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看季明里脸色不对,别往前挪了几步:“我自己来洗……”
“算了。”季明里看看天色,霞光散去,天色要蓝不蓝,即将被夜色覆盖,他认命地把安玉的衣服泡进河水里,“我洗得快,我来洗好了。”
安玉哦了一声,蹲回原处。
季明里问他:“你蹲这么久,脚不酸吗?”
安玉说:“酸。”
季明里指了下身后他不久前坐过的大石头:“去那儿坐着,你蹲在这里还碍我的事。”
安玉犹豫了下,起身走了。
他前脚一走,季明里后脚便加快速度,棒槌抡在衣服上啪啪直响。
安玉安静地坐在石头上,周围无人,他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季明里的后背上游走,一寸寸的,仿佛快要凝为一只无形的手抚摸而上。
安玉的身体微微前倾,用手撑着下巴。
若早知道这浪山上面藏着一个季明里,他何必在尹山那个蠢货身上浪费如此多的时间?
想到尹山,安玉的一双黑眸里有着抹不掉的冷意。
他曾经真心对待尹山,渴望从尹山身上得到回应,可尹山死性不改,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哄他,转身就背着他养了一堆女人,甚至让几个女人怀上孩子,不得不连人带孩子地一起接入府中。
他无法容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触碰,哪怕只是无意、只是一下也不行。
他的东西就是他的。
如今尹山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丢掉也不可惜,这次他看中季明里,他定要牢牢将人守住,无论用何种方式、何种手段……
季明里也是他的,活着是他的,死了是他的,哪怕埋进土里,也要埋在他指定的位置。
-
季明里把洗好的衣服全部装进篓子里,本想让安玉背着篓子回去,结果打湿水的衣服险些把安玉压到地上。
季明里眼疾手快地抓住安玉的一条胳膊,只好把篓子背到自己身后。
院里的小鱼还在煎药,瞧见季明里背后的篓子,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老大,你……”小鱼咽了口唾沫,还是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季明里光看小鱼不可置信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他咳嗽两声,赶紧把篓子放到地上,理所应当地吩咐安玉:“你把衣服晒了再吃饭。”
安玉柔顺地回答:“好。”
季明里抬脚进了屋子。
小鱼对着季明里的背影欲言又止,然后看向拿着帕子正在擦拭晾衣杆的安玉,看得出来安玉不适应干活,做起事来颇有些笨手笨脚,但整体不怎么碍眼,毕竟长了一张男女看了都犯迷糊的脸。
小鱼唉声叹气地继续摇着蒲扇。
同样干活的人,怎么没见帮主心疼一下他啊?
入了夜后,季明里把李大壮等人喊来吃饭,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把本来不小的饭桌围了个结结实实。
到底有人来了,季明里让小鱼特意吩咐了厨房,终于吃到这么久以来的第一顿大鱼大肉。
李大壮等人吃得满嘴是油,但没忘讨论正事。
“付满的事,我们要不要管?”
“不管。”季明里在洗衣服时思考过,心里已经有了决策,他说,“只要不影响官道附近的生意,那些人报不报官都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
“那幕后的人呢?就由着那人胡来?”陈六儿也是今天目睹全程的一员,他忧心忡忡地握着筷子,“我们不知道付满遭谁毒手,若那人只向付满个人寻仇还好,若那人看不惯我们所有人只先拿付满开刀的话,那这件事和我们所有人都有关系了。”
李大壮说:“可我们也不能因此放弃茶棚生意吧?帮派里本就捉襟见肘,若把茶棚去了,我们不得又像年初那般下山做苦力?”
说来也是好笑,他们堂堂山匪,可底线比他们脑袋上的头发丝都多,不打劫老少妇孺、不打劫贫寒百姓、不打劫正义清官,可那些富得流油的贪官污吏往往有高手看着,他们打劫一次也会损失惨重,如此一来,当几年山匪,他们开张次数只有十几。
年初官道附近的茶棚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他们的生意受到严重的影响,帮派里入不敷出,一群人只得结伴下山做苦力,搬货、打架、甚至挖煤都做过,那些老板像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只从手指缝里露出几个钱给他们,给的更多的是吃食,好让他们后面继续卖力。
做山匪做到他们这个份上,也是独一份了。
听到“做苦力”几个字,其余人脸上纷纷露出抗拒的表情,倒不是抗拒卖力气,而是抗拒看到那些老板和官吏颐指气使的脸,他们会忍不住往那张脸上劈一刀。
“茶棚生意肯定得继续。”季明里说,“但我们也得小心为上,今后多安排两个人住在茶棚里,同时多关注附近茶棚的动静,看他们怎么做。”
陈六儿点了点头:“最近大家不是忙着给茶棚招揽生意吗?先看看安公子的法子是否奏效,若是有用,我们后面还有得忙。”
“说起来安公子真是聪明,可惜被人卖给了尹山那个人渣,要他跟寻常公子一般上学读书,指不定会有造化。”李大壮无不惋惜地说。
“对了,老大。”周贵问季明里,“尹山那边还有消息吗?”
“暂时没有。”季明里放下筷子,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他说,“暂时不管尹山那边的事了,我们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好。”
把饭吃完,几人也先后散了。
小鱼进来撤走碗筷,顺便把桌子擦拭干净。
季明里问他:“安玉呢?”
“安公子刚喝完药,这会儿在屋里休息呢。”小鱼一边收拾一边碎碎念,“安公子貌似不太舒服,这儿也没什么胃口,我听李二壮说饭菜剩了不少。”
“不舒服?”
“是啊。”小鱼说,“之前安公子又是晾衣服又是打扫院子,我都把药煎好了,他还没忙完,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
季明里有点想出去看看,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只是不舒服而已。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安玉的身体状态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普通人哪儿像这样?
“罢了。”季明里说,“你平时多关注着他,若他有哪里不对,及时去找吴婉。”
小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
季明里沉默片刻,见小鱼收拾好了要走,又想起来吩咐:“你出去跟他说一声,今晚好好休息,不用给我打水。”
“好。”
季明里坐了许久,听到外面没动静了,便起身拎起一只桶出去。
他出汗量大,衣服每天都得换、澡也每天都得洗,伤到脚的这段时间来,他洗澡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是打一盆水将就擦擦。
屋里有浴桶,很久没用了。
他在厨房里烧了一大锅水,接着一桶桶地往屋里拎缸里的冷水,拎了大半桶的水又等上一会儿,厨房里的水烧开了,他分两次地把热水运到浴桶里。
浴桶里的冷水超出热水太多,中和过后仍有些凉。
不过现在是夏天,季明里洗惯了冷水,只要洗澡水有点温度就行,不至于受凉染上风寒。
季明里关上屋门、落了门栓,把屋里多余的蜡烛吹灭,只留中屋的一盏烛台,昏黄的光照亮浴桶这边的小片天地。
他脱了衣服搭到架子上,赤条条地坐进桶里。
隔着清凉的水,他仔细观察自己受伤的脚。
当真好透了,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
第186章 山里恶匪x被抢男媳妇
季明里捏捏自己受伤的脚, 从小腿捏到脚踝,没有任何痛感。
说是吴婉替他治好了脚,也好得太快了, 简直快到离谱, 可说是他的脚自个儿好了,那就更离谱了。
季明里百思不得其解, 莫名想到那个困扰他一天的梦。
梦里安玉似乎碰了他的脚, 正是受伤的这只脚。
不过梦归梦, 不能和现实混为一谈。
季明里抬起两条胳膊搭在木桶边缘, 仰头糊里糊涂地想着,不多时, 困意来袭, 他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 意识仿佛陷入一片柔软的沼泽里,越下沉越模糊, 后面他已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眯缝的眼里只瞧见了一点微弱的光。
光影时明时暗,化作一团巨大的圆形光晕, 中间有道黑色人影,逆光朝他走来。
有人来了。
季明里的大脑里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困得睁不开眼,甚至分不清这是梦想还是现实。
脚步声来到身后, 那人停在浴桶前面。
紧接着,一双微凉的手攀上他的肩膀。
季明里依然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从他的角度, 足以看清那是一张熟悉的脸——是安玉的脸。
安玉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低头和他对视。
“脚还疼吗?”安玉轻声问道。
季明里嘴巴微张, 想说不疼了,可他发不出声音,连眨动眼睛都做不到。
不过安玉从他的小表情理解到了他的意思,放在肩上的手蓦地往上,手指一点点地抚上他的脸颊。
“你的脚还没完全好,我再帮你一回如何?”安玉弯下身子,几乎面贴面地说,“但你不能动,都得听我的。”
安玉的语气又轻又柔,温热的气息全洒在季明里脸上。
季明里终于有所动作,却也只是微弱地眨了下眼。
安玉抚摸他脸颊的时候重新往下,和另一只手一起游走到胸口位置,徘徊片刻,进入水里往腰腹摸去。
那双手宛若藤蔓一般纠缠他的身体,明明沉在水里,可触碰到的每一处都烫得活像点了一把火,随时都能让他整个人燃烧起来。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呼吸变得沉重。
某些变化来得意料不及,他听到头顶响起安玉的笑声。
“你起来了。”安玉说。
起来了?
什么起来了?
季明里混沌的大脑无法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不是什么好话,手指微动,试图靠着浴桶边缘站起来,可他还没来得及蓄力,又被有所察觉的安玉轻轻按住肩膀。
“别动。”安玉似是蹲了下去,唇贴在他的耳后说,“我不是说了帮你吗?”
路人攻上位合集 第1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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