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一觉醒来,只和大姨两人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是澳洲吗?
柏嘉荣走后,简年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波澜掀开被子下床,仔仔细细看这房间的布局。
这个房间看上去不是酒店的商务套房,反而更像是某人的私人府邸里的主卧。
有着异域风情的绣花地毯,一直绵延到看不见的角落。简年蹲下身子一看,地毯上的图案由金丝勾勒,做工很考究,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他起身,继续审视面前的格局。
这个府邸的主人一定爱酒如命,似乎和江屿风有着一样的爱好,房间的酒柜里放的都是红酒。
从标签来看,应该都是世界知名的珍贵佳酿,每瓶酒的瓶身上都帖有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日期。
简年猜想,这日期应该是放入酒柜或者是主人得到酒的日期。
可是他很快发现了不对,酒瓶上的日期竟都是单数,而且每一瓶酒的日期都相隔三个月,不多不少。
再到墙壁上橙黄色的墙纸,若细看,能发现很多奇怪的文字,不是中文,不是英文,也不是法文,更不是意大利文,倒有些像泰国的文字。
简年走到窗边,刷得一下拉开窗帘,一眼望去,他瞬间惊呆了。满满一院子的罂粟花,开得娇艳欲滴。罂粟花没有任何香味,它象征着罪恶之源,虽然美丽,却代表死亡。
照料的工人皮肤黝黑,眼睛特别有神,从外貌来看还真有几分像泰国人。
凝视了片刻,他从窗户上看到了柏嘉荣的身影。工人双手的掌心相贴,极其恭敬。
难道这里,是柏嘉荣的府邸?
生怕被他发现,简年很快将窗帘合上,只露出一小条狭隘的缝隙,屏气凝神地继续审视着一切。
就在简年拉上窗帘后不久,柏嘉荣突然抬眼望向窗口,简年的心砰砰直跳,窗帘微微摆动的频率让底下的男人扯开一丝邪魅的笑意,淡淡依附在唇角。
柏嘉荣和照料罂粟花的工人只聊了一会便离开,简年一个字也听不见,只是看到工人一直在频频点头。
当下,他最担心的人便是江屿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他曾经口口声声说要离开,可现在江屿风不在身边,他才明白自己的心能空成一座独城,草木皆非。
简年深吸一口气,一脸愁容地打开自己的房门想一探究竟。迈动双腿的时候,伤口还有撕扯状的疼痛,简年卷起裤管,小心翼翼的扒开纱布,才发现落水之后伤口有些许的溃烂,不过好在似乎被人精心处理过,没有很痒的感觉。
门开的一瞬,万千奢靡的橙色光线交错纵横地飞入他的眼睛。
柏嘉荣说大姨在隔壁房间,但当他站在走廊上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地方华丽宽敞得宛如宫殿,隔壁的定义似乎一下子就被无限延伸。
一眼望去,他眸底的惊愕愈演愈烈。
他所站的位置是二楼,正前方有个喷水池,环形大气,水帘每隔几秒就会迸射出一条条有力的水线,迎面而来的湿度打在脸上,十分清爽。
角落里放着很多上等黄铜为原料的大型雕塑,将整个范围的格调提拉到一个很高的位置。
喷水池的后方便是电梯,电梯前站着黑压压的一排保镖,人种比较杂。
有的金发碧眼,有的黑得看不清五官,还有个子精致娇小,看上去像是泰国的原住民。
心脏的波动越来越大,不久前,他的人生还是平淡无奇,几乎每天面对着死尸。枯燥的生活加上枯燥的工作,造就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枯燥时光。
在做法医的时候,他一直认为死人比活人要可怕许多,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人生完全逆转,触及许多虚无缥缈的不切实际。那是不存在于一般生活的一幕幕惊心动魄,原来真正让人畏惧的从来都是活着却不虔诚的灵魂。
“阿年。”
简年扭头,大姨飞奔过来,惊慌失措地死死抱住他,嗓音很快杂起哭腔,就连身子都在颤抖,太恐怖了。
后背明显感觉到一股暖流,简年的眉拧得更紧,他拽住大姨的手腕稍稍推开,凝上了他的惊恐。
双手贴合在她的圆脸上,眼泪也不自觉的随着眼前人的情绪逸出眼眶,“大姨,大姨,你没事!没事就好!”
大姨撇着嘴,重重点了点头。
简年的眉梢一挑,赶紧追问,“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江屿风,你知道江屿风在哪吗?”
一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大姨像是受了很大刺激般隐隐发抖,说话时,连嘴唇都在抽搐,“我不知道。你掉进海里不久,江屿风跳下去救你,然后,然后杜华派人把念念丢进了海里喂鲨鱼。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人怎么能那么残忍,随随便便就结束一个人的生命,轻而易举地像捏死一只蚂蚁。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想回家,阿年,我想回家。”
哇的一声,大姨哭得撕心裂肺,这让简年的罪恶感更浓稠。
未来,不管还要面对什么大风大浪,大姨没有责任一直赴汤蹈火。对于这个憨厚老实一辈子的农村女人来说,她的牺牲已然够多了。简年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让大姨回到原本该有的简单世界。
纤细的双手再次抚上大姨的脸颊,轻轻拍了几下,简年的眸子很坚定,也很勇敢,他有条不紊道,“大姨你冷静点,你告诉我,杜华呢,还有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叫柏嘉荣的男人?还有……”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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