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高空泳池，人鱼游动的姿态十分漫不经心，即便这样也迎来阵阵惊呼。
    “娑娜，人鱼表演结束我们去看电影吧，有部电影说的是鲛人，长得比人鱼漂亮多了。”
    两个女孩趴在围栏上叽叽喳喳，高兴地对水中人鱼尖叫鼓掌。
    今天的人鱼先生心情不好，只草草游了两圈就要休息。商场负责人追在后面低声下气的恳求：“先生！先生！时间还没到，请您……”
    名叫麦克的人鱼不耐烦地挥挥手，颐指气使：“我累了，表演下次再说，记得把今天的加班费给我。”
    商场负责人不敢得罪他，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身侧的拳头用力握紧，恨恨地用家乡话骂了一句。
    没有表演，恰好旁边的电影院贴出鲛人泪的海报，一群路人干脆转战电影院。
    鲛人泪时长两小时。
    他们一脸好奇的进去，恍恍惚惚地出来。
    这些人望着商场中央的游泳池，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明显。
    下午，麦克进入泳池表演，互动环节有位幸运观众问他——
    “你的眼泪能变成夜明珠吗？”
    一心坑钱的麦克满脸问号：“那是什么？”
    “你的血能变成红玉吗？”
    麦克脸色漆黑：“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会纺织吗？”
    麦克不耐烦了：“小姐，请不要拿我寻开心，你有妄想症可以去看医生。”
    幸运观众也怒了，目露鄙夷：“虽然长相略差一筹，但什么都不会，你好废！”
    偏偏在场所有人都认同的点头，搞得麦克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废。
    麦克：“……”
    随着东华的大力推广，鲛人泪比先前人鱼热的蔓延速度还要快。
    鲛人泪看多了，观众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索兰的人鱼有点菜，连纺织都不会！】
    索兰帝国：……
    他们只是普通人！普通人！
    鲛人是凶兽！是妖怪！
    掀起海啸、泣泪成珠、凝血成玉……
    别把他们放一起谢谢。
    还有一些观众发了狠，不想盖章自己废，每天拼了命的锻炼。
    君不见华夏武侠剧里，普通人经过锻炼就能飞檐走壁吗？
    他们可以的！
    还有纺织……妈的，这就去订做纺车！
    ……
    “璟导！呜呜呜呜！”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响起，女孩扑到光屏前，“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郁璟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把杀青宴忘记了，绵绵不好意思啊。”
    山海异兽录是单元剧的形式，每集的演员都不同，所以郁璟每个单元拍摄结束都会进行杀青宴。
    绵绵就是鲛人主角珠儿，娱乐圈不缺美人，但绵绵有种憨娇的感觉。是的，比起娇，女孩显得更加憨。
    “地点你们定，想去哪都行。”郁璟豪气的挥挥手，开心就要犒劳自己。
    绵绵欢呼一声，拉着秦白寒开始选地方，两人的进化体是鱼类，天生喜欢水，最后选择了一家海洋餐厅，伴着成群结队的海鱼就餐别有一番滋味。
    郁璟到达海洋餐厅时，四个演员正大眼瞪小眼。
    “你来干什么，你杀青了？”绵绵不怀好意的问李明的扮演者泷辞。
    明明是主角却场场都到的泷辞一推眼镜，严肃反驳：“我这集已经杀青了。”
    鲛人泪主要演员一共五位，除了主角李明，只有两位鲛人和方家母子。
    郁璟纳闷：“方萃呢？”
    绵绵举手：“她出门时被观众堵住丢石子，现在躲在工作室不敢出门。”
    方萃是老戏骨，拍摄鲛人泪前郁璟亲自去请的她，他眼光毒辣，方萃的确将方母贪婪的性格演绎的入木三分，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
    【郁璟v：鲛人泪播放结束，请大家理智对待，不要把对角色的怒气带到演员身上。方萃老师是一位值得敬佩的演员，她出神入化的演技为鲛人泪锦上添花，大家应该感谢才对，而不是对她丢石子。】
    鲛人泪的热度正高，郁璟一席话让不少人哗然，虽说他们也恨方母恨得牙痒痒，但他们从不会混淆角色和现实。
    哪个智障干的？
    他们虽然在弹幕骂的厉害，也没有疯狂到去堵演员。
    方萃出道多年粉丝虽然不多，但经过多年的筛选，留下的都是死忠粉，见老师被人扔石子气得不行。他们一边宣传鲛人泪这部电影，一边呼吁观众冷静。
    这种行为让不少路人感叹，有什么样的演员就有什么样的粉丝，给方萃挣了不少好感。
    “方老师，我亲自去接你。”郁璟再次联络方萃。
    方萃外表是个优雅沉静的大美人，跟鲛人泪中的方母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她带着眼镜，正在回顾鲛人泪的片段。
    拍摄时感触不深，经过郁璟的后期加工，紧凑的剧情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们好好玩，我老了，拍完戏只想好好休息。而且我感觉自己的演技又进步了，准备沉淀一段时间。”方萃笑呵呵的，一点没有把石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秦白寒、绵绵四位演员肃然起敬，老戏骨果然是老戏骨，敬业程度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海洋餐厅的菜单大部分都是鱼类，秦白寒跟绵绵吃的很欢，郁璟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路上听到邻桌的客人正大着舌头讲话。
    “索兰那群追求爱情的人鱼都没有脑子，我有个朋友群，群友的床伴全部都是人鱼，长相漂亮玩得开，带出去倍有面子，腻了还能换个其他颜色……下次我教你几招……”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路过郁璟时打个酒嗝，恶心的郁璟差点一拳砸在他脸上。
    “璟导，你怎么啦？”绵绵夹着一块鱼肉往嘴里塞，小心翼翼的询问，难道嫌弃他们吃的太多了。
    郁璟不想搞坏大家的心情，随便找了一个借口：“遇到一个恶心的垃圾。”
    郁璟望着鲛人泪的四位主演，语重心长：“找伴侣一定要擦亮眼睛，说不定对方人模狗样会骗人，现在骗子太多了。”
    虽然不知道郁璟为什么会提起这个话题，但四人知道他是一片好意。
    鲛人皇的扮演者秦白寒慢条斯理擦拭嘴角：“我是不婚主义者。”
    泷辞一脸无辜：“我还小。”
    方云平举手：“我已经结婚了，夫夫很恩爱。”
    绵绵咬着筷子，大大的杏仁眼毫无阴霾：“我刚分手。”
    话音落下，在场几位男士下意识看向她，方云平八卦的凑过去：“为什么会分手，难道受不了你憨憨傻傻的性格？”
    “差不多。”女孩歪着脑袋，马尾简单的搭在肩膀上，乖巧又可爱，“他说我可怕、性格扭曲、容易走极端，性格不合干脆分开了。”
    几人越听越觉得不对，这形容……
    他们看向郁璟，小导演端着一杯酒镇静回视：“看我干什么，这种垃圾还是早点丢掉吧。”
    ……
    克里斯汀娜是索兰的一位美妆主播，飓风停止后跟随客船来东华游玩，因为交流盛会她已经几天没有直播了，粉丝都在催促。
    “转播器还在……索兰的粉丝能看见我吗？”克里斯汀娜在镜头前挥挥手。
    【娜娜，东华好玩吗？】
    【看你的动态，你找到新男朋友了？】
    【今天出什么仿妆？】
    【想看鲛人！娜娜我们出一期鲛人仿妆！】
    克里斯汀娜很意外，因为留言是索兰星系的粉丝：“鲛人泪已经转播到索兰了？”
    【没错，网站的速度很快，购买版权后只比东华延迟两天，现在索兰都说鲛人好凶残_(:3」∠)_】
    【我其他星系的朋友都在问，人鱼的攻击力怎么样，赌咒发誓以后不惹我，感谢璟导让我立于朋友顶端。】
    克里斯汀娜哭笑不得，她打开山海异兽录，停在某个画面，心痒难耐：“那今天就化鲛人仿妆，这对于我来讲也是一次挑战，鲛人的外表比人鱼妖异很多。”
    入住的酒店有一个临窗游泳池，克里斯汀娜回房间换了一件抹胸，光明正大的变回人鱼进化体，金黄色的鱼尾在灯光下分外华丽。
    “我只能在腹部、手肘、锁骨画出鳞片……”克里斯汀娜的手很稳，一点一点在描绘跟鱼尾相似的鳞片。
    画好后，她又在眼角沾上几颗碎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鱼鳍掩盖耳朵，头上再带一对鹿角……
    【准备的这么充分，你早就想扮鲛人了吧!】
    【居然还有类似鲛绡的衣服，快快快，把眼窝鼻梁也修饰一下，向东华人的轮廓靠拢。】
    【眼神不够危险，再凶一点。】
    【戴上美瞳。】
    粉丝兴奋的指手画脚，指出克里斯汀娜的不足，显然已经沉迷在这个游戏中，还有人表示明天就去买鲛人泪的周边自己扮演。
    克里斯汀娜给自己带上锋利的爪子，上面还残留着逼真的血迹。她面对镜子，努力回忆电影中的变态情节，扯出一个嗜血残杀的笑容。
    弹幕都在嗷嗷叫，说感觉对了。
    门外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克里斯汀娜眼珠一转，熄灭房间的灯光，静静蛰伏在暗处。
    “克里斯汀娜，亲爱的？”黏腻的呼喊在房间内回荡，伴随着浓郁的酒气。
    克里斯汀娜皱眉，吕健喝酒了？
    吕健倒在沙发上，一脸烦躁的扯开领带，克里斯汀娜从未在男朋友身上见过这种不耐烦的模样。
    光脑叮咚一声，提示有语音通话。
    “阿健，还没有跟克里斯汀娜分手啊，难不成你真的爱上她了？”语气中的恶意简直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