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天官——”
    他们全都自发的叫出这一官称，剑无双摆了摆手，而后走到破败荒凉的天域中。
    “这里曾经就是小孤天的遗址，大孤天就在我们的头顶。”
    小帝君指了指头顶说道，“现在它们都已经破灭了，这还是我执掌六天境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重创，如果不是有剑兄你的话，恐怕整座六天都已经彻底被覆灭了。”
    剑无双看向他，“知道是谁所为吗，这一次能够集结如此多的衍仙，恐怕背后势力绝不会小。”
    他点了点头，“在你们破阵的时候，我在那么多的衍仙中发现了一张熟面孔，是公子纠座下衍仙之一，但公子纠在经历了先前的大弥天变故之后，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中集结出四百余位衍仙。”
    “所以，这一次集结的势力，至少有两位帝子。”
    剑无双没有说话，也在心中大致猜出那两个帝子是谁了。
    “不管怎样，这一次，他们所受到的重创也比我轻不了多少，我损毁了两域，衍仙不过百，顶修不过十万，他们每个则至少损失二百余位衍仙。”
    “但即便如此，争斗并不会就此停歇，只会愈演愈烈。”
    小帝君看向剑无双，轻声道，“剑兄，小孤天是当初我赠与你的，现在我重新还给你。”
    说着，他从怀中踅摸出一颗通体莹润翠绿的种子，交到了剑无双的手中。
    “这是？”
    “是界树的种子，你只需将它抛在虚空中，它就能长成一方天域。”
    “那你的大孤天？”
    “我还有一颗种子。”
    剑无双也不再多言，他挥手将那颗翠绿的种子掷在了虚空中。
    一瞬间，那种子迎着虚空罡风暴涨，瞬息间便扩增至千万里之遥。
    翠绿浓郁到极点的树盖形成了天穹，苍劲的树根则变作了大地。
    就连那等玄之又玄的天道规则，都在其中诞生了。
    由一粒种子最终幻化成了一方浩瀚无比的天域。
    这是神迹，即便是剑无双都震惊于这一幕。
    至此，小孤天构筑而出。
    更让剑无双有些惊讶的，有最为原始的生灵在其中孕育，衍力浓郁的程度甚至还要比先前的小孤天还要高上数倍。
    “剑兄，小孤天又重新送到你的手中了。”小帝君笑着说道。
    剑无双微微摇头，“只是暂住罢了，这里依旧是你的。”
    他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长风徐徐吹过。
    “剑兄，咱们之间的约定还有多少年，好像快要不足三十年了吧？”
    剑无双微微挑眉，“记不太清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帝君抬起头看着他，半晌笑了起来，“剑兄，多谢了。”
    “不必谢，如果我所寻找的东西有消息了的话，恐怕就要离开了。”
    “我知道，但剑兄你记得，不管日后你身处何处，遇上了何种危机，这大司域中的公子衍，永远替你敞开门户。”
    小孤天重塑，小帝君用最后一颗界树种子也重塑出了大孤天，至此，六天境域又恢复如初。
    只是陨落的衍仙以及顶修接近九成，余下的衍仙以及顶修已不足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争了。
    “剑兄，我还想求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我想请你指教一下六天境域如今仅剩的衍仙和顶修们，能让他们提升一些是一些吧。”
    剑无双眉头微蹙，“如果是关于衍力的成长，以及境界的晋升，恐怕行不通，每个衍仙都有各自的大道要走，如果强行扭转，只怕会适得其反。”
    “这个我知道，我想的是，剑兄能否指点一下他们的剑道剑意？”
    “这个恐怕就更加不行了，如果不是剑修的话，现在付出与回报将非常不成比例。”
    小帝君一笑，“剑兄你放心，剩下的那些个顶修中，仅剑修有近三千之众，衍仙之中就有三位主修剑道。”
    剑无双眼角抽搐，他感觉自己如今说什么，恐怕都逃不掉了。
    不过对于讲经授业而言，他并不反感。
    曾在神力宇宙时，他登临宙神就在云霄宫中广开听道蒲团，教出过一个个无敌至尊。
    那种感觉，似乎还非常的不错。
    第4889章 道场论剑
    对于大道的把控以及独特的感悟，让剑无双能够轻易将其凝炼整理出来。
    如果他喜欢著书的话，恐怕能够塞下半座天道书阁了。
    对于小帝君的邀约，剑无双考虑片刻后，便欣然同意了。
    又是休息了数月之后，他在小孤天的极南边域中，设下了一方浩瀚的道场，以当做论剑之地。
    为了凑这一场热闹，陈青，春秋，崔景，赵亭，魏六甲几位都随着剑无双来到了小孤天中的极南边域，就连谛清都是饶有兴趣的跟了过来，准备一同听座。
    说是四千余位剑修，但实际上到场的，足有近万位顶修，包括剩下的九位衍仙，全都到场了……
    可以肯定的是，小帝君座下仅剩的势力，没有一个缺席，全部到场。
    站在道场中央，看着周围铺天盖地，且全都激动兴奋无比的顶修们，剑无双嘴角抽搐。
    但这并不足以让他怯场，在无奈的暗叹一声之后，他很快便进入到了状态。
    “有修剑一华年者出列。”
    “有修剑两华年者出列。”
    “有修炼三华年者出列。”
    ……
    一直到第四华年封顶，剑无双说完之后，便静待着结果。
    很快，有顶修纷纷出列，各自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数十息之后，差不多三千余位剑修，只分了三个阵营，而主修剑道的那三位衍仙，则全都是修行三华年的剑道。
    这并没有出乎剑无双的预料，剑修一途，从来都并非是正统，他们能够坚持修行剑道三华年，都已经是一件大毅力之事了。
    即便大衍寰中有着至宝真剑万千，但那都不过是媒介，释放衍力仙式的媒介罢了。
    “现在，谁能告诉我，剑道是什么？”
    剑无双看着他们，朗声询问道。
    各个剑修全都面面相觑，包括那三位衍仙都是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这时，一个并不算太起眼，面相平庸的剑修，微微上前一步，声音略有紧张的道，“剑道，就是向上的道路。”
    此言一出，包括外场的顶修们，都是笑了起来。
    那名剑修的面色顿时有些通红，恨不得缩回去。
    在外场的谛清见状，直接释放衍力维持秩序，让道场安静下来。
    剑无双微微一笑，“说的不错，我也认为剑道是一条向上的道路。”
    此言一出，所有剑修都有些躁动起来。
    “不会吧，就这么简单？”
    “那么复杂的剑道，怎么可能就会被三两句话概括呢……”
    那个剑修在得到剑无双的肯定之后，顿时用力点头，面色更加通红。
    而在听到那些窃窃私语之后，剑无双又继续说道，“剑道是谁定义的？谁能够去定义它？它本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道，甚至不如修衍来的实际。”
    “现在我想说的是，没有人能够去定义剑道，因为剑道万千，每一位修剑者，不过都是前赴后继的寻找一条向上的道路罢了。”
    “同时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剑道是孤独的，每个人都可以任意定义它，即便你整整一华年都只做着最简单的挥剑动作，那也是剑道的一部分。”
    “不必去反驳他人，也不必去反驳自己，剑道本就无常，一条向上的道路去概括它足以。”
    所有顶修，剑修此刻已经都平静了下来，似懂非懂的听着剑无双的论道。
    他平静的述说着，“现在，不管你们听懂与否，我都会告知你们，剑道在我心中的意思。”
    “所谓剑道，在我想来用八个字来形容，其实是最好不过的了。”
    “大道至简，衍化至繁，就是这八个字，能够将它概括。”
    “最初的剑道，一定是最为简单的，哪怕是一次木棍的下劈，便有可能是剑道的源头，这便是谓简。”
    “之后，第一柄用铁矿锤炼出来的铁片，完成了它的第一次杀敌使命，其实就是由简化繁的过程。”
    “在剑的诞生之后，所谓的剑意，剑道则谓繁。”
    “以上我说的这一大堆话中，只有八个字，外加一句话有用，剩余的便不再多加赘述了。”
    这样一番较为深奥的论剑道，能够当场听懂者，决不超过五人，甚至一人都不会有。
    但剑无双显然也不打算他们都能够听懂，他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感受和领悟到各自的剑意，以及填鸭式的交给他们一些感悟。
    而端坐在道场外围的谛清等众，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全都眉头有些紧锁，像是在思考和回味着一些道理。
    在简单的概括完剑道之后，剑无双又开口道，“临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们谁能告诉我，剑修是什么？”
    这一次，再没有剑修开口。
    就在剑无双准备开口时，那个面相平庸，并无任何出彩之处的剑修，又再一次开口了，“剑修便是修剑，每个心怀不同目的的剑修，则会修出不同的剑。”
    这看似是再废话不过的一句话，却有着一种独特至极的见解。
    即便是剑无双都是会心一笑，“说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