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结果,也无一例外,血流成河。
“根据我们的统计,有62%左右的你差点被拥立为王,33%左右的你被当作神明崇拜,剩下的全混成了文明公敌。”‘凝望’说,“真厉害,不是吗?没有一个你是平凡的,也没有一个你被谁控制……”
那这可真令人悲哀。雷廷想。
时事造人,他自认不是什么天生就要去干大事的人。
对他来说,为人们而战斗个十几年几十年后,以一个小军官的身份正常退出军队,靠积蓄盘个种植园星舰,在一片和平的世界里和爱人一起旅行,就是最好的未来。
如果像他这样的人,都不得不在一个不被控制都能拿来称道的未来里成为那个‘不平凡’的角色……
……那只能证明,他想要的太平,离这一切还太远。
如他所料的远。
“好了,不说这个。”雷廷双手交握,依然是一副不能更标准的挺拔正坐姿态:“你们有计划,在太阳系打开通往‘那片空间’的通道吗?”
“呵,”‘凝望’冷笑,“不问我们的清晰观测极限了?”
“4007年,也就是今年,至于时间……大概是年末。”雷廷平静的道,“粗略猜测,如有疏漏,还请斧正。”
“……果然。”‘凝望’不由得放缓了声音,“我赌你知道,现在我赢了三顿饭。”
“那还不错,记得回报我。”雷廷语调平淡的挟恩图报——当然,这只是一个试探——“至于方式……就给我留一份稳定的时空穿梭技术吧。”
“……”
‘凝望’的反应有些古怪,它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临到嘴边时,却又说不出口了。
雷廷没有逼问,他知道,对方会说的。
“……好吧,虽然这听起来可能不是很合理,”‘凝望’说,“但那扇位于‘世界屋脊’之下的‘门’,早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后来我们研究过它,在建造‘长安’和‘罗马’时,它被和它们的某个系统链接在了一起。
“而且,根据记载,还有我们经历过的一些事来看……”
白袍的‘议长’缓声宣告:“那扇门,很可能……是你自己打开的,‘阳星’。”
“…………”
……
……啊??
雷廷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抛开他早就知道的‘长安’与‘罗马’有秘密这件事不谈,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能耐?
不,如果这份技术真的存在……那他还真可能……
……因为对常规科技发展而言最难搞定的‘材料’与‘能源’,对他来说,都不是不可解决的问题。
只要理论过关,他是真的能手搓星门,他已经偷偷试过了,效率不低。
而且,现况就是,他未来肯定会有一次回到过去的旅行,只是不知道旅途情况,也不知道终点在何方。
……那么,又有谁能说,他【一定】【不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而做出了这样的事呢?
雷廷:“……”
雷廷:“。”
——绝了,刚才还在吐槽有坑,现在就发现那坑可能是自己挖的,人生的境遇真奇妙。
掌握的信息还是不够多啊……
雷廷在心中叹息,他没有白费力气去思考‘如果这是我干的,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问题,而是问道:“关于‘堕变’、‘星’文明和银河帝国,你们了解多少?”
‘凝望’的运作停顿了片刻,大概是那边的人在交换信息。
片刻之后,发言人发出了问询:“关于银河帝国,我们还能给出点信息……但是,‘堕变’?这听起来不像个好名字。
“‘星’,这个又是什么?这个读音在这里的含义,是我理解的‘星星(star)’吗?”
“是。”雷廷确认道,“那是个与我们有相似之处的人形碳基生物种族构成的远古文明,它们自称为‘星’。而‘堕变’……是它们引发的一场生物安全灾难,它的负面影响巨大,至今仍在威胁银河。
“看来,你们不知道这个?”
“谁都不可能全知全能。我们观测未来,也只能看到一小部分而已。”
‘凝望’说着,若有所思。
“‘星’……”它喃喃自语,“这不像一个正常文明以‘自我认知’决定的名字。如果它们真的这样自称,那就有趣了……”
雷廷微微眯眼,没有出言打断那发言者的思考。
“就像我们自称‘地球人’、银河帝国公民自称‘帝国人’,形成‘文明’的智慧种族,必然拥有对‘自我’与‘所属集体’的认知。”
‘凝望’道。
“‘自称’是个绝对主观的东西,它直接被‘视角’影响,无论是个体视角还是群体视角。
“而‘星’,这个概念天然就‘外’且‘远’,在每一个正常发展的文明初期视角中,璀璨群星都高挂于天空中。
“没有一个原始文明会认为自己就是‘星’、是天然融入群星中的。用幻想与理解去置换自身视角,这需要思考与哲理支撑。”
‘凝望’背后的人认真的叙述他的想法。
“——人在地上,想看天就必须仰望,有几个原始文明能意识到,脚下的世界与天幕上的远星是同一个概念?”
“但就像人对自我的认知形成于幼年一样,种族与文明对自我的认知,也形成于那个集群繁衍生息的最初期。”
‘凝望’说。
“你也说了,它和我们有相似之处,那么,你觉得,它们会从一开始就认为自己是‘星’吗?”
“……”
雷廷捋了捋自己知道的那些信息,沉吟片刻,道:“会不会它们的这个‘自称’,其实只是个假名?或者,它也可能是其它文明赋予它们的称呼?”
“关于第二条猜测……好吧,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我想,如果一个文明有能力创造一场历史悠久的河系级生物安全灾难,它就不需要以其它任何东西对它们的认知来‘自称’了。”
‘凝望’活灵活现的摇头。
“而第一个问题……”
它又停顿了片刻,大概是发言者当时在等待后勤团队分析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自我认知的‘称呼’是个很重要的东西,‘阳星’,一个文明,只要它的主体还未彻底改头换面,它的名字就无法改变,因为历史客观存在,无法被真正抹去。”片刻之后,它播放着那来自不知名发言者的声音:“名字是我们登记在册的权限卡,它可以打开很多道门,无论是通往‘安息’的,还是通往‘新生’的。”
第196章
猎户人的超能实体之一,那颗被称为‘光辉典范’的金色五角星,它其实具有一套极其严谨的锁定导引系统。
这套系统笼罩了所有猎户人,让每个人都能在死后有个回归之处,让灵魂得以安眠。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前事做不完,死后又不安宁。
而这套系统的识别条件中,就包含了‘注册码’与‘代号’。
前者是血统,而后者,是自我认同且被他人呼唤的‘名称’。
与人相伴一生的名字,多么美丽。
它总会为每个人,推开那扇通往最终归处的门。
‘雷廷’,‘raytine’。
一层名字用于加深人生的痕迹,一层名字用于关键时刻的确认。
双名的传统,就是先人们赠与后来者的礼物。
即使生机消散,世界破碎,只要污染未曾彻底更改血脉,名字的标识也还在,‘光辉典范’就能识别逝者散逸的‘灵思’,而猎户人,就还有归处可去。
但……雷廷是不一样的。
他的力量,让如今的他已然独立于‘光辉典范’之外,即便真有那么一日要步入死亡,他也不会归于‘光辉典范’,而是会去到他的超能太阳里,自成一派的待着。
但……抛开落叶归不归根的不谈,到了那一刻,超能太阳里的那道意志还算不算是他自己,就不一定了。
………………
…………
……
……
雷廷离开时若有所思。
他必须承认,他对有些事的推测受到了视角限制。
‘上一次’,他并未与任何人仔细讨论过‘星’相关的信息,前期是因为忙碌,后期则是因为没人想和他交流,也没人能再和他这样交流了。
现在,虽然还是有不少细节模糊,但他知道的事,已经多到足以让‘凝望’都感到惊讶。
只可惜,‘凝望’对未来的观测与沟通是一个无法回转的过程,已经度过的时间点不能再建立稳定联系,而且,与未来相关的情报也必须保密,不能以任何方式流传,否则世界线必然发生恶性偏移。
不然的话,如果能通过‘凝望’去向过往传递信息,历史上那么多才华横溢的人物,雷廷不相信他们会搞不出个比他更好的事件解决方案。
回到议会厅后,雷廷又检查了一遍各方工作进度,对军队的改进速度表示赞赏。
或许是因为他的势力底子就在第一军团,至少目前为止,这个体系对这场算得上‘更新’的变动还算配合。
噢,这么说或许有点虚伪,事实就是,试图带人一起不配合的都已经死了。
雷廷希望有朝一日,他的同胞看到自家军人举起枪,第一反应会是自己背后有敌人,而不是抱头奔逃。
这很难,它首先需要持枪的那一方发生改变,而在‘上一次’,他从头到尾,没能有幸见识过一次联邦内部诞生什么军民鱼水情之类的情怀。
他希望,这次他能做到更靠近那个理想的未来一步。
他并不奢求完全消灭阶级这东西,至少现在不奢求。社会的进步不等于道德的进步,三六九等总是存在,就算是孩子们一起玩耍,其中都会自然而然的出现一个孩子王,这是人的天性。
不过,至少……他想让这东西的区分方式,变成‘贡献与能力’。
而与‘凝望’交谈之后,他悚然发现,他的视角已经开始远离正常人了。
他为什么从没有对‘星’这个名字产生过疑惑?即使它只要是个会多加思考的人,就可能感到不对劲?
——常人多看几本书都可能自认与周边人不同,那么,当一个人可以一念之间见识无数常人一生都见识不到的事物,他要怎样才能继续维持自己原本的自我认知?
雷廷思绪复杂。
诸星见我[星际]/星际社会反派禁止[穿书] 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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