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婳在赌,赌最后一个契机,她不信深爱王爷的王妃看到这个簪子还能无动于衷!
林逸衣自然不动于衷,她把簪子放回托盘里,一锤定音:“这支簪子是淳儿捡的,钗头的金雀造型上缠绕了衣服的纤维,可见是位沈姨娘熟悉的丫头不小心挂在了身上,钗身轻没有注意又掉到了地上,让淳儿捡了。
回去后沈妹妹照着钗头上的丝线找找,就能对出是谁不小心挂到了钗饰。
至于淳儿,这样的簪子一看便是主人之物,你却没有归还,放在了房里,可见有拘占之心,还对沈姨娘身边的丫头动手是犯上,我王府自然养不起你这样的丫头!
来人!取了淳儿的卖身契来!明日发卖出去!
至于鹧鸪,不分原由随意带着主子闹腾,乃是大忌,从明天起就去厨房当差,好好学学规矩!”
“王妃!奴——”
“王妃!开——”
两人快速被掩了嘴拖出去,大厅里瞬间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林逸衣淡淡的看向站着的‘主子’们,目光在不吭声的年婳和沈千梦身上扫过:“督下不严之罪,你们可认?”
罪名不是纵容丫头犯上,不是各自的私心,而是一个绝对存在的督下不严。
“奴婢(妾身)认罪!”
“沈姨娘禁足半月,年婳罚俸三个月,行了,天色不早了,本妃也累了,都回去吧。”
……
喧闹的月夜小高峰开始了,街上的大红灯笼亮起,迎接着一个个贵气不俗的食客和走南行北的商旅,不用劳作的圣都夫妇,三三两两的走在街上,歧途在未收摊的摊位前捡个漏。
临街正中的茶楼内,说书的年轻人站在中间的高台上抑扬顿挫的讲着江湖逸事,高朋满座的茶楼内不断叫好打赏。
二楼上一间紧闭门扉的雅间内,三位各有千秋的男人神色凝重的坐着。
夜衡政最终拍拍兄弟的肩膀:“此次远去,你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拿到他们狼狈为奸的证据。”
一脸憨厚的落魄男子,点点头,目光完全没有穿着的落魄反而一脸正气坚定:“王爷和相爷放心,详秋一定不负所托。”
元谨恂看他一眼:“委屈你了。”
骆详秋立即起身跪下:“承蒙王爷看得起在下,如果不是王爷,下官早死了,能为王爷效力是下官的荣幸,下官万死不辞!”虽然被夜兄放倒官位的理由有些不雅,但没人会怀疑他跟相爷和永平王有关系,到了地方定会有人向他伸出橄榄枝企图拉拢他。
夜衡政掏出一叠银票,拍他面前:“拿着!卖那座酒楼该有收入。”八百多两?亏大发了,好在他给这傻子收本。
骆详秋也不多问,收在胸口,王爷已经给了他一笔银子周转,但这次事关重大,用钱的地方很多,何况他现在是个贪官,身上没银子谁信他贪过。
元谨恂敬他一杯,他手中这样的官员很多,但骆详秋不一样,骆详秋是他从战场上一手带起来的将臣,只有他,他才信得过,让他去北方,釜底抽薪永寿王的实力!“一路顺风。”
“下官谨记!”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正事说完,三人间气氛不再凝重。
骆详秋吃着饯别饭,突然后知后觉的道:“王爷和衡政怎么不吃?”他发现一桌子的菜都是他在夹,王爷一口都没动,于是向来憨傻示人的骆详秋发挥了自己的本性:“你们想毒死我——”说着还表演了一下断喉的死法,倒在桌子上。
元谨恂笑而不语。
夜衡政嗤之以鼻,踹他一脚:“滚起来!吃你的赶紧走!看到你那张脸就恶心!”
骆详秋噌的坐正,一本正经的道:“夜相!其实我一直没说你也很恶心!动不动就拿你亡妻做文章,这次给我按的罪名竟然是多看了你亡妻一眼!请问你亡妻是谁啊!我见过吗!她死了多少年了,你还给她报‘一看之仇’。”
夜衡政闻言立即吐血,倒在桌子上,捂着胸口:“你……你敢提我的爱……”
骆详秋立即想抽死他!
元谨恂看不过去的让他们起来:“没完没了了。”
夜衡政哈哈一笑,说了一句不相符的话:“这里的饭菜难以下咽而已。”夜衡政不禁又想起中午的一餐,决定一会散了以后去那个女人开的酒楼逛逛,给她个机会为他备餐。
元谨恂对自己的心腹也不冷淡:“你嫂子准备了晚膳。”
骆详秋、夜衡政闻言见鬼的看眼元谨询。
骆详秋因为身份差距不敢肆无忌惮的看,但还是忍不住一看再看,天上下红雨了!
夜衡政不惧永平王,笑的毫不客气:“你确定你吃了后还能下得了王妃的床!你真敢在她餐桌上动筷子!”
骆详秋赶紧点头,笑的同样别有深意,圣都谁人不知道永平王妃深爱永平王,爱的都恨不得黏在永平王身上,让家里的妾室死绝。
元谨恂见状,目光在他们二人脸上扫过,但笑不语。
夜衡政立即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但那是王爷的私事,夜衡政并没有继续八卦。
------题外话------
本次御神:魔妈,鸟。
手帕一挥擦着小泪曰:朕写错字向来有水平!以往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或者干脆不正眼!为啥,为啥,这次不再纵容寡人!寡人要造反!全部给朕拖出去!拖出去!每人赏男侍三名!看谁明天还有功夫给朕挑错!仰天长啸三分钟!
☆、021各自
元谨恂神情闲适的饮着米酒,俊雅尊贵的身姿斜靠在椅子上,长发垂于腰侧,目光淡淡,气度斐然。
随意地饮了几杯后便起身告辞:“你们再坐会,我先走了。”
夜衡政不咸不淡的挥挥手让他快走。
骆详秋恭敬的起身,憨厚的脸庞正气凌然的望着永平王跪下:“属下视死如归。”
永平王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本王宁愿你活着。”
永平王离开后,骆详秋紧绷的情绪才彻底放开。
虽然永平王待人温和但骆详秋就是怕他,那个战场上冷血无情的煞将,可瞬间翻手*的战神,怎能不让他敬畏恐惧,永平王就是笑着,他也不敢肯定永平王是不是心情不错。
“瞧你那点出息!”
骆详秋擦擦额头上的汗,不以为意:“靠!你是文臣,你跟永平王上战场试试,保证你这辈子都不想对他用兵。”
夜衡政闻言笑容诡异的看骆详秋一眼,突然道:“背后非议主子!死罪!”
脾气暴躁的骆详秋立即不干了:“夜狐狸!你敢对俺下套!”
……
夜灯初上,湖光粼粼,永平王府的夜色沉醉在月色下分外安静。
元谨恂带着香醉的气息直接回府。
年婳带着众仆从恭敬的上前伺候。
元谨恂目光目光淡淡的从年婳低垂的脸上滑过,神色如常的洗涑、更衣然后用膳,仿若没看到年婳脸上的痕迹:“摆膳。”
方艺见王爷没有问年姐姐,目光里有些失望,都肿成那样了,王爷没有看见吗?方艺为年姐姐委屈,年姐姐自从为王爷生下二少爷后,尽心尽力的伺候王爷,一日三餐、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可后院的王妃姨娘一点也不理解年姐姐的苦心,总是找她麻烦。
这次更是还打了无辜的年姐姐,王爷为何不为年姐姐做主,年姐姐这么可怜王爷看不到吗!
方艺不敢问,可她不敢年姐姐总该吱声啊,平白被王妃打了,怎么能不让王爷做主。
方艺恨铁不成刚的看像年婳。
年婳什么都没说,命人布膳。
饭菜刚刚上桌,纪道便恭敬小心的来报:“王爷,宋嬷嬷求见。”说完头也不敢抬的垂着。
元谨恂眉头一皱,厅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一息,但立即又回复如常:“让她进来。”
“王爷要为沈姨娘做主啊。”宋嬷嬷立即跪下,哭的老泪纵横。
方艺闻言顿时翻个白眼,王爷反感护院的事情闹到前院,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不长脑子。
年婳也眉头一皱,有种不好预感。
宋嬷嬷全然不知,只觉得王爷那么宠爱沈姨娘怎么会不为姨娘做主,便把沈姨娘的委屈添油加醋的哭了一遍:“王爷一定要为姨娘做主,姨娘的脸肿的都不成样子了,对着镜子吓晕好几次,求王爷为姨娘做主!”
年婳不动声色的垂着头,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除了那二十巴掌,她涂了一层蜡油,若论触目惊心,沈氏跟她比,还不够看,但她没有说话沈氏却开口了……
年婳静静的垂着头,不知这次,她能不能为自己挽回点损失。
元谨恂看了地上的老嬷嬷一眼,突然起身:“走,去看看她。”
众人闻言顿愣,今天不是王爷宠爱后院的日子?王爷竟然要去后院!王爷向来自律,从未在休息的日子去过后院,这个沈姨娘好本事!
但永平王只在沈千梦那里待了一会,直接去了重楼殿。
统统把目光放在王爷身上的后院女人们,顿时绞碎了几方手帕,王爷竟然会为姓沈的做主!
“王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王爷来了!”
林逸衣平静的放下书,扫春香一眼。
春香立即心虚的垂下头,细如蚊声的道:“王……王爷来了……”
“来就来了,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林逸衣起身。
元谨恂已然入内,入目便是一袭晚装的女子起身,长发垂落,粉衣飘缀,莹白色的肤色在烛光下透着虚弱的柔软,身姿虽然纤细,但气质卓绝,明明是一副较小瘦弱的样子,但她站在那里却透着说不出的尊贵和淡然。
元谨恂却不诧异,仿佛他就应该看到这样的她,这些日子来她向来如此,好似真的出家为侣,把心供给了佛祖。
元谨恂本无意兴师问罪,只是突然想以此为借口来看看她,看看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如每月他来时一样,手握一本书,不闻窗外事:“还没睡?”
林逸衣点点头:“王爷怎么过来了,天寒露重,王爷应保重身体。你们怎么伺候的,这么晚王爷出来,也不说带件披风。”
方艺等人还在傻眼中,立即恭身道:“奴婢该死!”
林逸衣拉了元谨恂入座,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当真是三分钟冒出一句,半小时问不完今天的天气如何。
两个都不喜欢用语言交流的人之间,气氛冷淡的可以。
最后是林逸衣提醒永平王天气不早了,早些回去睡。说着,已经起身,让春思拿了永平王平日留在这里的披风,不容分说的给他穿上,贤惠的跟他拜拜。
元谨恂鬼使神差的握了王妃手一下离开,口吻冷淡:“不用送了。”
林逸衣立即站住:“王爷慢走。”
林逸衣目送他离开后,立即回身入内厅,皱着眉看向刚才起就鬼鬼祟祟的春思:“怎么了?”
春思苦着脸道:“刚才有人来报……夜……夜相在酒楼等您。”这都什么事!
林逸衣闻言颔首:“更衣。”她留有自己的侍卫在酒楼方便联系,想不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春思惊愕的嘴巴里能塞进咸鸭蛋:“王妃!已经这么晚了!”
林逸衣语气坚定的重复:“更衣。”常来酒楼以后能不能让这位大权在握的相爷心甘情愿的庇护,此举至关重要。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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