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凡的心痒痒的,刚才意识里的那股欲望又回来了。他转过身,捧起梅香的脸。
“冷不?”他温柔地问。
梅香温柔地笑,“不冷。”
康凡嘴贴住梅香的耳朵,小声说道:“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梅香绯红着脸看他,没说话。
人群静了一阵子后,对面轿子里下来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双手一挥。在他两旁的士兵立刻凶神恶煞般地冲过来,一顿拳脚,把贺家婆家来迎亲的众人打得四处乱窜,场面一下子就乱了。有一个不长眼的士兵打上瘾了,冲着康凡抡起了拳头,被康凡迎面一脚踢得仰面朝天地摔回去,正撞在那个文官模样的人身上。两人一同摔倒在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见康凡动了手,骑兵团几个拳脚了得的官兵立刻加入战团,将围在康凡和梅香身旁的一群官兵驱散,然后围着俩人站成一圈,保护起来。
随着号角声传来,大约有2百多名菏枪实弹的官军包围了这条巷子。康凡正欲有所动作时,身旁的一名骑兵团军官急忙摁住了他的手。
“大人,此为驻京步军统领荣禄大人的亲军,不可妄动。”军官小声提醒。
康凡心里一惊:荣禄,出身于军官世家,正白旗满洲人。历任清朝内务府大臣、工部尚书、驻京步军统领、总理衙门大臣、兵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军机大臣等要职,是目前京城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此人招惹不得。
那个被自己的士兵撞倒在地的文官此时来了精神,叫过那个军官低头耳语了一番。那个军官随即便狞笑着向康凡这边望过来,目光游移后停留在了梅香身上。梅香身子一激灵,更紧地靠向康凡。
“别怕。我在呢。”康凡说道。
军官分开人群走过来,站到梅香面前,清了清嗓子,作揖说道:“如本官猜想不错,姑娘一行应是外省人吧?”
梅香没敢回话。康凡接过去说道:“是。俺们从山西来。”
军官不屑地看了看康凡,又把脸转向梅香说道:“方才张大人吩咐:只要这位姑娘肯随本官回荣大人府中一叙,今日之事就此结束。如若不然,荣大人怪罪下来可不是吾等所能承受得起之事。还望姑娘三思,于本官方便、于姑娘这同来一干人等方便。”说完,向左右使了个眼色。
他带来的那些部下齐刷刷地端起了手中的毛瑟m1888式步枪,枪栓拉动声立刻响彻静悄悄的巷子,如同森林般密密麻麻的枪支实在是令人望而生畏!
梅香吓得脸色惨白,无助地看着康凡。
康凡明白了:这是仗着自己是京官而来欺负外省人了!当下满脸堆笑,说道:“这位军爷可是眼光独到的很,在下这个妹妹本就是俺们家乡远近闻名的美女。”
军官很得意:“那是,那是。”
话音未落,康凡突然一个利索的擒拿动作扣住了这个丧失警惕的军官。军官想挣扎,康凡一用力,他立刻断了呼吸,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最近的一排士兵刚想动作,康凡迅疾拔出怀里的92式手枪扣动了扳机,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京城上空,子弹密集地打在离这些士兵们的脚不到半尺的地面上,轰起的土石四处飞溅。这些士兵吓得抱头鼠窜,连手里的枪也丢掉了。
康凡收回手,一枪柄打晕了怀里的那个军官,凶狠的目光扫视着众人,“荣大人贵为京城步军统领。尔等既在荣大人麾下效命,理应鞠躬尽瘁、精忠报国。今日却在天子脚下冒顶荣大人之名逼抢民女,本官岂能坐视?!”说完,抬手一枪打在人丛中那个文官、也就是军官所称呼的张大人的腿上。
张大人一头栽倒,嗷嗷惨叫,疼得在地上不住地翻滚,殷红的血立刻喷涌而出。在他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四散开来,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个敢过来救他的。
“下了他们的枪!”康凡命令道。
骑兵团官兵齐刷刷地上马、拔刀,呈战斗队形展开,围上去,刀光闪闪、杀气森森!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个军官带来的士兵们乖乖的缴了械,垂头丧气地后退而立。
康凡用枪指着这些士兵们说道:“尔等助纣为虐,罪不可赦。跟在身后,听候发落。”说完,用那个军官的发辫缠了军官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地拖在地上。
军官刚醒过来,被勒得双眼翻白,口水横流,裤裆部位热气蒸腾,尿了。
对面娶亲的队伍此刻自觉地让出一条道,目送康凡他们走过去,个个战战兢兢,惟恐闪避不及。
梅香跟上来,揪住康凡的衣袖,跟着走,脸色依旧苍白。
康凡摇头叹道:“红颜祸水,也真是不假。”
梅香眼中泪光隐隐,委屈地说道:“这又不是我的错…”
康凡苦笑。祸已经惹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第二十章 我见到了光绪皇帝
贺水秀的公公与贺家的族人同在朝中为官,私交甚密。从大方向上来讲,都应归属为保守派,也就是与荣禄同属一个政治集团,他们在朝中的共同政治对手是洋务派。
此次娶亲途中发生的冲突,尽管康凡行为火暴,但其事后主动投案说明原委,态度诚恳,经人调解,荣禄也不好怪罪。再者,是荣禄手下犯错在先并且顶着逼抢民女的恶名,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康凡是当朝军官,并是赫德的引荐,身份非同一般,荣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冷处理。结果就是那个军官和文官被勒令离京养伤,从此不知所踪。
虽然康凡和梅香在等待解决娶亲纠纷期间没有经历真正意义上的关押,但被限制自由还是免不了的。一百多名骑兵团官兵同他俩一起被关在一个军营里,可以自由走动,但不得擅离军营一步。康凡倒好,把这次的关押当做一次军事集训,因为官兵们的武器和马匹被暂时管制,所以康凡只好每天带领官兵们进行体能和格斗训练,以保持旺盛的体力,随时应变。
但娶亲事件已经轰动京城,康凡和梅香已成众矢之的,大名传遍京城四下角落,注定不能安生了。果然,沸沸扬扬中,朝廷下旨:康、梅二人进宫觐见。
“康凡,怎么办啊?”梅香张皇失措地问康凡。
康凡苦笑,“越弄越大了,开始是荣府,这回是朝廷,真正是弄上天了。”
梅香抱住康凡,靠在康凡的胸膛上,仰脸说道:“咱俩逃跑吧?逃得远远的。”
康凡指指门外,“那么多官军,你说咱们往哪儿跑?”
“你有办法,什么事也难不倒你。你就别卖关子了!”梅香真的急了。
康凡用手梳理着梅香额前的刘海儿,“看情况吧,到时候见机行事。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大不了咱俩一起死。”
梅香依旧仰脸看他,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康凡我想回家。回了家我就跟妈妈说我要嫁给一个叫康凡的解放军战士,我要给他生孩子,和他生活一辈子,再不乱跑了…”
康凡的心揪紧了,他用力将梅香搂在胸前,压住自己的心脏部位。他怕心脏又要发疼,那种疼痛无法忍受。
“你的心又疼了?”梅香关切地问他。
康凡摇头不语。
轿子很快就抬来了。梅香上了轿,康凡骑了赤兔,在一干官军的陪同下“进宫觐见”。梅香不时地从轿子中探出头来看看康凡,康凡尽量离轿子近一些,亦步亦趋。
宫门外,梅香随身携带的皮包和康凡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92手枪与95军刀都被侍卫搜走。康凡心里立刻感觉空落落的,牵了梅香的手,向紫禁城深处走去。
康凡和梅香在那个时代都游览过已改称为故宫的紫禁城,但那时两人的心情都是愉快的,都深深地被紫禁城的壮丽所震撼。可现在进入了真正的紫禁城,俩人的心情却是分外沉重。
看起来,眼前的这座宫殿显得威严而肃穆,宽宽的长长的石阶好象走也走不完,两旁站立着的侍卫面无表情,象一座座雕像。四周建筑鳞次栉比,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却感觉空旷阴森,耳中只觉风声呼呼,听不到半点人声。
“康凡,如果一定要死,让我死在你的怀里。”梅香忧伤地说着,眼中泪光隐隐。
康凡心里一阵难受,握紧了梅香的手。
“梅香,让他们看看我们是怎样的风采!”康凡边说边先挺起了胸膛。
梅香嫣然一笑,学着康凡的样子也挺起了自己本就高耸的胸部。
在一名侍卫的带领下,俩人进了大殿,目不斜视,手牵着手,神采飞扬地走过文武百官身前。大殿里原本平静的气氛立刻躁动起来。
“不知贺家当官的族人在不在这群人里?”康凡心里想着,转头看看梅香,见她也在微笑着看自己,为使她轻松些,康凡就调皮地咧了咧嘴。
侍卫禀告后便退下,经过康凡身边时见康凡和梅香兀自挺身而立,便拽了拽康凡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康大人请施跪礼。”
康凡会意,拉着梅香走前几步,看见高高的皇帝宝座上坐着一位穿黄色龙袍的人。大殿里光线昏暗,眉目看不清楚,但肯定就是光绪皇帝无疑,便拉着梅香一起跪下。
“下官康凡携小妹梅香叩见皇上。”康凡大声说道。
光绪说了句什么,俩人都没听清。
“还不快快起来!”旁边有人在提醒。
俩人站起身。梅香下意识地拍了拍棉袍。
“不可放肆,小心站立!”旁边又有人在训斥。
光绪提高了嗓音,问道:“宁武县城与云中山剿匪之事俱是汝之所为?”
“正是。”康凡作揖回答。
光绪又问:“近日京城娶亲事件亦是汝之所为?”
“正是。”康凡回答。
光绪问道:“闻朝中大臣所讲,汝尽散家财支援本地建设,可有此事?”
康凡笑笑,“为地方出力本是下官份内之事。”
光绪接着说道:“传言汝通晓古今之事,文武俱佳,更是精通洋文。真假?”
“略知一二而已。”康凡说道。
光绪思忖片刻,问道:“威海倭寇屡屡遭袭一事亦是汝之所为?如实回答。”
康凡愣了,心里不禁嘀咕:肯定是贺水宽给朝中为官的本家兄弟透漏的。但转念一想,参与那次行动的人有百十号之多,大快人心之余,难免有兴奋过度之人要说漏嘴,长期保密是不可能的,不能全怪贺水宽。好在此事已过去快一年,也无所谓了。
光绪催促道:“朕在等汝回话。”
康凡不及多想,答道:“正是下官所为。”
此言一出,大殿上一片哗然。
光绪沉默了,单手抚额良久问道:“朕听闻倭寇凶悍异常,汝不惧乎?”
康凡笑了,“无甚可惧,土鸡瓦狗耳!”
梅香在旁拽了拽康凡,小声说道:“说过头了。”
光绪笑了,“那依汝之见,甲午一战吾因何而败?”
康凡想了想,说道:“倭国历经明治变法之后,遍习西人之长技,国力渐强,遂狼心蠢蠢,窥我中华之心久矣,欲战而谋,战备充分。然吾大清国人,自古心存仁厚,无心讨贼,大战一起自是措手不及。此为其一。”说到这里,康凡停下,想听听周围的反应,但大殿上这时已经静下来,应该是没说得太离谱。
“讲。”光绪催促。
康凡继续说道:“其二:甲午之战,开战之初吾之水师即战败,失却制海权,实为战败之主因。如制海权在手,倭寇纵有百万陆军,然无法渡海登陆朝鲜,其奈吾何?”
光绪微微颌首,像是表示赞同。
康凡说道:“其三:吾之步军主动尽失,被动挨打、一溃千里,巨大优势荡然无存。下官认为:战争之事,当居安思危,常备不懈;不战则已,一战必果。进攻乃最好之防御,正如水滴石穿:柔润之水,刚硬之石,然水常击石而石不动,石焉能不穿?甲午之败,表窥在吾战力不济,实为吾朝妥协退让、战心不坚、避战求和所致!”
光绪低头轻咳了两声,象是自我解嘲似的,随后抬头说道:“汝可有取胜良策说来听听?有朕在此,但说无妨。”
康凡说道:“甲午之战,自倭寇吞并硫球、图谋台湾、干涉朝鲜内政始,其侵吾之心已显露无疑。然吾大清处处退让,任其胡作非为,忽视至关重要之朝鲜半岛,实乃大大失策!倭寇野兽之徒,噬血成性、视利如命,岂可与尔讲求礼法?!
自中法战争止至甲午战争爆发前之九年,大清时局稳定,与西方列强和平共处,国际环境缓和。以‘富国强兵’为目标之洋务运动,历经三十年,成绩斐然。国内国际形势对吾大清自强甚为有利。
然自倭国抢占琉球至甲午战争爆发,15年间,倭国从上至下,共谋军力发展,誓与吾大清以‘国运相赌’,一心图战。而吾并未居安思危,提升军力以相抗。以海军主力北洋水师为例:1890年,排水量2千吨以上之主力战舰计有7艘,共2万7千余吨,而倭国海军排水量2千吨以上的主力战舰仅有5艘,1万7千余吨。然至甲午战争前夕,倭国竟已建立排水量达7万2千吨之海军,而北洋水师自1888年成军之后,自认‘自守有余’,非但未有发展且竟有退步!导致倭国海军主力实力一举超越北洋水师,丧失至关重要之制海权实在情理之中。
尽管如此,如吾倾举国之力,上下一心,亦以‘国运相赌’之决心与尔死战,以吾之国力,必操胜算。大清幅员辽阔、资源雄厚、人口众多,而倭国国小力弱、后继乏力,速战不就必被拖垮。吾如江河之水,源源不断,而倭国如倾盆之水,断无可续,逞一时匹夫之勇矣,焉能不败?即便有叶志超、龚照玙、黄仕林、赵怀业、卫汝成等众多贪生怕死之将领,然吾大清之步军如尽数集结,当不下4百万之众,如有十之二三之勇猛将士与倭寇死战,便是百万!倭国纵遣倾国之兵力亦不过数十万而已。宋庆宋大人、聂士成聂大人、马玉昆马大人、左宝贵左大人以及马金叙、周家恩等俱是有勇有谋之将,有将有兵,决死一战,倭寇岂有取胜之理?”
康凡越说越激愤,声音也越来越大,眉目之间英气逼人。梅香环视左右,真为他捏一把汗:这是在朝廷金殿,可不是在汾河营地!
康凡继续说道:“下官于威海曾路遇一百姓,自立一鸟枪于自家门后,泰然面对数百倭寇经门而过。问其故,其曰:此为吾家,焉何要逃?倭寇如犯,吾必杀之!下官甚是感慨!若吾朝战心坚决,天下军民必一呼百应,保家卫国何惧无人?泱泱四万万国人,其中勇者千千万万,群起而抗之,其力何等巨大?倭寇焉能入吾国门?”
光绪沉吟良久,说道:“现随朕出宫围猎,护驾左右。”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梅香喜上眉梢,跳起来搂了康凡的脖子,边笑边说:“康凡我们死不了了吧?”
康凡也如释重负,笑道:“应该是吧。”
“守备大人,金殿之上,有失体统!”旁边有人不满了。
康凡正在激愤当中,不禁火气上涌,正待发火,被先前那个领路的侍卫过来制止了。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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