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青穿着秦之墨的卫衣走出酒店,半干的发丝在晚风中扬起拂过脸颊,与肤色黑白分明。她本就自带一股娇弱美感,刚哭过一场,一双眼睛泪汪汪,模样更楚楚动人。
她看路面,秦之墨看她。
她低垂着脑袋,小声说:“秦之墨,我感觉好丢脸。你会笑话我吗?”她指的是被抢未婚夫还没出息蹲路边哭这个事。
秦之墨收回视线。
“不会。”
他答得干脆,感同身受一般,仿佛他也经历过这种事。
张芷青扬脸,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继续说:“那你带我去你家好不好?我不想被爷爷看到我现在这个鬼样子。”
秦之墨说:“好。”
“谢谢。”
张芷青又说:“但我还是在生你的气。那天你强吻我,我很生气,气得一整晚没睡,所以不打算这么快跟你和解。”
秦之墨:“嗯。”
张芷青:“你能不要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吗秦之墨。”
秦之墨:“能。”
“……”
闷葫芦!
张芷青不想理他了。
*
张芷青不怕在秦之墨面前丢脸,但她在意爷爷跟小叔的颜面。她们家怎么说也是经商世家,丁点大的八卦都能被津津乐道半天,更何况是临近婚礼未婚夫出轨这种事。
所以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按约定时间到店取婚服。
没心情试,直接让包起来。
在店家费解的目光中,张芷青拎着购物袋离开。
想到爷爷精心为她挑选旗袍的期盼场景,张芷青改变主意:“还是试试吧。”
兴许下次结婚还能用上。
店家松了口气:“那最好不过了。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也好马上修改,您花了大价钱,我们也不能敷衍。”
这是家百年老店,注重质量与客户满意度,很难约,很多女明星富太太都在排队,还是头一回遇到拿了成衣拉着个脸不愿试穿的。
这姑娘长得很漂亮,但表情木讷,像个提线木偶,碰一下动一下,状态看着有点不正常。
店家让工作人员带她到休息室:“张小姐,现在试衣间满,我们准备了小蛋糕,您先吃点东西稍等一下哈。”
张芷青魂不守舍:“好。”
婚服、宾客名单、婚礼场地都已经筹备预定好,全世界都知道她要结婚了,爷爷前几天还跟人炫耀她一定会嫁得很好,这个时候突然说要取消婚礼,简直就是打他老人家的脸。
张芷青在发愁怎么跟爷爷开口。
“唉你们听说了吗?张芷青被劈腿了!”
休息室外传来女人的声音,是张爷爷的死对头刘氏集团老总的孙女,她的声音张芷青分辨得出。
“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我一个朋友,在酒店门口亲眼看到,还拍照来着!你们等等啊,我翻翻聊天记录。”
张芷青:“?”
躲到那种小角落都能被看到?还是爷爷生意场上的死对头!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我去真是张芷青啊,这包国内就一只,我认得这包就是她!她长得还挺漂亮的,居然会被甩?”
“花瓶而已,有什么用?”
“就她家那背景,娶她至少能少奋斗五十年,她那个未婚夫家庭条件不是一般吗,能舍得放弃入赘豪门这么好的机会?”
“是啊奇怪,那女的什么来头?”
“听说是个事业型女强人,跟她未婚夫合伙开公司的。人家这是拿了大女主剧本,张芷青呢,属于看似光鲜,实际上没人要的无脑女配,以为家里有钱就有大把优质好男人喜欢她,人家奔着什么去的她不知道?”
“肯定啊,圈子里但凡家世好点儿的公子哥谁会要她?也不看看她那胸无点墨的样子,以为去国外镀点金搞个文凭就是文化人呢?这事儿怨不得别人,只能说她没本事,家里金山银山,结果连未婚夫的心都留不住。”
“那她是准备瞒着?婚礼场地酒店都没退啊,你们没弄错吧?”
“错不了,她这婚礼肯定得取消,等着看好戏——”
女人突然噤声,脸色变了又变,表情尴尬地看着出现在休息室门口的张芷青。
张芷青抱臂倚着门框,眉眼懒倦。
这群人嘴上瞧不上张芷青,实际上家里都要仰仗张芷青小叔做生意,只敢背后酸,哪敢明面得罪:“青青你别生气,林姨她这人就是嘴上没个把门儿,心肠是好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张芷青尽量摆出温和的笑:“王姨,您也没少说。”
被点到名的中年女人忙站起来,笑脸生硬:“我……乱说的,阿姨乱说的,你别生阿姨的气。”
这时,门口光线一暗,有人进来。
中年女人求救似的看向门口男人,再看张芷青,察觉到了什么,讨好道:“这位是……你朋友吗青青?”
张芷青表情麻木:“哦,他就是那个把我甩了的,我那前未婚夫。”
一瞬间,周围变得静悄悄。
顾琛走到她跟前,低声说:“芷青,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张芷青找了张沙发坐下。
“就在这儿说。”
顾琛是个极在意旁人眼光的人,今天难得迎合她一次没有避着其他人,坐到她旁边,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跟晗哥清清白白,我们什么都没有。”
张芷青歪头玩着指甲:“哦。”
顾琛:“我们一起开会,她来送合同,不小心打翻咖啡把我衣服弄脏了,所以你看到我从浴室出来。至于我身上的口红印,应该是她不小心蹭到了。”
“你说完啦?”张芷青起身:“那我可以走了吗?”
“这次又要跟我闹几天?”
顾琛拿出自认为最大的诚意,耐心解释:“我说了,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兄弟,根本不可能产生爱情。”他点开手机录屏:“你自己看监控。”
张芷青:“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们睡没睡与我无关。”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琛看了看左右,压着声音:“这对她来说是脏水是毁她名声的话,你不能毫无依据就把她坐实成第三者,这样她今后还怎么做人?”
张芷青像个旁观者,冷眼看曾经喜欢过的男人维护另一个女人。
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对她毫无吸引力。
她的沉默被顾琛当成理亏,他继续:“你姐是个很努力的人,你可以瞧不上她的出生但请你别去践踏。这次的事你知道对她造成的伤害有多深?别再做这种幼稚害人的事了,成熟一点,行么?”
张芷青语气正常:“要不我开个新闻发布会,告诉大家是我自愿被绿的?”
软的行不通,顾琛打算来硬的。
他慢条斯理道:“你爷爷有多爱面子你是知道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婚期,如果突然取消,他老人家会很没面子。面子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老人家的身体,他那么重视你的终身大事,现在突然跟他说不结婚,不知他受不受得住这种变故。我记得,他上个月刚动完心脏手术对吗?”
张芷青紧张道:“你拿爷爷威胁我?”
“我是为老人身体着想。”顾琛占领上风,勾起唇角:“你确定要取消婚礼?”
张芷青不允许自己成为谈资笑柄,更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爷爷身体。
“放心,我的婚礼如期举行!”
她急了。
顾琛扶了扶眼镜,恢复了一贯的镇定自若,他笑:“不跟我结婚,你还能随便找个男人结?”
这是吃定了她必须举行这个婚礼。
的确,她丢不起这个人。
就算她丢得起,张谢两家也丢不起。
张芷青压着三丈怒火,想起秦之墨那晚的话,什么也没考虑,直接拨通他的电话。
“秦之墨。”
她按下免提,盯着面前威胁她的男人:“我后天结婚,缺个新郎,你有空吗?”
顾琛认定张芷青是在跟他闹脾气,觉得她的行为极其可笑:“你觉得他能答应?除非他是疯了。”
电话那头,秦之墨说:“告诉他,我有空。”
第6章
其实在电话接通的下一秒张芷青就后悔了,因为她不确定秦之墨会不会答应。
但是看到顾琛铁青的脸,张芷青又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她心想,反正她这辈子也不会遇到比秦之墨更让她有安全感的男人了,既然这婚非结不可,跟谁结不是结。而且秦之墨长得那么好看,带出门她也有面子。
“面子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顾琛绷着脸问。
“你不懂。”张芷青嘲讽:“毕竟你跟温宁晗是同一类人,都挺不要脸的。”
顾琛黑起脸不说话。
张芷青偏头,对一旁看戏的人群微笑,扬眉吐气道:“不好意思,临时换了个老公。后天婚礼,各位阿姨请务必赏脸。”
她看向顾琛:“你那份儿就不必送了吧?你自己把新郎名字涂掉,改成秦之墨就好。”
顾琛的脸色无法形容的难看:“闹够了没有?”
张芷青:“我是不是在闹着玩,后天你就知道了。”
顾琛被气笑:“行,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秦之墨会不会陪你玩这种毁一生的游戏。”
跟她结婚就是毁一生?她也没那么差吧。
你若撒野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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