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盈夏低眉苦笑,“妾身嫁给王爷至今尚无一儿半女,心里总是不安。”
晏姝表情微顿,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子嗣一事急不得,本宫不也至今无子吗?”
萧盈夏嘴上应是,心里却忍不住腹诽,皇后至今还是完璧,若能有子才真是出了鬼。
她今日召自己进宫,显然并不是为了凤王府夫妻不和之事。
毕竟皇后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哪管到了一个亲王的内宅?晏姝定是想确定凤王到底是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所以萧盈夏诉苦,抱怨,展现出心胸狭小的气度,为的就是让皇后相信他们夫妻之间真的出了问题。
这样一来,以后正妃降为侧妃才顺理成章,而且凤王成亲至今尚无子嗣,这对皇后来说,也是少了一个顾忌。
萧盈夏心里这般想着,忽然听晏姝说道:“吴氏是太后侄女儿,凤王就算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不会跟吴氏撕破脸。作为正妃,你还是该多多体谅才是。”
这句话虽然有点告诫的意味,但听着总有一种莫名的异样感。
就像站在凤王的立场说话,让人感觉到不适。
然而于此刻来说,这种不适感正是萧盈夏所需要的。
她心头微动,缓缓点头:“是,妾身知道该怎么做。”
第176章 权力能使鬼推磨
晏姝跟萧盈夏并没有聊太多。
一个以朝政大事为主的皇后,一个幻想着委屈自己而成全夫君野心的内宅王妃,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们的共同话题少得可怜。
仅有的那几句话还是晏姝敷衍着与她打发时间的,目的嘛,自然是为了确认凤王是否已经下定了决心罢了。
事实证明,权力能使鬼推磨。
为了那个尚是水中月的身份,一个中宫嫡出的亲王,可以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失去。
萧盈夏告退离开之际,晏姝已经在心里计算着凤王的死期。
嗯,八月是个好日子,她的千秋宴要到了,不适合沾染血腥。
所以就九月吧。
正好凤家拖欠的税款也该全部缴清了。
晏姝眸色凉薄,眉眼浮现几分无情光泽。
夏季烈日炎炎。
时间就在炎热的气候中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七月底。
宫中越发忙碌。
兵部忙着武举,礼部忙着准备皇后千秋宴,御林军忙着维持皇城秩序,户部则忙着武举和千秋宴拨款事宜。
天下各地,练武天赋高且符合武举报名条件的少年们陆续抵达皇城,在兵部主持下,为期七天的武状元选拔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晏姝接连收到了两份重要情报,一份来自边关,朝廷押送的粮草已安然抵达。
另一份情报则来自相州,凤家已经筹集到了另外四百多万两白银,并择好了人选护送来京,将在晏姝千秋宴之前连同生辰贺礼一并送至。
看完这两份情报,晏姝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说话,眼神平静难测,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南歌站在一旁:“武举选拔已经进入第二轮,陛下不去看看吗?”
晏姝摇头:“没有去的必要。”
这就是一个形式而已,最终得胜的人来自摄政王府,是容隐挑选出来的文武全才,不但武功厉害,且精通兵法谋略。
至于那些大老远来参加武举比赛的少年们,倒是可以全部收入麾下。
晏姝沉默地想着,选出武状元之后,原本就打算招一些少年兵,按照夜皇的意思,初期召集的人数要达三万。
几轮训练比试之后,按照三选一的标准留下一万人。
这一万人将要接受特殊的训练,假以时日,他们会成为西楚最精锐的铁骑,配备最精良的战马,最锋锐的兵器,以及最强悍的主将。
他们会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战神骑兵”。
不过战神不可能凭空而降。
除了过人的天赋和特殊的训练方式之外,他们还需要花费远比一般军队更多的银两,所以晏姝还是要想办法弄钱。
想到这里,晏姝抬手支着额头,安静地敛眸思忖。
精良战马,精良兵器和盔甲,训练期间的军需消耗,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晏姝此时压根没想到,这个问题到了晚间就迎刃而解。
“兰北司徒家给主子准备的千秋宴贺礼是一等战马一万匹,精良银白盔甲一万套,精良白缨枪一万件,上等弓一万副,精良箭矢十万支,还有一万铁骑训练期间所需要的所有军需损耗,都归他们负责。”
容隐沉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是早已看出了晏姝心中所思。
晏姝偏头看他,面上浮现诧异之色:“兰北司徒家?”
司徒家是西楚最大的商贾,早已赚取泼天财富,然而因为他们世代从商,以及前朝对商人的规矩限制,纯正的商贾之家子嗣入仕条件极为严苛,甚至一度根本不允许他们参加科考。
而众所周知,士农工商。
商人排最末位,地位极低,除非有朝廷生意上的往来,否则就算是司徒家的家主,未得圣旨也不得轻易进京。
“是。”
晏姝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属下什么也没做,只是派人给他们透了几句话。”容隐眉眼低垂,“商贾之家地位低下,这一代的司徒家主纵横商界,雷厉风行,是个有野心之人,他最大的愿望是成为皇商。属下曾让人给他们透了底,西楚要强大,必须先有强大的军队,只要司徒家愿意提供军队所需,成为皇商指日可待。”
晏姝深深地看着他,嘴角微扬:“容隐。”
“属下在。”
“或许本宫应该叫你夜皇。”晏姝嗓音慵懒,带着几分闲适从容,“你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摄政王才有的气度和谋略。”
第177章 想要个孩子
容隐跪在地上,低头说道:“属下逾越,请主子降罪。”
“不算逾越。”晏姝说道,声音波澜不惊,“你又没给他们确切的承诺,充其量只是一个谈判的可能性罢了。”
“是。”
“不过司徒家确实可用。”晏姝示意他起身,“坐吧。”
“属下不敢。”
“那就把衣服脱了,趴下。”晏姝站起身,把药膏拿过来,“正好给你上药。”
容隐面露难色:“属下伤势已愈,不敢继续麻烦主子——”
“这是命令。”晏姝平静地看着他,“除非你觉得自己这个摄政王位高权重,不需要听我这个摄政皇后的命令。”
容隐脸色一变,下意识地低头请罪,并不敢再多说什么。
褪去黑色上衣,露出瘦削流畅的脊背,以及脊背上已经愈合却依旧狰狞的道道伤痕。
容隐抿着唇,不发一语地在长榻上趴了下来。
晏姝边给他上药,边说道:“司徒家确实可用,他们想做皇商,国库需要钱,正好合作双赢。”
成为皇商可以提供给司徒家更多的便利,但这样的便利不是白得的,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而对于司徒家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司徒家每年上缴给朝廷的税在六百万两左右,几乎是整个西楚一年税收的一半,属下算过了,若能让他们成为皇商,司徒家的财富会迅速扩大,很多只有朝廷或者世家涉及的产业,可以转移到司徒家手上,我们可以以此跟司徒家谈条件。”
晏姝眉眼浮现深思:“朝廷负责的盐铁富了无数官员的腰包,盐这一块不能给,铁倒是可以,但也必须严格管控,不能让他们乱来。”
盐涉及到的是百姓民生,若掌握在商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铁……
军队要强大,除了强悍他们自身的本领之外,精良锋锐的兵器同样不可或缺。
战场上,兵器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
以后若由司徒家专门负责战马、兵器这一块,应该会更便于管控监督。
容隐点头:“是。”
晏姝问道:“司徒家有自己的马场?”
“是。”
晏姝问道:“战马品相如何?”
“司徒家拥有最肥沃广袤的草原,掌控最精良的饲马之术,下个月等他们的战马送过来,主子可以亲自去查看一番。”
“既然如此,战马、兵器、盔甲这一块以后就由司徒家负责,朝廷直接从他们手里购买,若是除了问题,责任由他们一力承担。”晏姝语气淡淡,“另外,皇商势力渐渐做大之后,同样会有脱出掌控的时候,所以除了每年上缴的税收之外,司徒家负责战马这一块的管事,必须有一个让本宫信得过的人。”
清清凉凉的药膏涂上每一道伤痕,草药特有的清香味弥漫在鼻翼,混合着女子弯腰上药时的馨香,让人肺腑躁动。
容隐极力维持镇定:“是,此事属下会暗中做好安排。”
晏姝声音沉静:“暂时先制定一个初步计划,待司徒家的人抵京之后,本宫再与他们当面详谈。”
“是。”
晏姝上好药,把药膏收拾好放在一旁,转身坐在一旁:“这几天你盯一下武举,远道而来参加选拔的少年,资质不错的都可以留下来,以后好好培养。”
“是。”
“另外。”晏姝沉默片刻,“明日开始,你以摄政王的身份进宫上朝,与本宫议事,可以随时出入凤仪宫。”
容隐沉默片刻:“是。”
不过说到摄政王……
晏姝抬眸盯着容隐,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俊美出众,淡漠寡言,通身上下无一处不赏心悦目。
重生皇后一睁眼,虐死渣夫夺江山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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