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锡元今日的打扮实在太正式了，白衬衣黑西装，搭一条灰黑色条纹领带，朴素得简直不太像他。
    她偶尔见过几次他穿正装的样子，都是在宴会上，设计独特的衣装，看着正式又带着点率性，反正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寡淡过。
    “你怎么在这？”沉锡元问道。
    “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莫名想起了那天的那个吻，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她鼻尖微动，嗅到了一丝酒气，“你喝酒了？”
    “嗯……一点点。”
    “不是说戒了吗？”
    沉锡元看了她一会，心情好像还不错，嘴角微扬，“特殊场合，只喝了一点点而已。”
    特殊场合……
    姜意舒愣了一下，虽然知道霍昭今天可能是跟什么特殊人物吃饭，但是她也绝对想不到沉锡元会在场。
    “你也来这吃饭？”他又问，仿佛为她找好了一个借口。
    姜意舒还未回答，就听见院内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感谢各位今天的参与和支持啊，相信有了大家的合作努力，这个项目一定能取得令人满意的成果。”
    姜意舒思考了一瞬，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您言重了，我们也希望通过这次合作，为城市的繁荣和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陈总说得对，互信互赢嘛哈哈哈……”
    人声杂乱，姜意舒隐约还听见了霍昭的声音。
    人群很快就聚集到了门口，姜意舒这才发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正是沉锡元的小叔，沉鸿霆。
    “锡元，站着干什么呢？”沉鸿霆问了一句，又走了两步，看见了门外的姜意舒，有点惊讶，“意舒也在这？”
    “意舒？”霍昭也叫了她一声，他的身后还跟着徐洛霏。
    “我……”姜意舒看着朝她走来的霍昭，忙说了一句，“我来找他的。”
    霍昭走到她身边，笑了笑，手掌搭上了她的肩膀。
    人群里不知道谁问了一句，“小霍总，女朋友？”
    霍昭还是笑着的，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姜意舒，落在别人眼里，和默认也没多大区别。
    众人的笑声响了一片。
    “我没记错的话，以前你们俩就有婚约吧？这次真的是劫后余生，再续前缘啊……”
    “这叫什么？命中注定的缘分啊！”
    “哈哈哈哈哈……”
    没有人注意到，沉锡元的目光霎时沉了下去。
    沉鸿霆不动神色地看了看这三个年轻人，最终只是笑着说了句，“那我们就先走了？锡元，走吧。”
    “哎，好好，您慢走——”
    人群又相送了一段了距离，姜意舒跟在霍昭旁边，抓着他的手，目送那几位的离去。
    拐弯的时候，沉锡元的眼睛又看向了她，眼神阴郁，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很怕他？”
    她抬头看向霍昭，语气迟疑，“也不是……”
    他没再多问，摸了一下她的头，“饭吃过了？”
    “嗯嗯，你忙完了没？还回公司吗？”她看向他的眼神清亮，还隐隐带着点期待。
    “不去了，本来打算直接回家的，你……”他弯着眼睛，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回过头，说了一句，“徐秘书，麻烦你开下车吧，到珊瑚湾小区。”
    姜意舒这才注意到刚刚一直被她忽视的徐洛霏。
    她束着马尾，穿着浅灰色的职业套裙，看起来十分干练。
    “好的。”她略一点头，声音听不出波澜，越过了他们，先行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
    “你也喝酒了？”姜意舒凑近他闻了闻，同样的也是淡淡的酒气。
    “嗯，没办法。”
    她有些心疼地开口，“好辛苦。”
    “没事。”他话音刚落，就被姜意舒瞪了一眼，随即好笑道，“好，有事……我想想，这里有点痛。”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啊，怎么回事？”
    “可能……太想你了。”
    她的手被他拿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姜意舒眨了两下眼睛，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牵着手走了。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害羞，更被他这种直白的甚至有些土的情话震惊到，看向他的眼神不可置信，“你变了……”
    他嘴角含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他们两个人走出翡翠园的时候，徐洛霏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等着。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一句话，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对后座两个人的亲昵交谈仿佛视若无睹。
    车子驶进楼下的停车位，徐洛霏归还了车钥匙，道了一句别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姜意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走吧。”
    “嗯。”
    进了房间，踢掉鞋子，门“哐当”一声在身后合上，室内的灯被打开，暖黄色的光芒倾泻而下，两个人一路吻到了床上。
    淡淡的酒味侵袭了她的口腔，熏得她的脑袋昏昏。
    两个人吻得意乱情迷，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最终却还是不得不刹住了车。
    霍昭的手滑进她的裙底，抚弄过她的下身，触及到一股滚烫的粘稠的液体，他察觉到不对劲，匆忙抽出了手。
    她来例假了。
    “啊，我忘记了……”她看着他手指上沾着的血迹，难堪到想钻进地里去。
    “等我一会，我去给你买。”
    他靠了靠她的额头，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她也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看起来应该是刚来不久，还好没弄脏床单。
    霍昭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在小心翼翼地检查床单，温声说道，“没关系，脏了换一套就是，你坐一会。”
    话虽这么说，姜意舒也不想添这个麻烦，等他出了门，她就钻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
    小腹开始有些酸胀，不算太严重的痛，但也折磨得她心烦意乱。
    霍昭去了很久都还没回来，她打开手机随便翻看了几眼，回复了一些信息。
    唯独沉锡元发来的那句【你又跟霍昭在一起了？】看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
    算是吧？但是好像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
    几个人之间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她又想起了上次那个吻，仿佛是为了把他的某种心思给扼杀在摇篮中，她定了定心神，给他发过去了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