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靠近,是她们的衣服上用品上都有夜府的标志。
这个也许没有坏心的人看不懂,误闯了进来,或许觉得孩子可爱,想抱一下,却是这样的下场——
林逸衣不能指责任何人,她没有权利,因为护住是她们的职责。小姑娘,即便是我,也不能随便拔他们一根头发,更何况是你……
第二天,孟奶娘再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林逸衣的求情石落大海,元谨恂连回信都没有给!
只是又送来了另一个看起来老实木纳的新人,也姓孟,说是怕儿子再记个姓,麻烦。
这件事后,林逸衣好几天食不下咽!心里也不说上到底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不对。
因为,府里的下人们觉得松口气,只因为元谨恂没有诛连她们!
夜衡政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甚至觉得他也是看护不力的一方,积极办差,日夜不休,以求将功补过。
林逸衣也不是不理解,只是还是花了几天时间吸收。那位赵家姑娘被发现送了回去,命是保住了,但吓出了点精神问题。
这样他们还不算,夜衡政、元谨恂几乎都对方罪有应得,罢了人家的称号没收了人家祖产。
林逸衣有时候看着夜正活力十足的从脚下爬过,会忍不住想一脚踢在他撅起的屁股上——你tmd给老娘消停点!
“娘,抱抱……”小夜正眨着亮亮的眼睛,吨位十足的坐在母亲的脚上。
林逸衣瞥他一眼,继续给手里的图片配文字注解:“没空。”
夜正也不纠缠,转个身用屁股顶顶娘亲的脚,寻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然后躺下,然后抱起自己的脚啃在嘴里打滚玩:“娘娘啊——娘娘伊——啊呀唔——”
新来的小孟奶娘总会怯怯的小声说:“二少爷真粘夫人。”
林逸衣相信如果有人从她手里抢夜正,她也会立即变身巨无霸,压死一个是一个。
想道这里,林逸衣便对她一笑,给所有皇宫送来的涨了月钱,宅里的也涨了一半,谁让没她们能打呢!
……
陆蓝氏穿着褪色的碎花紫衫,头上带着普通妇人用的头巾,手里抱着哭闹不已的孩子。
一旁新来的便宜奶娘根本带不了养出一身娇贵的小主子。
陆蓝氏心里委屈不已,看着堆在门口穿着入一般农户的相公,心里更是害怕:“老夫人什么意思,她认云里、认池月,却把我女儿赶出来……”陆蓝氏越想越委屈,看看家徒四壁的家,看看陆家收回去的所有产业,现在这个不足四个房间的普通农房里的人都是靠她当初的嫁妆租赁的那间没有盈利的店铺生活。
陆辰意心里更烦了:“有完没完!天天念!你自己的女儿你不自己带着!”陆辰意现在害怕了,娘不是说说,更不是为了赶蓝氏出门,是真的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享受了陆家三十多年荣华的陆辰意才发现,离开了陆家他原来如此一文不值,甚至连他自傲的经商才能都是假的,他自己连一个小小的商铺也撑不起来,街上的地痞流氓还会来收费,报官也没用,他们一个个包装的比他还像少爷!
娘的!
陆辰意心里憋屈!忍者周围人说他让夫人重操旧业的羞辱,百口莫辩,他现在受这么多委屈都是因为她,自己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就不体谅他!成天只知道念叨、念叨!烦不烦!
突然外面传来鞭炮声,陆辰意一时间更加迷茫、呆愕,常缕今天大婚了……
------题外话------
本章节谢谢乐乐小朋友捉虫(*^__^*)
☆、161
陆蓝氏听到动静,心里不是滋味。
她又大婚了,还是魏家,用再婚的身份,魏家却依然给足了她应有的脸面和体面。
这就是身份的差异带来的区别吗?
如果她不是那种出身,如果她也是……
抱着哭个不停的女儿,她不是不嫉妒,正因为嫉妒,因为知道那种差别,她想让女儿更好,想让女儿摆脱,可是现在……
蓝氏心里很无力,那人是常家的大家闺秀,再婚几次她都有身份让她底气十足,而她呢,什么都不是,想给女儿个安定的家,都因为她本身的过去而屡屡受挫。
后悔吗?陆蓝氏有些后悔,现在这样的处境,女儿跟着她有什么好处,她为女儿争的不就是一个身份?她当时不该急功近利,更不该小看曾经那样狼狈求她的常氏,她的女儿是不是就好过一些。
陆蓝氏心疼的蹭蹭女儿哭累的小脸,心里万分后悔那日的不理智的冲动,她最不该依仗陆辰意的宠爱和地位去赌,原来陆辰意在陆家什么也不是。或者说早在陆辰意休了常缕、退出朝政时就不能再代表陆家。
是她看走眼了,是她没看懂大院里弯弯道道的路,没有看到陆辰意早已虚空的身份,走到现在是她自找的,是她不自量力。跟是她抓着女儿不放造成的!
陆蓝氏看着怀里的女儿,心里立即有了计较,她一直想给孩子最好的,既然前面的路走不通,就走另一条,即便痛,为了女儿又有什么不可以。
看通透后的她,知道不能回陆家了,她什么身份,只要她养着二小姐,人人都会先看到她的过去,没人在乎她女儿优秀不优秀。
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离开,把女儿交给常氏抚养,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常缕再嫁了魏家,只希望自己走后,常老夫人能善待她的女儿。
至于陆辰意,皇上早已经登基,她存在的价值不再重要,她离开,皇上根本不会追究,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离开这个烂男人。
他以前不是她会喜欢的男人,现在更不是;如今看来,这个男人的爱,还一文不值,有常缕时想着她,如今有了她又想得到常缕,兼职不知所谓,怪不得常老太君要把他赶出来,明智之举。
陆蓝氏擦擦眼泪,心中不舍的安抚好哭泣的女儿。转身给女儿换件遮风的衣服,含着泪从箱笼里拿出所剩不多的银子,把女儿和银子一起交给新顾的奶娘:“把人送到新汜陆府,什么都不要问,一直等到有人出来接小姐,如果没有……”
不可能没有的,她们只是讨厌她,不会不要陆家的骨血,陆蓝心里更加难过:“你就……你就把她抱给大小姐……”我对不起你池月……
陆辰意穿着普通农户家的粗布汗衫,坐在门槛上,心里烦躁:“你又干什么!还不够烦的!”
蓝氏当没听见,这半个月来她算看透了,陆辰意就是一个离开了陆家连门户都立不起来的男人,带出来的银子早已经花完了,却只会坐在这里怨天尤人。
蓝氏含着泪把奶娘还孩子推出去:“去吧……”随后紧紧地关上门,不敢再看第二眼,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陆辰意沉默着,心里隐约也期望蓝氏能把孩子送回去后,母亲和奶奶能想起他们,顺便把他们也接回去。
出来这么几天想不到日子这样难,家里的仆人都卖光了,还是一无所有,娘的!以前生意明明没什么难!外面吵什么吵!娶个成过婚的女人有脸吗!
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恨不得冲出去让他们闭嘴。
蓝氏估摸着奶娘走远了,转身进房收拾包袱。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本就不大,坐在台阶上能看到院门能看到睡房。
陆辰意见她收拾东西,觉得十分讽刺:“你觉得你把孩子送回去,就能回去了!做梦!”
听着外面的喧闹声,陆辰意心里有股邪火发不出来:“也不看看娘多讨厌你!有你在!怎么可能让我们回去!”扫把星!只是多年的修养,他到底骂不出那两个字。
蓝氏冷淡一笑,他终于受不住了!清贫的日子不自己检讨哪里错了,开始埋怨她了,果然跟她想的一样,这个男人一文不值!
蓝氏无所谓的回头,坦然的道:“对,所以我要走了。等我走了,你大可以回去,没人拦着你!”
陆辰意几乎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你说什么?”这个依附他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找到比他条件更好的男人的娼妓会舍得离开他,别逗了!简直笑话。
陆辰意不耻一笑,没心情看她第二眼。
蓝氏摸摸眼泪,把小小的包袱背在肩上,这里的东西没什么好拿的,醉庄什么没有。
她不错眼的看着陆辰意,她早就想说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他现在心里很烦,不想安慰任何人。
蓝氏冷冷的一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这个人其实很自以为是,仗着有身份有地位,就肆无忌惮的挥霍从来不想提高自己,其实你这种人,如果不是姓陆,连做我入幕之宾的资格都没有!”
陆辰意闻言弹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他竟然被一个女表子骂了!他竟然被自己一心取回来后众叛亲离也对她好的娼人嫌弃了?!
蓝蓝现在才不怕他,她早看这个男人不顺眼了:“你现在是不是在骂我!没关系,你这种人对别人的评价怎么样,在我心里一点都不重要。
其实像我们这种人,谁都知道玩玩就好了,何必当真。你倒好,竟然想把我娶回家,当真是荒谬,我都替你娘没脸,替你娘子蒙羞。如果我是常缕,我当年立即把你休了,只求你别玷污我家门楣,侮辱我的孩子。”
“你说什么!你这个娼妓说什么!”陆辰意气的浑身发抖。
蓝蓝无所谓,她最看不上这种男人,如果不是上面要求,谁稀罕跟这种男人生情:“连自己基本的原则都就没有,还妄想让我们这种见多了顶尖男子看上你,别做梦了。
还有,我比你的娘子好吗?放着你贤惠多情的娘子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你也真够可以的,选人之前,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配不配的上我!”
陆辰意闻言上前就要抓她。
蓝氏巧妙的躲开了,笑话,她回了醉庄后,现在这个男人还能把他怎么样:“别那么生气,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你也别不承认,你只爱你自己罢了,常缕离开你是她的福气,你也别妄想追回来,你经常骂魏南子,其实你根本不如他!现在既然你养不起我了,我也要走了,好聚好散。”
陆辰意恨不得撕了她的骨:“姓蓝的!我打死你!”
蓝氏轻松躲开,绕着水缸还能逗逗他:“恼羞成怒了?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不该为了我放弃那个女人,你不听!活该,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自私自利的男人!”她要回醉庄了,她现在也明白了,只要她不贪心的抚养自己的女儿,女儿其实可以过的更好,反而是她的存在……
蓝蓝想到女儿心里异常难受,可她的出身……算了,她不放手只会拖累她!
蓝氏转身,不禁庆幸她还有最后的退路,她既然曾为永平王所用,永平王便不会对曾为他卖命的不好,她回去后还可以为醉庄训练新人而生,也好过在外面接客,让女儿蒙羞。
陆辰意愤怒的追出去,恨不得掐死她,她竟然敢这样说他,她有什么资格,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如果不是她,她能当少奶奶,能锦衣玉食,能当人上人:“你赶走试试!”
蓝氏心情不错的回头,她不孤勇,她已经联系了接应的睡莲:“我为什么不敢走!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连点我第二次陪酒的资格都没有!”
“你!你!——”
蓝氏背好包袱:“再见!早就想说了,你配不上常缕不要想了。”
女儿再见了……只有我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你才能过的更好!
陆辰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竟然被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女人抛弃了!他甚至还入不得一个娼人的眼!他——他——
陆辰意猛然笑了,颓然的蹲在地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不是蓝氏的天吗!他明明是——
贱人!果然是下贱的女人!不值得对她好,更不值得被爱!
还有脸说他!他不好吗!他哪里不好!当年他能与人人争抢的常缕结为夫妻,他能考取功名,他是陆家的嫡子贤孙,蓝氏算什么东西!他看中她是她祖上积德!
贱人!
陆辰意茫然抬起头。
他的常缕!小缕!
他还可以去找他的小缕,小缕曾经那样喜欢他,他们还有孩子,她怎么会不要他呢,他身边已经没有那个贱人了,小缕一定会回到他身边,一定的!
陆辰意跑了出去。
魏家张灯结彩,红绸飘飞,门客如云。
魏家虽行事低调,但魏老爷子最后一个老来子成婚,年龄不大,身份却高,所以成长在魏家庞大的支脉下的人们,为这位小叔公纷纷送上贺礼,可谓空前盛大。
一排排的贺礼把腾出的两个大库房早已堆满,临时征调了左侧的三个小库,现在也快塞不下了。
陆辰意站在魏府门外,鎏金的大门上盖着大红的绸缎,两个狮头大的金嘴里分别衔着粗大的的金环,门上的牌匾庄重的写着魏府二字,明明是每个朱门大户都差不多的门面,但独独这魏府两字不一样,凝重中透着看透沧桑的威严,庄严里带着包容一切的睿智。
沉浮圣国两百载,魏府没有登高的宰相没有死时低于三品的大员,魏家不单是长盛不衰的常青树,他还是圣国的一本哲学古著,谦逊有礼、不叫不燥。
来来往往的宾客,锦衣玉服,举止有礼、谈吐不俗,有久不出世的贤者,有朝中德高望重的大员,均衣冠楚楚、贵然天成。
面对这样的魏家,穿着不雅的陆辰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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