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从商海会游轮中救出的人,是你。”
她的话并非疑问,而是肯定的。
她以为他又将陷入那一而再的沉默,没想到,他竟答道:
“是。”
他为何会知道她的行踪?并在危机时刻恰时出现?
她早就应该想到,以他的功法,小小的阎崇王宫帝侧殿又怎么可能困得住他。
可转念之间,小满察觉到一根根被串联起来的思绪。
脑子里忽然回想起魏执被关押刑司时,师央请来詹南客来帮自己对抗江廉……
这一次詹南客出手相救,难道也是师央的意思?
师央与詹南客……
为何会再次关联起来?
若詹南客真对她有性命之危胁,师央断不可能让他有机会接近她。但在她深陷危机时刻,师央竟会让詹南客出手……
这是否意味着,她所构想的性命之忧其实并不存在?
她与詹南客处于一个极为微妙而尴尬的关系。
整个关系的变幻都源于她知道了他的秘密。而他对她的态度,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她的确是被未知的恐惧冲昏了头脑。
拼命躲避逃离他的同时竟没有好好思量过,在知道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之前,他们同床共枕,他也并未伤害过她。
他费尽心机踩着人命来到阎崇不假。
由此看来。
他来此的目的,或许并不是针对她?
若不然,师央在知道了他所作所为之后又为何从不对他有所动作,竟还屡屡让他出面救自己于危难。
可詹南客若能为己所用,师央又为何并不与她明说?
小满想不通,想不通师央与詹南客的牵扯,也看不明詹南客的目的。
在这孤身无援的处境中,她给予了身为师长的那个男人全部信任。
这份信任并没有随着她的成长而消退,而是让她不得不去认真审视自己的位置。
自己不应该与他牢牢捆绑为一体,通过他去熟知这个世界。
自己应该脱离出来,亲自去甄别,去判断,去感受,去接触。
就如秦蛮所绘忌域之地地图一事,师央的确探明了地图为假,但错漏了是秦蛮的副将调包了真地图。
他并不是她所想的绝对倚信。
眼前的男人叩首而下,言语恳求:
“违抗帝令私自走出帝侧殿,是我罪该万死。陛下如何发落都可以,可陛下如今圣体欠安,食欲不佳。即便要我的命,也莫要急于此时。”
如今能确定的是,詹南客暂时不会伤害到自己的性命。
他已经多次示好主动修复二人之间的关系,若她再次激怒他,保不准本来安全的她会不会真就添在了他的血刃名单之中。
“是我误会你了。”
小满弯身,双手扶着他的双臂。
“帝侧快起来。”
在她触于他的那一刻,她感到男人身体微颤。
他抬起身,那双她迷恋的眼眸中,激荡的炙热顺着她与之相视的目光,烧灼了她的遍身。她承接不住他那沉甸甸的滚烫,只能以笑靥掩饰闪躲。
他能识出她的真意。
虚假的伪装瞬间将所有温度欺灭,泼凉了他即将重燃的希望。
她还是惧怕他。
她还是厌恶他……
詹南客抽脱开被她握着的双臂,隔出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他知道,与自己靠近她会害怕。
他细微的疏远让她反思着方才的一时冲动。
果真还是惹他不快了。
与其暗自猜测他的性子,还不如像当初盟友一般的关系去挑明一切。
既然曾经可以作为盟友共存,以后又何尝不可?
“詹南客,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也知道你费尽心机只为来到阎崇。对于你的事我不会过多询问,我只想和你做一个交易。我可以让你一直作为帝侧留在阎崇,并且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但你要保证……”
不带任何温度的眸色生满肃意:
“不管现在还是将来,绝不能伤害我。”
万千辩解皆无用。
他能做的,只是让她心安。
他垂落下那双精工雕琢的俊丽眸眼,长密的睫羽扑颤着,连同语气都无力颓然:
“我答应你。”
谈判成功。
她面生悦色:
“好,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再次抬眸望向她时,那双眼睛里盈满了太过复杂的交织。
悲愁与喜悦,希冀与绝望,还有那浓重得她无法解释的情愫与一闪而过的邪色:
“我想要你。”
……
哑然之间,小满心中杂乱。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她。
应该并不是简单的性事所需。他来到阎崇,曾祈求她不要赶他走,这说明他很需要帝侧这个身份留在阎崇王宫。
他频频与她示好,意示着他需要和她维持相对和平的关系。
他叁番出手救她于危难,或许对他来说目前的情形下她需要活着。
小满想通了。
他定是需要与她这层夫妻的关系!
“好。”
她的笑容不再暗藏刺骨冰寒,而是蒙上了一层善意:
“明晚,我去帝侧殿找你。”
一百三十一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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