“十六？”
    “嗯。”他提提眼镜，童颜想起队里人，问：“要不要给他们也带鸡蛋饼？”
    “带回去肯定冷掉。”
    “你说这鸡蛋饼是独门手艺，我看看能不能……”她探头，想看看他这蛋饼制作的方法，却被前面人挡得严实。她
    朝左边探，他就往左边挡，反之亦然。
    童颜：“我看看他怎么做的，回去可以做给你们吃。”
    “不好哦。”
    “为什么？”
    轮到他们，司昉拿了两只小纸袋，“我们买一份，一人一半？”
    她表示同意。接着，视线又被他挡住。
    “跑完四公里吃到的鸡蛋饼，和平时就能轻易吃到的鸡蛋饼，味道是不一样的。”
    他说：“我也没怀疑过你的厨艺，多看几眼认真去做，真能做出差不多的味道。”
    所以不给我看吗？
    童颜把头埋低，耳边是嗞嗞嗞的油炸声，扑鼻而来的鸡蛋饼味，香得要人命。
    她抹去哈喇子，说：“那我不看。”
    司昉把一半的鸡蛋饼递给她，她把口罩拉到下巴处，吹吹冒着热气，烫烫的鸡蛋饼。鹅黄色的饼面，有星星点点的
    焦黄，翠绿的小葱花，蹦跶在鸡蛋饼上。
    捏在手里，厚度十足，再压紧，能再次回弹如初。这和市面上普通的软塌塌鸡蛋饼完全不同，“是和面的步骤，水
    和面粉的比例，还加上什么……”她张开嘴，准备咬下去，对上司昉凑近的脸，热气打上他的眼镜。
    “你在想怎么做吗？”
    她尴尬一会儿，替他抹掉他眼镜上的雾气，他一愣，她也一惊。她只是习惯像以前，帮韩擎擦掉脸上汗什么的。堪
    堪缩回手，“我不琢磨啦。”咬上那口鸡蛋饼，舌头都快被烫掉，但是……
    “超好吃！”
    她惊喜得不行，想要原地转圈圈，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鸡蛋饼！
    “十六，十六，它的鸡蛋不一样！”
    司昉好笑地看着她，吃着自己的：“我说得没错吧？”
    “嗯！这个鸡蛋是会跳舞的那种！咬上一口，它就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地在舌头上跳舞，我的舌头是
    舞蹈室的地板吧？饼又这么脆……呼呼……”她又吹几口，汗珠子淌下来，“就像你说得，空气感的鸡蛋饼，空气
    舞蹈女孩在我的舌头上，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
    “噗。”
    他忍俊不禁，她的形容词有够寡淡，那两句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倒是被她说得铿锵有力，连带着他
    有种品味被肯定的自豪感。
    “十六，你不仅是ＭＷ实力中单，更是……嗯，挖饼界的高手！”
    语无伦次到搞笑，他发现，她真的很有梗。于是，心情很好地把她带到菜市场卖猪肉的地方，看着她，满眼都是扇
    形切入的幻灯片循环播放：“挖饼高手”中午要吃糖醋小排。
    童颜吃完最后一口鸡蛋饼，挑选起小排骨。
    童颜和司昉双手各提两个袋子，司昉的袋子比她的重些。到图书馆口，司昉让她先在门口的长椅这坐会儿，他很快
    出来。她应了声，接过他递来的袋子，放到旁边，双手撑着椅子，仰望起天空，不由看迷。
    一望无际的淡蓝色，一道道白色划过浩瀚无垠，没有规律没有秩序。就像是最有想象力的孩童，手里握着白色蜡
    笔，在最可以容纳一切的地方，涂出自己不被理解却被接受的一笔一划。
    懵懵地看过几分钟。“飞机云……”
    “是啊，特别美。”
    司昉坐到她边上，用同样的姿势欣赏天空。
    司昉：“世界上最浩瀚的是海洋，比海洋更浩瀚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浩瀚的是人的心灵。”
    童颜：“看到这样的天空，心灵被净化……呼……”
    他转过头，战队小阿姨用脸问候着天空，秒睡技能开启。
    司昉拿出一片口香糖，剥开，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从包里取出新借的《离开前请叫醒我》，津津有味地看起，
    翻页的动作轻柔。
    不一会儿，手机铃声响得旁边小阿姨跳起。
    他接起自己的，传来钱队的不耐吼声：
    “买个菜要多久？”
    司昉摆弄着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解释：“菜很多啊，菜市场阿姨叔叔也很厉害啊，买菜还要节省队内生活
    开支讨价还价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啊，时间没把控好也是因为第一次啊……”他假模假样喘息两口，“已经像脱缰的
    野马奔腾回来了……”
    “……”
    他提起四个袋子，就往前跑，童颜两手空空地跑在他后面。
    “两餐并一餐就算了吧……”
    他们回到基地是十一点，童颜进厨房，里面已经摆着昨天她网上下单的厨具，两口大锅。她很快速地把食材洗净，
    伍教练站在门口，路过一问：“需要帮你打个下手？”
    “杀鱼？”
    她指着红色塑料袋。
    伍教练眉头一锁：“……活的？”
    “……”童颜很知趣地说，“我很快，不用帮忙的。”
    手起刀落，刀背拍晕那条鱼。刮鳞剖肚剔骨，熟稔利索。伍教练靠着门，发现这小孩……
    就像她说的，很快。
    一时之间，他有种看杂技的即视感。在她打开灶台火，两只手各端一口铁锅，厨神一般，颠起食材，再让它们全部
    落进锅内，反反复复炒着的时候。一贯不喜油烟味的他，屏息取出手机，对着她的背影，抓拍住她酷炫的炒菜动
    作。
    发上微博——
    【不会杂技的煮饭阿姨不是好的替补选手。（图片）】
    在伍宴祖教练发布微博没多久，底下就涌入一大波ＭＷ的粉丝。关于战队阿姨替补这件事，战队官博还没发声，常
    年没什么替补的ＭＷ竟然引入替补，还是让人格外关注。
    从照片上看，这位替补的背影不高不矮，有些纤瘦，头发很短，是棕色的，怎么看……
    都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很多战队都会有煮饭阿姨这个配置，会由队内的替补担当，见怪不怪。煮饭阿姨这个称呼，不是字面意思那般，而
    是对所有负责战队伙食会做饭的选手的别称。
    【我堵五毛，按照教练的颜控，替补的颜值不会差！至少万宝龙！】
    【想要看替补小哥哥的正脸，背影看起来很像萝莉仔！顺便前排表白我家小老公！】
    【万宝龙躺着中枪，至少美颜修容过的万宝龙哈哈哈！】
    【没人关心替补是哪个位置上的？ＭＷ上赛季的失利，这赛季希望真的是能打的选手。分担一下小十六的中路压
    力！】
    【是不是要赛季开始前才公布替补资料啊，非常好奇！】
    伍教练收起手机，喊来队里人帮忙把做好的菜端出去。
    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糖醋小排、酸辣豆腐汤、苦瓜炒肉片、西兰花炒木耳、清蒸鱼以及南瓜盅。
    童颜可算体验一把，做饭半小时，吃饭五分钟。
    吃完饭菜，队员们一脸满足地喝着小点心南瓜盅，满眼星星地瞅着正在细嚼慢咽的童颜。
    伍教练：“小阮。”
    ……小阮？
    “嗯。”
    钱队应了声，童颜疑惑地问旁边的万宝龙：“为什么钱队叫小阮？”
    “你不知道吗？钱队姓阮。”
    那……“为什么不是阮队？”
    “钱队姓阮，名寐之。”
    “阮寐之？”
    童颜合起来念了遍，懂了。
    接到钱队一记扫射，很显然他不愿意她的嘴巴玷污他的名字。
    “小阮你每天抽两个小时和小孩打两把。”
    伍教练说完，对她说：“你们尽快熟悉一下彼此的打法。”
    童颜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伍教练安排队内人员轮流帮忙洗碗。今天是万宝龙一块儿，两个人各占个洗手池，边聊天
    边洗着。
    万宝龙：“小阿姨，今天菜不错，口味很丰富！”
    “是啊，酸甜、酸辣、辣的、甜的、清淡的、苦的……都有，这样可以先看看大家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多。”
    “然后发现什么没？”
    童颜擦干一只餐盘，一板一眼，总结陈词：“没有忌口，来者不拒。”
    万宝龙哈哈哈。
    “不过我发现，钱队比较挑食。他吃酸辣豆腐汤只喝汤，糖醋小排只吃没有一丢丢肥肉的，苦瓜炒肉片只吃肉片，
    西兰花炒木耳只吃木耳，清蒸鱼只吃葱，南瓜盅一口不喝。还是我做得菜，不合他的口味？”
    万宝龙听她颇为苦恼，安慰她说：“没关系，他是挑食但是你只需要做普遍队里人爱吃的就好。而且你放心，虽然
    钱队挑食，但是打起游戏来，抗压一万年，完全不挑辅助！所以，你不用慌，昨天你的杂技辅助和旅游辅助他都能
    适应。”
    童颜坐到机子前，钱队把她喊到边上位置，四平八稳地对她说：“你挑你擅长的，随便玩。”
    然后，钱队登陆小号，钻一段位，名字叫：ＲＭＢ１２３。他拉她进组，双排匹配。
    童颜：“我选锤石，可以吗？”
    钱队：“随便。”
    她点击确定，进入游戏画面的时候，她发现，对面的辅助特别眼熟，名字是——
    ＭＷ、萝莉仔。
    “真巧。”
    钱队勾起嘴角说，她压下心头古怪，正好触到萝莉仔投来的视线。
    他冲她笑了笑，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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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他们要搞事情！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