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多铎在调派满洲正白旗固山额真率领正白旗从北面围攻第3镇,满洲正白旗梅勒额真苏拜率领一个甲喇攻打水寨的同时,亲率满洲镶白旗固山额真伊尔德、蒙古正白旗科尔沁、蒙古镶白旗车儿布率领所部攻打义勇军中军大帐。
杨轩将中军大帐设在城西十里的地方,自驻防以来也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每个营寨四周到处都是栅木,在可能发动攻击区域更是挖掘壕沟,拒马坑,在有的营内更是用战车构筑第二道防线,可以说防守严密,比起当年顺庆城下也不遑多让。
由于豪格前车之鉴,大家虽然想到鞑子可能孤注一掷攻打中军大帐,但现在突然面对满蒙八旗围攻还是感到一阵紧张。
现在太阳早已经偏西,秋高气爽,江面大风吹过感觉一阵凉意,如此天气适合义勇军将士,更适合从极北而来的满清鞑子。
多铎双目圆瞪,高声吆喝着,催促蒙古正白旗、蒙古镶白旗发动进攻,大家冒着炮火呼啸而来,虽然对面山头炮火猛烈,阵中也不断施放火箭,在冲刺道路死伤甚多,也浑不畏惧。
多铎站在远方山岗上,看到虽然前面炮火猛烈,喊杀声阵阵,但鞑子铁骑居然冲入阵中,来回厮杀,内心感到一阵惬意,方率领满洲镶白旗快马加鞭杀入之后,才发现自己掉进一个巨大陷阱。
抗日战争日军进攻长沙,中国战区长官薛岳采用天炉战法,面对日寇入侵让开大道,占领两厢,然后在日寇兵顿长沙城下之后突然杀出,大败日军。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面对北方骑兵,最常用的战术不外乎车阵,那就是通过车阵限制骑兵的冲势,双方形成拉锯战,如此大败对方。
但车阵也不是没有弱点,那就是完全防御性的,那就是各个车阵人数众多(戚继光车阵三千余人)缺乏机动性。
而在西方最常用的战术就是空心方阵,分派兵马分守各边,如此避免被对方包抄袭扰。
而这次所谓的天炉战法,就是东西结合,就是利用猇亭当地地形。
猇亭周围丘陵众多,山峦密布,沟壑众多,为了防备鞑子铁骑进攻,护卫镇采用以点防面的战术。
王皋、王命臣等人率领各标以营,大队为单位,控占据各个山坡,如此形成一个个小型方阵。
杨轩率领护卫第1标、炮标、骑兵五千人作为一个大型方阵,据守中央。
鞑子骑兵来攻,短期内想要攻破一个个局限扼守的义勇军各营,不但损兵折将,而且战场僵持难以对义勇军产生根本威胁。
如果弃其他各营、各大队不顾径直攻打中军大帐,那定然陷入护卫镇四面埋伏之中,或者进入一个巨大炉子被冶炼。
面对重兵设防的义勇军中军大帐,鞑子骑兵定然损兵折将,来回厮杀必然人困马乏。
而在这个时候,义勇军各部突然杀出,鞑子铁骑定然首尾不顾,必然兵败无疑。
就像小日本在抗日战场上连战连胜大家骄傲自大一样,鞑子铁骑也是木目过于顶,看到原先重兵设防的护卫镇如此轻易可破,大家纷纷杀入。
而这个时候义勇军各营多放弃坡底道路,有的占据隘口放枪放炮,有的控制坡顶施放一窝蜂等火箭。
一些鞑子将领感到特别窝心率部冲击,妄想杀上山头斩杀这群懦弱的汉子,但道路崎岖战马难以快速冲刺。
厮杀过程中,很多八旗将领叫骂声不断,对方在很多地方挖了陷阱坑,人走在上面来去自如,如果战马踏在上面则轰然跌入其中被刀剑木刺刺伤。
由于对方重点防御,义勇军人多,常常躲在栅木后面连续放铳,杀伤甚多。
战场之上骑兵利在快速机动冲刺,而义勇军护卫镇各标分守各个山头虽然可以通过炮火相互支援,但各个山头则完全可以畅通无阻。
鞑子铁骑如水流一般不断向后流淌,慢慢的逼近义勇军中军大帐,最初人多根本没有多大威胁。
看到蒙古镶白旗、蒙古正白旗杀入阵中,多铎亲率满洲镶白旗杀到,陷入阵中之后,虽然感到乖乖的,但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陆地之上骑兵为陆战之王,战马上奔驰天下又有能档?战场上不是来去自如,如果交战不胜可以顺利撤离战场。
现在看到各部伤亡惨重,一些将领想要后撤,多铎怎么可能放弃如此大好机会,咬牙切齿对众人说道:“义勇军乃我大清心腹大患,这几年让我爱新觉罗皇族损兵折将,豪格罗洛浑尼堪勒克德浑等子弟相继遇害,杨轩乃我大清皇室最大仇敌。
各位,今日血战,不死不休,大家务必奋勇杀敌,只要能够斩杀杨轩,我大清不会忘记大家的。”
多铎为镶白旗旗主,不但是护国大将军,更是大家的主子,现在主子既然如此说了,大家没有不拼命的,尾随其后的重步兵悍不畏死,面对如雨点般射过来的火药,拼死冲锋,妄图搬开前面栅木,为铁骑冲锋扫清障碍。
杨轩站在山顶,任由江风刮过,整个人显得异常平静。
战事激烈不断进行,王祥、赵荣贵等武将多率领由工兵营、辎重营、护卫营组成的援兵投入战场,自己身边只有钱邦芑、陈计长、吴养狐、王夫之等少数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只有马凤玉亲率的一百贴身护卫,以及藏身远处森林的骑兵协。
骑兵协副将都及归、参将王会显得颇为迫切,指着战场道:“王爷,下令吧,不能再等了,兄弟们都憋坏了。只要我们冲杀下去,我不相信鞑子能够抵挡。”
参军长吴养狐满脸大汗,指着远处正在厮杀的战场道:“王爷,城外绿营完全被压制,在郭崇烈第3镇、曹勋第镇夹击下,满洲正白旗也落了下风。
现在就只有多铎统率的满洲镶白旗、蒙古正白旗、蒙古镶白旗了,仗着人多势众,对我护卫镇进行围攻。
王爷,下令吧,刘惟明镇、靳统武镇主力完全可以回援啊。”
杨轩手搭凉棚再次扫视了一眼战场,在两镇一协义勇军猛攻之下,城外近4万汉军八旗与绿营兵马连战连败,经过一天厮杀,绿营与鞑子汉军八旗除少数还依托城墙防守之外,其他多放弃城外阵地,或者撤入城中,或者四处溃散。
而多铎所统帅的万余满蒙八旗也没有逃到便宜,损伤2千余人之后乖乖退回猇亭。
满洲正白旗、满洲镶白旗、蒙古正白旗、蒙古镶白旗等鞑子主力来回拼杀达一个时辰之,到现在多为义勇军阻止,基本上已经人困马乏。
杨轩想了想,令参军点燃身后的烽火。
以烽火为号角,刚才沉寂的各个山头再次爆发出一阵阵震慑山谷的呐喊,最先出动的身后那一营3斤炮。
由于双方相距太近,再加上炮口调整非常困难,除了最初放炮破坏鞑子铁骑冲势之外,身后的3斤炮都偃旗息鼓没有发作。
现在接到号令,参将马鸣銮亲自点炮,十余门3斤炮同时被点燃,一个个铁球划破天空落在远处。
突然遭到打击,刚才还在远处闲庭信步指挥众人的多铎大惊,一面拉紧马缰,一面惊恐的看着四周。
双方激战到太阳落坡,难道对方如此坚忍,居然还有如此多大杀器没有使用?
最先回答的是义勇军骑兵协,虽然不到两千人,但多装备骑枪(短型燧发枪),配备砍刀、长矛,以炮声为号,从两个方向冲下。
刚才还不断冲刺攻打车阵的鞑子骑兵大惊,很多人更是恐惧的勒紧马缰准备逃走,但一切太晚。
都及归、王会各率领一支骑兵转瞬即到,还在对方没有弯弓射击之前大家举起手中的骑枪扣动扳机,一束火焰迸出枪口,最前面的鞑子骑兵未曾料到对方骑枪不需要打火,更未料到对方在如此近距离开火发射,很多人感到大事不妙,纷纷退却。
王会大西铁骑营都督出身,过去冲锋陷阵未曾迟疑过,现在看到鞑子骑兵被杀了一个猝不及防,高声叫喊着率部冲入对方阵中,大家或者近距离放火,或者使用骑枪上铳刺,马刀砍杀。
对方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大家纷纷溃退,王会一面招呼大家在马上重新装填火药,一面率领众人向远处鞑子扑去。
在都及归、王会率领骑兵协发动攻击的同时,原先退守各个山头的护卫镇各营也纷纷杀出,大家排成一个个方阵,逼近鞑子骑兵。
现在鞑子骑兵早已经人困马乏,骑兵冲力也大为削减,面对冲杀过来的骑兵,一些人将领率领骑兵冲锋。
但对方人多势众(护卫镇一万二千人,再加上骑兵协一万四),且形成一个个方阵,而鞑子满洲镶白旗、蒙古镶白旗、蒙古正白旗满打满算不到七千人。
战场之中义勇军在各个局部占据绝对人数优势,面对冲杀过来的骑兵一阵轮射之后,如果对方人数太少根本不需要贴身肉搏,远远的就为弓弩火箭射杀。
即便鞑子人数较多,但现在战场没有什么大的空隙,很难在两翼找到空隙,通过骑兵机动优势冲到两翼,然后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杀入阵中,打乱对方阵形。
多铎最初不甘心失败,还指挥各部奋力抵抗,但最后看到靳统武、刘惟明率部杀到之后,全军士气大泄,根本不敢抵抗,大家纷纷夺马逃走。
义勇军各部奋勇追击,不断前围后堵的来回厮杀,到深夜时分多铎方摆脱尾追猛打,逃入城中。
第260章 天炉战法熔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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