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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 第39节

第39节

    谢无咎一愣,骤然想起什么似得拍了拍额头,“苏苏不说我都要忘记了,今日我要去面圣,顺便递交国书与国玺,还要与那个窦国公和宁国公一起重新划定焉耆州郡,除此之外还要商议我们公主和大秦联姻之事,这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谢无咎语速极快的将今日之事尽数道来,沈苏姀听得眉心微蹙,“既然相爷事情如此之多,不如改日再开始学,今日相爷先忙。”
    沈苏姀停下脚步看着谢无咎,谢无咎一脸抱歉的看着沈苏姀道,“既然如此那便听苏苏的,等明日我再去寿康宫找苏苏学那骑马之术,苏苏现在要去哪里?可要回七王爷的寝宫?”
    沈苏姀只觉得背脊之上又生出一股恶寒,语声微冷,“回寿康宫。”
    谢无咎顿时笑开来,“那我送苏苏!”
    “相爷有事要忙沈苏姀不敢耽误相爷时间,自己走便可。”
    沈苏姀说完便转身,可刚走出两步又回了头,谢无咎面上一喜以为她回心转意,谁知她却沉声蹙眉道,“相爷可否直呼沈苏姀之名?”
    谢无咎微怔,“苏苏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正是。”
    沈苏姀干脆利落的应声,立时看到谢无咎面色一伤。
    可随即他又正了面色,点头,“好。”
    沈苏姀这才转身往寿康宫而去,刚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一声大吼。
    “姀姀,我们晚上会再见的!”
    沈苏姀只觉耳膜一疼,脚下步子顿时凌乱了两分——
    沈苏姀因为救了焉耆副相而受到今上称赞甚至特准其成为那副相马术师父的事情不过半刻钟便传遍了整个大秦皇宫,沈苏姀回到寿康宫的时候陆氏看着她不由得有几分哭笑不得,“初晴回来说的时候哀家只觉惊险万分一颗心都要跳出来,早知如此哀家便不会叫你去送醒酒汤了,听闻那副相并非是个稳重的,哀家也不知这事对你来说是好是坏。”
    沈苏姀也是一脸苦笑,“圣上圣旨已下,不过是教人骑马而已,苏姀自会做好的。”
    陆氏对沈苏姀自然放心,却又眉头微蹙,“哀家已经听说了昨夜那副相的酒后之言,当着朝臣皇子的面,实在是太不应该……”
    沈苏姀微怔,看着陆氏簇起的眉头心底一冷。
    陆氏见她微微出神还当她是担心那副相不好相与,不由出言安慰,“你且安心,有哀家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沈苏姀点头笑笑,似乎十分动容,可若仔细些看便会发现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陆氏今日的精神比昨日好了许多,想起什么似得拉着她道,“全福适才过来了一趟,今夜乃是焉耆称臣之宴,哀家需得出席,晚上你陪着哀家一起去吧。”
    沈苏姀忽然想起谢无咎的那句我们晚上还会再见的话,不由明白过来。
    焉耆称臣并非小事,皇族和权阀都会出席今日的夜宴,今夜之后,大陆之上将再无焉耆这个国号,夕阳西下之时,沈苏姀趁着太后沐浴更衣之时细细的想了想今日之事,她无论如何也未想到自己竟然会教谢无咎骑马,这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她的想法,因此她并不十分排斥,然而这事似乎来得太巧了些。
    想到谢无咎此人,沈苏姀一时之间面色更沉,无论如何他如今代表着焉耆一国,便是皇帝都要给他三分薄面,这样的人却如此的行事乖张,如果不是他运气太好才得了今天的地位,那么在这看似毫无章法的表面之下一定藏着一颗缜密却又有目的的野心。
    相比之下,沈苏姀更愿意相信前者,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今日里这看似没有分毫破绽的一系列巧合都极有可能蕴藏着一场巨大的阴谋,更可怕的是她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
    出寿康宫之时帝宫之中已是一片华灯璀璨,帝国的尊荣与贵胄在此刻被无限放大,看见这幅盛景,不知有多少人白日里隐藏着的野心与谋算会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夜色让帝宫处处弥漫着诱惑的的味道,权利与荣华,富贵与名利,好似会上瘾的毒,一旦沾上便再也戒不掉!
    玉辇“咯噔”一声停下,沈苏姀一抬眼便看到仙域琼楼一般的锦绣殿。
    沈苏姀当先下的玉辇将太后扶了下来,只听到执路太监一声长喝,那紧闭的侧门顿时打了开来,殿内的灯火比之殿外更为斑斓耀眼,殿宇内外瞬时便被那光芒分成了两个世界,走进其中的皆是当权之人,站在殿外的只能永远卑微遥望。
    “太后驾到——”
    又是一声长喝,沈苏姀扶着陆氏走了进去。
    亮若白昼的大殿之中满满当当坐着人,皇室成员几乎全部到场,各家权阀除了沈阀之外各位大家长亦是谁都不缺,今日是嬴氏一族的大日子,各个权阀作为朝中砥柱自然也是与有荣焉,满满的人皆是向着陆氏行礼,陆氏挥挥手坐在了皇帝身旁。
    沈苏姀随侍在陆氏身侧,她的身份虽然无法做到底下的宴席上去,却能第一次站在整个大殿视野最为开阔之地看着底下的众生百相,皇子公主们悉数在座,嫔妃们亦是各个不少,沈苏姀朝焉耆使臣的位子上看去,只见依旧是一身大红鎏金锦衣的谢无咎正看着她眨眼,眸光一转,沈苏姀看向了他身边那位传闻中的焉耆公主。
    当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嫩的脸,那位公主已是十六岁年纪,却长着一张明眸皓齿的娃娃脸,一双大眼睛乌黑油亮,眨巴眨巴的叫人生不出厌恶,她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广袖窄腰宫群,被那刺目的灯火一照,乍一看还以为是只有天子才能着身的明黄之色。
    太后一到便可开宴,昭武帝挥了挥手一旁站着大太监便开始了悠长的念词,今夜乃是焉耆称臣之宴,念词悠长且晦涩,大抵是在讲大秦受降焉耆乃是天命所归,待那尖利的语声一停,手捧美酒佳肴的侍女们便陆陆续续的朝殿中涌来,沈苏姀扫了一眼那焉耆公主,只见从头到尾她脸上皆是挂着分明笑意,丝毫没有亡国的屈辱感。
    沈苏姀身形纤细,又是站在太后身后的紫薇仪仗之下,她能将在场之人看个遍,可底下人却不好看清楚她的面色,眸光在场中几扫,沈苏姀忽然看到三公主嬴华景正眸光发直的落在那焉耆公主的身上,沈苏姀略有两分意外,扫了眼一旁安然落座的嬴纵便垂眸不再乱看,没过多时太后身前的桌案之上已经摆满,沈苏姀走上前去,“太后少不得要用些,先将清心养生丸服下吧。”
    陆氏的身子还未养好,此刻当然要注意,那清心养生丸不知是哪位名医所制,陆氏颇为看重,每日按时服用从未间断,陆氏听到沈苏姀的话也觉有礼,转身问路嬷嬷要药,路嬷嬷应声便拿出了腰间挂着的香袋,打开之时眉心骤然一簇,沈苏姀立时看出不对来。
    路嬷嬷面色微白跪下,“奴婢有罪,这样重要的东西竟然忘记拿,娘娘赎罪。”
    路嬷嬷做事从来细心,此番竟然出了这样的篓子,陆氏有些意外却也并未如何做怒,昭武帝的眼神却已经微冷,沈苏姀见状赶忙打圆场,“无妨无妨,太后且先用膳,苏姀现在回宫去取便可,来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沈苏姀说完便看向陆氏,陆氏见她帮衬路嬷嬷不由一笑,“小心着点。”
    沈苏姀点点头便走,路嬷嬷面色微白的起身,看着沈苏姀的背影满是感激,昭武帝看着沈苏姀远去的背影一笑,“母后的眼光素来不错,这沈姑娘颇为招人喜欢。”
    陆氏笑笑颔首,“有她在宫里陪着,哀家心中松快不少。”
    昭武帝意味不明的笑笑,转身看向那红衣扎眼的谢无咎——
    沈苏姀的脚步极快,出了锦绣殿便顺着那一路明光大亮的主道往寿康宫而去,走至一处无人小道时却忽然的转了个方向,那小道之内并不像外头那般灯火通明,沈苏姀刚走进去便在幽暗光线之中看到一道欣长身影。
    “主子——”
    沐萧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此刻迅速将一个小包袱递给了她,沈苏姀将那包袱打开,里头是一套墨色的夜行衣,沈苏姀三下五除二换上,将那包袱扔回沐萧手中便走,沐萧却一把拉住沈苏姀,眸光深重,“主子,让属下去吧。”
    沈苏姀摇头,“你不知那宫内布局,容易出乱子,就在此处等我。”
    沈苏姀眼神黑亮满是坚定,沐萧知道她决定的事情轻易不改,当下只好应是。
    沈苏姀提起一口气,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小道尽头。
    ·
    因两位主子皆去了国宴,整个栖霞宫内除了主殿之外其他地方都只有黄昏的风灯亮着,在距离偏殿不远处的小型练武场上,一道黑影从宫墙之外一跃而入,沿着幽暗的回廊一路向那素来无人看守的偏殿而去。
    一路潜行至殿门之外,四下依旧一片静谧。
    沈苏姀从窗而入,直直入了书房,她为那本已有些年代的天狼军军中纪要而来,在那上面,天狼军在昭武二十七年所有的行军决策和作战方案都有记录,甚至对所有从君临城中发来的公函亦有记载,她要知道,当年步天骑从西境撤兵向南去之后天狼军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让那十万焉耆铁骑踏入大秦屠戮三城!
    书房之内布局未变,一切都如她晨时所见,沈苏姀利落的朝那书案而去,那一摞行军布阵的孤本仍然分毫未动的堆叠在书案边上,沈苏姀心中一松,顺着那孤本一路扫下去眸色却陡然巨变,所有的排兵孤本都在,唯有那本被压在下面的天狼军纪要手册不见了踪影!
    希望变成失望,沈苏姀心头忽然漫上一股子不安。
    她自认没有在那时露出分毫破绽,可为何独独那手札不见了踪影?
    沈苏姀一时想不明白,眼见得时间不早当即便朝外走去,本欲原路返回,可她刚走至窗边便察觉出一股子不对来,窗外太安静了些……这般燥热的夏夜竟连一声虫鸣蝉叫都没有……眉头一簇,她转身朝嬴纵的内室而去。
    从内室后窗而出,沈苏姀一路朝那练兵场而去,刚走到宫墙之下便看到那偏殿方向已经灯火大亮,随之还有渐渐四散开来的人声与火把,沈苏姀心中狠咒一声,内息一动从墙头跃了出去,身后数道气息疾奔若雷霆的追上来,她心思转动,并未向沐萧的方向而去,反倒是一路朝寿康宫疾奔。
    因今夜举宫上下都点了宫灯,沈苏姀行走起来颇为不便,身形刚隐入一条小道身后便又有人跟了上来,正欲将那夜行衣脱掉的手微微一顿,脚步一抬便欲往外走,可她尚未走出,一只手骤然将她的手腕攥了住,沈苏姀心头大动,抬手便欲出招!
    “是我——”
    轻而短促的一声低喝落定,沈苏姀听到那声音骤然一愣,抬头一看,月光之下一张并不算年轻的脸正眸色定定的看着她,沈苏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人,心中的震惊一时之间无法用言语表述。
    “跟我来——”
    来人对她笑着低语一声。
    复又拉着她的手腕转身朝小道深处而去。
    ·
    锦绣殿的称臣国宴尚在继续,一片觥筹交错之间谢无咎的眸光久久落在沈苏姀早先站着的位置上,没过多久,禁军副统领卫城身着盔甲忽然出现在了侧门,福全见状赶忙走过去,只见那卫城在福全耳边低语几句,福全立刻面色微变的走到昭武帝身边。
    全福低声说着话,昭武帝的眉头一簇,随即将深长的目光落在了堂下静坐着的嬴纵身上,他周身气定神闲,隔着那一张鬼面无人能看出那鬼面之下的脸上是何种表情。
    “发生了何时?”
    陆氏心中挂着沈苏姀,听见这动静便问了一句,昭武帝无奈笑笑,轻声开口,“栖霞宫闯进了贼人——”
    “什么?!”
    陆氏顿时面色微变,昭武帝的声音虽小,一旁的西岐茹还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眸光一转,她下意识的也看向坐在底下的嬴纵,见他周身气势与寻常一般她才微微的放下心来,只当做未听到那话,由着昭武帝安慰陆氏。
    “哪能不担心,今夜并非寻常,沈丫头这会子还未归,别碰上了那贼人!”
    陆氏满眸忧心,昭武帝闻言吩咐福全,“派个人去寿康宫看看沈姑娘现在何处。”
    福全立时应声而去,叫来卫城耳语两句卫城立时领命而走,首位上向来便是万众瞩目之地,此刻的一点风吹草动也让底下人心中生出些微的波澜,然而昭武帝带着淡笑一言未发,底下人一时之间也拿不准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知那贼人抓住了没有,沈丫头千万别出什么事。”
    陆氏兀自呢喃,抬眼便见殿门口嬴纵身边常见的那个侍卫出现了,那侍卫一身墨衣容色冷峻的走到嬴纵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随即嬴纵握着酒盅的手便微微攥紧了,陆氏何其了解嬴纵,见此便知那贼人定是跑了。
    “快再派个人去看看沈——”
    “丫头”二字还未道出口侧门之处便走来一道粉色身影!
    陆氏眼中一亮,只见沈苏姀面带笑意容色从容的走了进来,朝着陆氏福身一礼从袖子之中拿出一只玉瓶,“苏姀走的有些慢,让太后等久了,快些服下三颗——”
    路嬷嬷在旁递上杯温水,陆氏一叹,“你再不来哀家便要着急了,今夜那外头可不太平。”
    沈苏姀有些意外,“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正在服药,路嬷嬷凑过来低声一语,“栖霞宫进了贼人。”
    沈苏姀眉头一挑,转而看向了底下那人,却见嬴纵也正看着她,那墨蓝色的眸子幽深似海,似乎要将她看个通透,沈苏姀皱了皱眉,平静的眸光蜻蜓点水般的与他一触便继续低头与陆氏说话,嬴纵只看着她不知与陆氏说了什么忽的一笑,在那斑斓灯火的映衬之下,那笑意明媚如昙花绽放,搅得他心头一悸。
    沈苏姀能感受到那久久罩在她身上的目光别有深意,良久那眸光才撤了去,沈苏姀心头微松,一抬头便见容冽从外面走了进来,那般冷峻的人竟然眉头紧蹙的看了她一眼,沈苏姀心头顿时一个抽紧,只见容冽低头在嬴纵耳边低语一句,然后嬴纵撤走的目光又落在了她身上,深长,玩味,还有一丝大战得胜之后的倨傲!
    沈苏姀的心骤然沉入谷底,一时不知是何处出了问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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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竹乐声不绝于耳,满殿的觥筹交错之中沈苏姀心中满是不安。
    这一切,皆因嬴纵的那一眼。
    沈苏姀娇小的身影站在陆氏身后,她的眸光频频落在嬴纵身上,可此刻的嬴纵气定神闲的坐在席间,明知她在看他,可他却只做不知的垂着眸子,骨节分明的大手饶有兴味的把玩着白瓷酒盏,是做足了打算要让她忐忑整个晚上。
    该死——
    这种明明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却怎样都看不明白的不确定感一点点吞噬着沈苏姀的心,想到情况可能在她未知之中变得越来越坏,她的眉头不由愈发深深蹙了起来,眸光微抬,底下那人仍旧是那副漠然无所动的妖孽模样!
    “恭祝圣上国土扩张再添百姓数十万,焉耆王对圣上臣服之心甚切,除了上交国书与国玺之外,为了表达焉耆臣民对大秦的崇敬之意,焉耆王特命本公主亲驾前来向圣上与太后娘娘表达崇敬之意,除此之外,圣上之下的诸位皇子皆是天纵英才之辈,澹台珑此番入君临城见之不由倾慕不已,得焉耆王之令,澹台珑欲在诸位皇子之间选夫,请圣上恩准!”
    长长一席话语声清脆悦耳却又含着两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魄力,沈苏姀抬眸看去,那鹅黄色广袖宫装着身的焉耆公主正朝着昭武帝举杯,沈苏姀心头微动,这公主分明长着一张娃娃脸,可这字里行间的豪霸之气却分毫不差,她并不将自己的父皇称为父皇,虽然现在焉耆皇帝从“皇”变成了“王”,可她口中的“焉耆王”三字到底显得有些疏离。
    满殿诸人都在她的话语之中露出两分深思的表情,间或夹杂着的窃窃私语之声更是表明这满殿男子听到这位焉耆公主之语的意外。
    昭武帝看着这个十六岁却敢当众宣称自己选夫的小姑娘眼底露出两分赞赏,不由朝她遥遥将杯盏一举,“珑公主好脾性!朕之大秦的儿女比之焉耆的豪气分毫不差,只是珑公主既然要选夫,朕的儿子们也各个都是不差的人物,他们的心意朕并不知晓,朕可不能因为欣赏你的性子一口替他们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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