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没有加贺临的生活其实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方便。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日子里与他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多了,多到就连吃饭睡觉两人都从未分开过。
绘里有的时候会想自己是否已经习惯了这种自力更生的生活方式。
加贺临去美国已经三周了,那天晚上之后,绘里下意识以为那个人说不定还会继续骚扰她,可事实却是,过了这么久,他就连一条短信都没有给她发过,更别提电话了。
虽然不想去在意这件事,但心底隐隐的总有种轻微痛感,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突然之间被重要的人给轻易忘却了一样。
他要的时候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要的时候,随手一扔就完事了,也不管自己曾经究竟如何折磨过一个人。
绘里的失常引起了绪方奏的注意,大概是觉得绘里这段时间太过于劳累了,某天清晨,他一早就敲响了绘里的房门。
当时天才刚亮不久,大约早上七点左右,绘里很难想象绪方奏每天究竟几点钟就起床跑步。
他与绪方宁宁并不住在一起,宁宁这间屋子是属于她自己的漫画工作室,而绪方奏初中则一直与家人住在一起。
大概是为了锻炼独立能力,上高中之后,他就一个人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房居住。
绘里记得绪方奏的家人,非常和善。父亲是个做知名体育品牌的生意人,母亲是全职太太,他们一家人都给人感觉很舒服。
他穿着运动外套来敲门的时候,绘里还穿着吊带睡衣,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之后,他下意识地瞥到了绘里白皙柔软的胸部,以及纤细的腰肢与浑圆的臀部。
大腿与小腿的比例更是如此绝妙,这大抵就是少女身体最完美的呈现。
“抱…抱歉!”
他很不好意思的单手挡住了眼睛,自觉失礼的低下头不再与她对视。
“不……怎么了?”绘里不解地询问道。
绘里并没有察觉到绪方奏的尴尬之处,她的裙子从款式上来讲其实是非常保守的,只不过不同的身材穿出来的效果也不同,身体曲线被很好的凸显,这点反而被她给忽略了。
“每天都在工作应该也累了吧?今天要不要考虑休息一下?快开学了,我上午有点想去附近新开的一家书店看看……下午,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绪方奏把手放下来了一些,堪堪捂住了嘴与下巴。
他的视线还是局促的紧盯地面,时不时会有点紧张的扫视几眼绘里的小腿。
绘里退了一步,手放在胸口轻轻握拳。她低头想了想,然后不确定地问了一下。
“可以吗?”
绪方奏抬起头来回应她略带疑惑地视线,很认真地点头说道: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他的耳朵有点红,如果仔细看的话,表情其实也有点不自然。
绘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打开门邀请绪方奏进来了。
“我当然愿意,你先进来坐一会,我去把衣服晾起来,然后下去给宁宁做早餐,之后再出门可以吗?”
“我可以和你一起做。”他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侧目看着绘里。
“唉?不用了,谢谢你,小奏。”
绘里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身拿着衣服去了阳台,等她晾完湿衣服之后,又在衣柜里找了一身衣服进了浴室。
她出来的时候,脸上稍微化了一点淡妆,把疲劳造成的气色不足给掩盖了,显得精神很好。
绘里把这当成是约会,所以多少花了点心思。这是绪方奏第一次约她出去,所以她也找出了之前和宁宁一起网购的新裙子换上了。
其实她随便穿点什么,都会因为身材与脸蛋的缘故显得格外出挑有气质。今天只是稍加打扮了一下,立马就显得与平时那个简朴的装扮很不一样。
不过这种样子……肯定是达不到加贺临对美人的欣赏水准的。
那个人眼光刁钻的太厉害了,以前和他在一起时,她每天要像个娃娃一样任人摆弄至少两个小时,简直就是天天都在准备演戏一样。
想到这里,绘里心里的天平严重滑倒,她又想起了小时候被加贺临欺负的样子,心里突然非常不舒服。
抬头看到绪方奏正坐在椅子上出神,绘里走到他身前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个……这么穿可以吗?出门穿裙子会不会不方便?”
绪方奏愣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
“不会,我觉得你这么穿很好看。”
绘里知道绪方奏自己其实就是很会穿衣服的一个男生,他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风格,像今天身上的运动外套,配上这一身看起来就非常不错,怎么看都可以给人一种帅气又可靠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照顾她的想法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但是总的来说,被他夸了绘里还是觉得非常高兴。
“谢谢你。”绘里难得少女心了一次,她莫名觉得两人久别重逢的生疏被微妙的调和,时间仿佛又跳回到了过去的光景。
当时她真是觉得这个姓绪方的男孩子帅的一塌糊涂,总在想着,自己未来要是能够成为他的绪方太太那该有多好。
“不用谢我,是真的很漂亮。”他见绘里收拾好了,于是便红着脸起身准备离开,路过绘里身边时,绘里突然伸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
“……为什么你还和以前一样温柔?”
此时的气氛微妙到了一定的境界,绪方奏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一下,他的指尖在微颤,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或许这才是两人真正久别重逢的场景,他们一个被长时间的霸凌折磨到了自卑内向,一个木讷又不善于沟通情感,几乎快要将双方原本对对方所包含的感情给假装忽略了。
“绘里……抱歉,我,我……让你一个人被孤立被霸凌……真的抱歉。”
他的眼里终于暴露出了痛苦,或许每次见面时,绪方奏表现出来的平静都经过他独自在深夜里漫长的加工。
对一个内心充满正义感与责任感的人来说,让一个十分信任他、对他抱有期待、甚至希望能够在未来成为他妻子的女孩再次坠入地狱,可以说是他人生到此为止经历过的最大的失败。
他不喜欢绘里吗?
……不。
不如说,正是因为总会回忆起她当年那双在雨中哭着向他求助的眼睛,所以他才会一直都没有办法交女朋友。
很久以前,她曾经拎着装满空塑料瓶的塑料袋,带着满身的伤痕与他一起坐在草坪上,用卑微到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小声说:我要是可以当小奏的妻子就好了。
当年的他并没有发现……这是一道枷锁。
是她早在多年以前,就牢牢地在他身上铐上了厚重的枷锁,只要她一天过的不好,他就没有办法安心的再也不去管她。
尽管他知道……现在的她,心里大概还爱着另一个她不想去爱、更加不该去爱的男人。
大概……就在这时,绘里突然松开了他的胳膊,一只手慢慢的顺着他的手臂线条扶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也攀上了他的腰。
她踮起脚,闭上眼睛,双唇微张,触到了他的唇。
这吻技充满了少女的单纯,可是初尝情事后,她却又总是不自觉的带了一点意味不明的挑逗,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拥抱的越来越紧,而主动权也早已被绪方奏从她手里拿去。
他紧紧的扣着她的腰,两人的心跳速度快的惊人。本该早就如此的事情,因为很多原因,结果却变成了这个模样。
“你不必对我说这种话,奏,这是我的命运,你愿意帮我,是因为你足够善良,而不是你应该为我做这些事情。”
说完,某种心动的感觉在她心中忽然清晰了一刻,也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非常漫长的未来。
嫁给他之后幸福的为他整理衣领,为他怀孕生子,在晴朗的天气里一家三口一起去公园里玩耍,有位可靠的父亲在旁边看着,告诉孩子,停在他身上的小虫子叫金龟子,告诉他不可以在沙子里打滚,妈妈洗衣服会很辛苦。
……
以前她以为加贺临会给她的东西,终于还是全部被他给收回去了。
就和小时候一样,从她的世界里出现之后,他非但没有让她得到任何安慰,反而还不顾她内心的痛苦,强硬的夺走了她最后的一点东西。
她松开绪方奏,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悲伤。
他凭什么一直掌握着一切?还骗她做了那么多她不该做的事情。
心也好,第一次也好,身体也好,明明本都不属于他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什么时候也学坏了,大概是跟着加贺临的时间长了的缘故,明明还爱着别人,却突然对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不就是勾引了他吗?
怎么办……越来越堕落了。
真的,再也不想再和加贺临见面了。
上野绘里,你不可以再这么继续坏下去了。
————
绘里秀的这波操作,我敢说等加贺临回来了她绝对会被日上三天,至少三天。
被前男友带坏了,慢慢开始变得粉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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