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业是被家人送到的山门,长长的青石板已经不甚整齐,很多缺了半块。他独自在细雨中爬的辛苦,膝盖都快废了,才见到那残破的道观。
传闻这里有着一位隐士高人,可教他玄妙之术,甚至可通达天理修改命数,超凡众人。
父母在山下走时说的极好,齐业却只剩冷笑。
这些玄乎的文化糟粕,哪有家中人脉权势产业来得好说的再厉害,那人也不过是个臭道士,还不是要他送来一千块的拜师费。
世俗,腐臭,一个个说来说去不都是为了个钱字。
只是此时已经没有回去的办法,雨越下越大,来时的山路更加凶险。齐业明白,自己很长时间,甚至这辈子都不会再走下山去了。
齐业心中存着气,将一千块摔在桌上噼啪响。这道观里连个塑像小人都没有,供奉的灵牌也没一个,破旧不堪还在漏雨。
父母亲戚还真是给他找了个好去处。
“给你的拜师费,以后我就是你的弟子了”齐业咬牙切齿地说。
那个男人一身发黄的白色道服,皱皱巴巴,一直背对着他。齐业很想说他可不愿认乞丐当师傅,谁知男人回过身来,星眸剑眉,面容超然凡人,仿佛是话本里所说的神仙,高深难见。
若不是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婴儿,齐业真怀疑他已经羽化登仙了。
“轻些声。”男人声音清冷,不带情感,却是斥责,“莫吵着她安睡。”
“这是”
你女儿齐业觉得不可能。这男人的模样就够仙的了,随时可以飘然而去,怎可能与普通人结婚生子
“我师妹”
男人点头轻声:“她叫颜凉。吾名苍恒,日后便是你师傅。”
连拜师礼都没有齐业奇怪但也省了麻烦,刚喊了声师傅,女婴便扯着嗓子哭开了。
她的声音很弱,比猫叫还不如,哭的叫人心疼。
“师妹她是不是身体不好”齐业见苍恒哄得生涩,连忙伸手表示自己可以效劳。
苍恒摇头:“只是腹中饥饿罢了。”
说完,这神仙似的男人凌空比划了一下,似是有风拂过,跃入女婴的口中,她的哭声止了,但肚子还是在叫。
“只是灵气还不够啊。”苍恒终于露出一个人该有的表情,有些苦恼地说:“山果又喂不进。”
“她那么小,当然要喂奶粉”
齐业觉着这师傅恐怕真是神仙下凡,吃风饮露惯了,不知道凡人是要吃五谷杂粮的。
“奶粉”
“没错,你没买吗”
“买”苍恒眉头皱的更深了,“没钱哦,你来了,有钱了。”
原以为不会再踏上那条山路,没想那么快就再踏上。齐业一边往下走,一边感慨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
被人丢到山里,卖身钱还得给小女婴换奶粉,尿布,奶嘴儿和小玩具。还得他亲自背上山。
一路大雨,除了包装紧密的奶粉外,衣服全都湿透了。
回来时正碰见小女婴哭闹,两条腿不断地踢踹,齐业想着应该是尿了,得换尿布。
只见苍恒又抬手掐了个诀,立刻清爽无比。
“师傅”被林成落汤鸡的齐业试探着问:“能不能给我也来一下”
苍恒头也不抬,“不可乱用法术。”
齐业愤愤地跑去烧水,洗完热水澡之后冲上奶粉,发觉小女婴已经穿上他新买的小衣服在地上打滚。
她看上去已经有半岁的模样,却瘦的过分,连爬都很艰难。齐业伸手将她抱起来递奶瓶,这才发觉奇怪的地方。
“她是瞎子”
按理说小婴儿的眼睛都是纯净污垢,透着明媚无邪的光。可这女婴的眼睛灰蒙蒙的。
这男人莫不成是菩萨下凡,捡弃婴的
“不是。”正在阅读桌上各种说明书的苍恒摇头,但却不解释,“将她放那儿喂。”
“那么小哪有不抱着的”齐业觉着这男人真的脑子和正常人不在一个频道。
“送过来我抱。”
不待齐业送过去,奶瓶便合着怀中的小女婴一道飞走了。齐业差点出口脏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类似于隔空取物的操作。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师傅多少还对他这徒弟有些上心,不让他抱小女婴累着。
苍恒倒也算是不耻下问:“该怎么养呢都快一岁了,还不会爬。”
“至少这房子不能那么破。”齐业先是震惊,而后仔细地看了看这破道观,指了指漏雨的顶和水缸中的凉水说:“屋顶得修,床榻得换,怎么能拿衣服当被子盖这里一点儿婴儿用的东西都没有,她没被养死都不错了。”
杂七杂八说了一堆养育婴儿需要的物件,齐业见苍恒满脸不知所谓,竟然生出一种自己在当爹操心小女婴的感慨。
“总之都有得卖,拿钱去买便是了。”
“没钱。”苍恒将剩了一半的奶瓶收起,竖直抱起不断吐奶的小女婴,想了想说:“得再收个弟子。”
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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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番外:一千块的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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