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抽泣了一声,将盖在脸上的信纸拿了下来,有很多字迹都被她的泪水洇湿了,她将它放在一边,开始打理自己。
用冷水洗干净了脸,擦干净了身体,肖白找到一套普通的衣裙穿上。将信收好放进怀里,又找了一个普通的半脸面具拎着出了门。
外边远远的是士兵们围在一起在开庆功会,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她该出面,再刷一刷好感值,可是今天就放过她吧,她现在不想演戏了,她想有自己的一些空间。
她一个人默默地走到马厩,看见黑锋自己待在一个隔间里,黑黑的眼睛亮亮的,静静地看着她,好像能看进她心底里似的。
“带我去散散心吧。“肖白打开隔间的门,将黑锋牵了出来,拍拍它的背低声说。
肖白骑着它走出了军营,经过侧门时,她还对守门的士兵微笑着点头示意。
守门的小兵既高兴又有些困惑,老大不是在跟她的那些爱宠们啪啪吗?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啧,没想到那几个战场上那么能打的汉子原来是银样蜡枪头,还得劳烦老大出去泄火,真是给我辈男人丢脸!
可是他马上就敛眉垂首一副恭谨样子,不过从他身边掠过的那几个黑影并没有注意他的态度如何,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前面那个不知道魂飘到哪里去了的女人身上。
肖白自以为天大地大,唯有我最大,潇洒地走了,也没想过身后跟了几个尾巴,便也没开小地图。
到了安南郡城附近的树林,肖白将黑锋放在树林里自己溜达,她下了马,走着进了城。黑锋她是不担心的,如果能被普通人轻易捉住,它也趁早别做战马了。
肖白戴上了半脸面具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寄信。她只是买了个信封抄上了地址,便把那泪痕斑驳的信纸装了进去,除此之外没有再多写一个字,对懂你的那个人,用泪水回信已足够。
寄完了信,肖白有些茫然,去哪里?平时她周围都被塞满了人,这一空下来,她都不知道怎么安排自己。
肚子响了,肖白低头摸了摸,回想了一下,她还是打仗前吃的饭,也确实是该饿了。
她就近在一个老汉支的馄饨摊上坐了下来,要了一碗菜馄饨,呼噜呼噜地吃完了,味道一般,裹腹足矣。
肖白吃完了给了钱,继续向前茫然地走着,好像想着一些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渐渐走到了闹市,肖白走走停停地看着路边的摊贩,甜得齁人的甜食、手编的小玩意、做工粗糙的首饰……肖白走到一个老太太的摊子前,摊子里放着一些手编的手串。肖白挑着手串跟老太太闲聊起来。
“大娘,怎么没看见有大爷跟你一起出来忙活?都在家做饭呢?”
“做什么饭!都死了,死光了!”
“怎么…怎么不再找了?一个人多孤单啊?”
“找什么,找一个送走一个,太没意思!”
是啊,送走一个又一个,独留下自己,当真是没什么意思。
肖白挑了一个用一圈红豆做的手串,戴好了,给了钱,又向前走。
没有例外的,闹市尽头就是花街。
肖白仿若未觉地向前走着,道边上的小哥看见肖白衣着普通还戴着个面具,便料定这是个穷鬼兼丑八怪,是以谁也没有过来打扰肖白的神游。
可是肖白还是在一个花楼前停了下来,这个不是百花楼,也不是什么著名的花楼,它甚至有些破败。站在道边招揽客人的小哥看着年岁不小了,远没有别家的鲜嫩。
那小哥或者大哥,看着肖白向他们花楼走来,他马上堆起笑容走过来想挽肖白的胳膊,肖白虽然看起来又穷又怪,可是来了都是客,都是上门的生意。
肖白避开了他,只是说要进去看看,让他忙自己的。
肖白一进去就被大堂里的味道熏的后退了一步,果然不愧是低级的伎馆,大堂里都是贫穷的散客,人穷志短,也没什么顾忌,盖上裙子就在大堂里的小隔间直接做了。
因为肖白的装扮,也没有小哥主动来招待她,倒是这个伎馆老板年轻时也是个花魁,见过不少人事,他远远一望,便看清肖白细嫩幼白的皮肤和得宜的举止,这岂是一般家庭能娇养出来的?他赶紧快步走过来,将肖白直接往楼上接待贵客的小堂间引。
肖白坐定了,拿出让头牌出来见客的价钱放到桌上:“找个会弹曲儿的吧。”
老板眼前一亮,如此大手笔,这果然是个贵家小姐!肖白只去过京城和宛城的大红楼,京城自不必说,那宛城也是个经济发达地区,这两个地方的红楼头牌,和这偏远的安南郡一个破伎馆里的伎子,这价钱差的可真是天上地下了。
既然客人给足了价钱,当然要上最好的货色,可是这老板是个人精,知道现在的贵家小姐什么稀奇古怪的口味都有,他干脆把他楼里会弹几首曲子的都招了来。
肖白看着乌泱泱站了一屋子的倌儿哥,头好像更昏了。那廉价的脂粉味直冲鼻翼,脸上涂的粉太厚了,肖白怕他们会一边走道一边掉渣。
“都出去吧……那个最后的,你过来……伸手让我看看…好吧,你留下。”
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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