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的白事很快就张罗起来。
    因为她是遭天谴而死的，沈大老爷拒绝给沈老夫人布置灵堂，连棺材都没让准备。
    自然地，连牌位都没有。
    沈家上下几房象征意义地穿着白色孝服，只烧了香和纸钱。
    这丧礼，办得比贫民农家还要寒酸。
    但没人觉得有何不妥，谁让沈老夫人死得不体面呢，就是连悼念的人都寥寥无几。
    秦阿飘和牧流云身穿素衣来到沈府，领路的丫鬟颤颤惊惊，就怕惹了秦阿飘。
    这几日，无人不谈秦阿飘这号人物。
    简直是神人中的神人。
    谁能像她说什么灵什么呢？
    两人来到陆星辰的院子，只见陆星辰和沈文淮两人各自抱着一个孩子在院中晒太阳。
    “阿飘，快来坐。”陆星辰对秦阿飘道，丧事中，所以她克制住了自己的笑。
    秦阿飘走到陆星辰身边，看着她怀里的小奶娃“小沉鱼这几日好些了吗？”
    “好多了，岳神医给的药膏很好用，淤青已经下了不少。”陆星辰柔声道“你快坐下。”
    沈文淮不停地逗着小临风，对牧流云小声又激动地说道“快来看，他快睡着了。”
    牧流云确实看到一个可爱粉嫩的小娃娃，眼睛迷迷糊糊地半眯着。
    “睡着也要抱着吗？”牧流云道。
    “嘿，你不当爹你不懂。这小娃娃，时时刻刻抱着都不嫌累。”沈文淮那叫一个得意。
    牧流云眼眸暗下，闷闷不乐。
    沈文淮看着孩子彻底睡了，轻轻放到一旁摇篮里去。
    秦阿飘和陆星辰在看着小沉鱼，没注意到两个大男人悄声往院外走去了。
    沈府处处挂着白布，下人们见到两人走进院外的凉亭里，赶忙端茶过来在旁候着。
    但沈文淮却打发下人走远，没让下人靠近凉亭。
    “这几日如何？”牧流云淡淡问道。
    沈文淮给牧流云倒了一杯茶，推到他前面“还好，府里现在是我当家做主，后院是星辰在管。府内的管事，也都听话。”
    沈文淮说完，两人一时沉默下来，看茶都要冷了，沈文淮才又起了话头。
    “如果当初不是我祖母自己要跑过去，站在那妖婆身边的，也不会有今日。”沈文淮轻声道。
    牧流云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这件事，本就不是小媳妇的错。
    正如沈文淮所说的，是沈老夫人自己要跑到道观门前。
    是她自己活该。
    这本来就不是为她设的天谴，若她安分一些，就不会遭到报应。
    “不说这些了，牧大哥，你跟阿飘也该要个孩子了吧。我瞧着你每回看我两个宝贝儿子女儿，都恨不得把他们抢回去养我这心里总有点慌。”沈文淮将一直压在心底的真心话冒死说出。
    牧流云心道，他的眼神有那么明显？
    “慌什么？”他反问，他跟阿飘又不是生不出，只是两人还没打算要而已。
    应该是，小媳妇没打算要。
    “当然慌了万一你抢，我打不过你啊。”沈文淮弱弱道。
    牧流云冷幽幽白了他一眼。
    他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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