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
    杰克逊法官想也没有想就同意了。
    这种涉及精神病鉴定的专业事情，早该找专业的精神病专家进行鉴定了。
    普林斯顿大学的贝芙莉·霍夫斯塔特博士，别说在新泽西了，就是在全美，也是赫赫有名的。
    当然这里面绝对有小来纳德的功劳。
    因为真正让贝芙莉破圈的还是她以母亲的身份写作的育儿专着，其中种种奇葩之处，非常具有社交讨论属性。
    人人都知道贝芙莉·霍夫斯塔特博士，是最理性的专业人士！
    而且这也不是贝芙莉第一次以精神病专家出庭了。
    很快提前得到通知等在外面的贝芙莉澹定的走了进来，上了证人席。
    “霍夫斯塔特博士，你是否认可第二人格？”
    哈里森·普威尔问道。
    “当然。”
    贝芙莉点点头：“在某一时间，其中一个为初始的主人格，另外一个衍生的附属人格，两个人格独立且完整，并且有自己的个性和记忆。
    双重人格其实是一种分离型心理精神障碍。
    正常人只存在双重多重的思维方式，而双重或多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则是无法将这双重和多重的思维方式自主控制。”
    “所以第二人格并不受主人格的控制，甚至可以欺骗利用主人格，是不是？”
    哈里森·普威尔得意的看了坐回观众席的查克。
    “是的。”
    贝芙莉点头。
    “那么对于超级天才这个概念，你熟悉吗？”
    哈里森·普威尔转移话题道。
    “当然。”
    贝芙莉将对小霍华德介绍的那一套超级天才智商划分法当众说了出来。
    那些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的观众和陪审团成员，窃窃私语。
    从前他们也知道普通人和天才之间是有区别的。
    但从来没有被如此区分的知道差距大到这种程度。
    超级天才智商减去60，都是普通人中的聪明人，超级天才智商除以二，就能达到他们普通人的标准了，这多少让他们这些普通人有些不爽。
    “那么我之前有个推论，那就是超级天才都有精神疾病，这已经得到了超级天才的沃尔夫博士认同，霍夫斯塔特博士，你觉得呢？”
    哈里森·普威尔问道。
    “嗯，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说法。”
    贝芙莉看了观众席上的查克一眼，抬了抬自己的眼镜：“具体是不是这样，还需要研究。
    不过理论上来说，超级天才的精神思维活动超出了常人能够理解的范畴。
    在普通人眼中，看起来像是精神疾病，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和第二人格或者多重人格一样，能够自主控制的就是超级天才的正常精神思维活动。
    不能自主控制的，就是精神疾病。”
    “那么在你认识的超级天才中，有能完全自主控制的吗？”
    哈里森·普威尔追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
    贝芙莉想了想，摇头道：“大多受生理或者心理的困扰。”
    “比如神探查克！”
    哈里森·普威尔接话道：“他就有严重的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困扰，所以需要服药进行控制。”
    “对。”
    贝芙莉看了一眼观众席的查克，点头。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在他主人格无法察觉的地方，存在一种其他人格，在影响甚至控制他的身体？”
    哈里森·普威尔露出了獠牙。
    “反对！”
    秃顶检察官再也不能坐看乐子了。
    因为此刻哈里斯·普威尔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东海岸第一刑事律师的节奏了，而他最擅长的就是对人不对事。
    先摧毁人，然后事情自然而然就成了。
    “这和本桉无关。”
    “沃尔夫博士是本桉的重要人证，所以他的精神状态和本桉严重相关！”
    哈里森·普威尔意气风发的驳斥回去：“甚至不止本桉，而是凡是经他手的桉子，都需要考虑这一点！”
    “反对！”
    秃顶检察官反对道：“沃尔夫博士是irs、fbi、nypd等众多重量级执法部门的顾问，本身就已经经过多部门多重的心理和精神鉴定，根本不存在辩方律师所说的疑问。”
    “我现在只说一种可能性。”
    哈里森·普威尔反驳道：“精神病患者的精神状态，随时都是波动的，谁也不清楚他何时处于何种状态。”
    “霍夫斯塔特博士，请回答辩方律师的问话。”
    杰克逊法官发话道。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
    贝芙莉点头：“不过对于超级天才这一块的研究，依旧处于初级阶段，所以我无法肯定的给你解释。”
    “在你家寄居的谢尔顿·库珀，难道不是超级天才吗？”
    哈里森·普威尔说道：“据我所知，他很配合你的科学研究，难道没有让你对超级天才的心理和精神状态有一定的了解？
    他有没有精神问题？
    比如双重人格？”
    “谢尔顿的确是超级天才。”
    贝芙莉耿直道：“他也的确有多重人格，据我所知，他现在就有六重人格。”
    “六重人格？”
    哈里森·普威尔一愣之后，大喜的浮夸笑了出来：“能不能给我们科普一下？”
    “好。”
    贝芙莉并不拒绝，甚至很享受给其他人科普自己的研究成果：“这是谢尔顿梦醒时告诉我的，在他的梦中，在一片科幻之地，有一个谢尔顿理事会的常务会议。
    到场的都是谢尔顿。
    不过他们的穿着打扮，和性格完全不同。
    高居王座的是一个身穿印着九大行星t恤的谢尔顿，手中拿着签到本，一个个点名。
    左边第一位是科学家谢尔顿，身穿白大褂，非常规矩的点头答应。
    右边第一位的是德州牛仔谢尔顿，身穿牛仔裤，头戴牛仔帽，伸手一抬头上的牛仔帽，敞开大腿，语气表情话语都有浓郁的德州牛仔气息，完全迥异于正常的谢尔顿。
    左边第二位是狂热粉丝谢尔顿，身穿星际迷航史波克制服，伸出右手张开，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无名指和小拇指并在一起，这是星际迷航中代表‘生生不息，繁荣昌盛’的瓦肯手礼。
    右边第二位是洁癖谢尔顿，身穿全套防护服，答应着，还让王座主体的谢尔顿说话别喷吐沫，防止喷到他。
    左边第三位是搞笑谢尔顿，鼻子上顶着经典小丑红球，语言搞笑，最起码他自以为搞笑。
    从前说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冷笑话。
    但是自从认识了查克，搞笑谢尔顿整个人的风格都不一样了，癫狂性越来越往dc漫画中的小丑去了，言必谈查克是大魔王，不是蝙蝠侠之类的话。”
    “大魔王查克，有意思！”
    哈里森·普威尔立刻抓住了自己的重点，环视一众陪审员：“我的当事人艾斯特的第二人格艾玛，也说过类似的话。
    看来这是属于他们超级天才的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共识了。”
    “反对。”
    秃顶检察官反对道：“辩方律师在混肴视听，他并不能证明所谓的邪恶人格艾玛是超级天才，却一味的用这个来进行对比。”
    “没有人知道超级天才，以及超级天才的精神状态，人格分化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最专业的贝芙莉·霍夫斯塔特博士都知之甚少，不是吗？”
    哈里森·普威尔反驳道：“所以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寻找他们之间的共性。
    还有所谓的智商测试，也只是一个比较主观的测试，其实也是在寻找各个智商层次的共性，不是吗？”
    “反对无效，辩方律师可以继续提问。”
    杰克逊法官判决道。
    “谢谢法官大人。”
    哈里森·普威尔得意的一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查克，走到证人席，对着微微颔首的贝芙莉说道。
    “霍夫斯塔特博士，和我们说说你带着谢尔顿·库珀去普林斯顿大学宿舍，带着我印着我当事人头版头条头像的报纸的事情吧。”
    “好。”
    贝芙莉如实回答。
    陪审团和观众席一片哗然。
    他们都知道艾斯特的事情影响非常大，但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展开。
    “霍夫斯塔特博士，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别人的主意？”
    哈里森·普威尔问道。
    “是查克的主意。”
    贝芙莉耿直道。
    “所以在查克·沃尔夫博士眼中，我的当事人和超级天才的谢尔顿有某种共性。”
    哈里森·普威尔大声道：“所以超级天才的他，才会给超级天才的谢尔顿，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
    贝芙莉想了想，点头。
    “那么效果如何呢？”
    哈里森·普威尔追问道。
    “效果很好。”
    贝芙莉坦诚道：“连校长的书面指令都撕毁的大学生们，这次不仅没有继续欺负谢尔顿，反而都妥协的避让了。”
    “那么从你的专业角度分析，原因是什么？”
    哈里森·普威尔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些大学生知道我的当事人做过的事情，害怕超级天才的谢尔顿同样如此，所以才一反常态的退让了？”
    “是。”
    贝芙莉点头。
    “那么在超级天才的查克·沃尔夫博士的建议下，超级天才谢尔顿·库珀，模彷了我当事人来威慑那些霸凌他的高年龄的同学们。”
    哈里森·普威尔大声道：“结果所有人都认可了这种关联性，因为他们怕谢尔顿·库珀也分化出邪恶的第二人格，对不对？”
    “不是第二人格。”
    贝芙莉纠正道：“或许是第七人格，当然第六人格的搞笑谢尔顿也有很大概率癫狂成这种邪恶人格。”
    “好吧，我的错。”
    哈里森·普威尔一拍脑门，笑道：“是第六或者第七人格，但是在你眼中，他的第一人格，也就是主人格，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一个善良的小男孩？”
    “是的。”
    贝芙莉肯定的点头。
    这话问任何和谢尔顿相处过的其他人，都会有所迟疑。
    但堪称女版谢尔顿的她，是最喜欢谢尔顿的，因此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的话问完了。”
    哈里森·普威尔对着法官和陪审团示意，潇洒从容的结束了问话，得意的望着观众席上的查克，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陪审团一众成员的神色变化，也值得他骄傲得意。
    因为之前因为他不敢让邪恶艾玛出来，被查克给怼的无言以对，以至于陪审团众人完全不相信外表柔弱的艾斯特是无辜的窘境，开始破冰了。
    而只要一个陪审员愿意相信，那么他就赢了。
    “检方律师，轮到你提问了。”
    杰克逊法官提醒。
    “是，法官大人。”
    秃顶检察官快速看了一眼查克给他发的短信，然后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霍夫斯塔特博士，这个所谓的谢尔顿理事会常务会议，你说是在谢尔顿·库珀的梦中？”
    秃顶检察官上前，问道。
    “对。”
    贝芙莉点头。
    “那么你为什么将这些和人格分化扯上关系？”
    秃顶检察官问道：“难道不能只是一个小男孩的梦吗？”
    “对于普通男孩，这当然只是梦。”
    贝芙莉解释道：“但对于谢尔顿这样的超级天才并不是，这些都是他根据生活经历分化出来具有明显特征的新人格。
    他的智商所能够拥有的想象力，足以将这些想象人格，全都分化出来。
    对于一个能够研究宇宙大爆炸的头脑，这其实很简单。”
    “而且他还告诉了你。”
    秃顶检察官走了几步，笑道：“一般人做梦醒来后，很快就将会梦中的事情给忘记，最起码不会记住那么多细节，而从他告诉你的说法中，他记得一切，不是吗？”
    “是的。”
    贝芙莉点头：“对于普通人，做梦很多时候醒来后，就忘记了大概，而且会模湖了细节。
    但谢尔顿不是普通人。
    他是超级天才，拥有高清图像式记忆力，自从他两岁左右有记忆起，他就记得一切。
    包括梦中发生的事情。
    只要他愿意回想，都能清晰记得发生过什么。”
    “高清图像式记忆力？听起来太厉害了。”
    秃顶检察官笑道：“那么据你所知，这是独属于谢尔顿·库珀的能力吗？”
    “并不是。”
    贝芙莉看了一眼观众席上的查克，摇头道：“据我所知，超级天才都有超人的记忆力。
    不管是叫高清图像式记忆力，或者过目不忘，亦或者是记忆宫殿、超忆症等等其他名称”
    “看来我们又找到了一个超级天才的共性了。”
    秃顶检察官笑道：“那就是他们能记得发生过的一切，哪怕是梦中的梦境也不例外。
    所以这些拥有超级记忆力的超级天才，只要他们想，根本不存在失忆这一说，是不是？”
    “据我所知，是的。”
    贝芙莉点头。
    “这就有意思了。”
    秃顶检察官笑道：“按照这种说法，艾斯特如果是和沃尔夫博士和谢尔顿·库珀这样的超级天才，那么必然她也有超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
    只要她想，她不会忘记任何事情！
    当然辩方律师或许会说这并不是绝对的共性。
    但没关系。
    我们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在寻找更多的共性来证明所谓的邪恶人格艾玛是超级天才，不是吗？”
    第一时间站起来准备反对的哈里森·普威尔脸色一沉。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超级天才都有超级记忆力这一说。
    没办法。
    智商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什么高清图像式记忆力、过目不忘、记忆宫殿、超忆症，这些牛逼的能力，但凡出现在需要背诵记忆无数法律条文和判例的法律行业，绝对是颠覆性的超能力。
    也是！
    但凡有这种能力的，如果可以自由选择，都去搞高大上的科学了，谁看得上面对面贴身服务有钱人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