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这就不合适了吧,”皮带从右边走过来,神色阴沉下来,“你要是现在配合点儿,我可以先弄死你再把你碾成饺子馅儿。”
最开始扑过来的那位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起来,也没等谁的话,提着拳头就扑了上来。她侧头一躲,脚下更快地抬起,一记膝击拦住他的腿精准撞在他下腹,反手一拳狠狠捣在他右眼上。
来人惨叫一声往后倒,她没有迟疑地扑上去一记横肘自下而上打在他下颌上,这下来人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口中呜咽带血,躺在地上猛烈地抽搐。
她飞快地拎起他撤到墙边,握了一下右手,试图挥开拳头击爆眼球的诡异质感。
这几个动作实在太快太狠,皮带都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大骂一声冲过来:“上!”
她将军刀反握在手里,一脚踢开人质,不退反进,直接冲进三人的包围圈。
拳头,手肘,膝盖,牙齿,手里的刀,她以野兽般的敏锐找到敌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再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将最坚硬的部位迎上去,换来碾压般的局面。过于敏捷的躲避,重得惊人的肌肉力量,灵巧如生的刀刃……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皮带率先想退,却见左边的黄毛被她一把揪住,大臂抡圆狠狠掼在地上,同时右手几乎轻描淡写地划破了他的喉咙。
一种让他汗毛直竖的利落和熟稔。
动脉血迸溅一脸,她松手,黄毛瞪大眼睛捂住喉咙,发出濒死的嗬嗬声。
帽衫男人哟了一声,从墙头跳下来:“这是几环?胆子挺大,在这儿杀人。”
宁昭同抬起脸,胸腔起伏,盯着他目光警惕:“正当防卫,是吧?”
“你盼着我帮你作证吗?”
捆她的男人自以为找到空挡,从左边猛地扑过来,她甚至没有避让,只是后撤一步。脚掌顶在来人胸口,膝盖弯曲大腿发力,一瞬间肌肉几乎把厚实的冬裤都顶起来了——
砰!
帽衫男人看了一眼脚边的人,手指粗粗测量了一下:“九米,比我想象中好一点儿。”
皮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心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左腿,这么近的距离发力,把人踹出去九米,这是什么力量?
“当过炮兵吗兄弟,”她笑了一下,目光掠过皮带,转头,落到帽衫男人的右手,“你不是杨云建的人。”
匕首在他手中几乎要转出花来,冷冽的金属光泽在夜色里若隐若现,满满嗜血的味道:“我看不上他。”
“是缺点儿意思,”她慢慢地把呼吸调匀,甩了两下军刀上的血,“每次找我麻烦也不肯多花点儿钱,这路货色,看不起谁呢。”
帽衫男人笑了一下:“他已经很看得起你了,可惜他是局外人。”
“哦?你是局内人?”
“我很早就开始盯着你了,宁昭同,”帽衫男人将帽子拨下来,一张没有任何特点的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比你想象中还早得多。”
果然。
宁昭同微微吸了一口凉气,任它冷清肺腑:“什么时候,我回国?普林斯顿?北大?还是刚刚认识傅东君的时候。”
这个名字一出来,男人颔首:“你知道得比我想象中多上一点儿。”
她笑,低头又抬头,眼里的光说不出是什么意味:“我不明白。”
“不好意思,我非常忌讳杀人前说太多话,所以没办法向你解释一切,”男人将手中匕首做了一个抛接,“德里亚说你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我虽然不相信,但也抱着基础的期待。几分钟前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现在,希望你能为他留点儿脸面。”
德里亚。
她握紧了手里的军刀,左腿后撤半步。
“不着急,”男人突然抬手,匕首掷出,稳稳地从后背扎进了皮带的左胸,“清个场。”
皮带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喊叫,最后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宁昭同露出惊讶的神情:“我在看电影吗?”
“在远古时代,投掷是极其重要的捕猎方法,”男人笑了一下,“来吧。”
话音未落,他抬脚逼过来,速度不快,手里也没锐器。可她在一瞬间几乎觉得自己在草原上被一只猎豹锁定了,所有要害都有一阵凉风吹过。事实证明她的预感足够准确,他没有要求她放下军刀,但第三招就一掌击在她腕上,逼得她松了手。
手腕传来碎裂般的剧痛,她稳着呼吸努力握拳,以最快的反应拦截他的进攻,却依然不停地在往后退。
男人的反应速度比不过她下意识的肌肉记忆,但他显然就是黎自成说过的那种“把她研究透了”的人,将她所有的反击尝试都化在密不透风的攻击里,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疼痛,疲惫,混乱的视线,他游刃有余地保持着的天堑般的距离。
理性已经退居二线,她第一次彻底让本能和习惯接管战斗,然而精美的套招在他看来简直是靶子,空挡里的一拳重重击在她左胸口,她整个视野骤然一黑,脱力地倒在地上。
男人看着她:“我还是不习惯跟女人打这样的架。”
她剧烈地喘息着,手肘颤抖地撑着地。
“下去安心待几年,你哥很快就会下来陪你的,”他蹲下来,握住她的脸,语调突然轻柔,几乎带着怜爱,“你是个受害者。”
“我是个、受害者……”她费力地重复,声音低低的。
“对,你是个受害者,你可以回想一下,当时为什么会签下那份风险告知书。”
那份文件……
“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当时……导师……学院……
男人看着已经失神的女人,感觉有点索然无味,从旁边地上把她的军刀摸起来,用力一下扎进她左边小臂。
她没有叫,咬着牙看过来,呼吸急促,瞳孔都在颤抖。
“听说你的训练全程都是睡过的,半点儿罪都没受,”男人将刀拔出来,伤口血流如注,“这一点,倒是让我很嫉妒。”
下唇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了,她稍稍别开脸,细碎发丝里看不清神情:“为什么、一定要,我的命?”
“这是个好问题。如果我告诉你是因为杨云建,我只是顺水推舟,估计你不会信。”
“你说、看不上他。”
“对,但那已经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答案了,”男人一笑,举起刀,“不要太遗憾,我”
“王后!”
凭空里划过一个男声,两个陌生的发音在这深夜里激起了男人一身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偏头望去,一张光影里的面庞几乎让他以为自己见了鬼,而回神已经是身前女人一拳砸到自己脸上的时候。
那一瞬间男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好,让她近身了!
她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男人用尽全力把她的上身撕开,整张脸憋得通红。她抬脚勾住了他的脖子,男人察觉到不妙,连忙随着她的力道一起做了个翻滚,让这个十字固没有最终成型。
但代价是一记重拳,直直迎面,疼得似乎砸断了他的鼻梁。
拳,肘,绞紧的腿和角斗的膝。他们在地上缠得仿佛久别的爱人,耳鬓厮磨,肌肤紧贴。但只有彼此才知道那意味着怎样不留情面的肉搏,凌厉的拳风掠过耳畔,吹起越来越多的血腥味道。
当男人意识到没有办法轻易把她撕下来,心里的不安终于压不住了。
她察觉到他的分神,竟然抓住一个空档将膝盖挤上来,顶向他的胯下。这一下没能顶实,男人大怒,忍着疼痛一记反肘打得她偏过头去。
她依着力道吐出了这口含了许久的血,架住他砸下来的拳头,猛地往边上一翻。男人随之扑上去,看她提膝也没有躲避,整个头几乎是撞了过来。
她又疑又惊,但依然给膝盖加诸了足够的力量,迎向他一直保护得极好的腰腹——
“啊!!!”
人类的牙齿嵌进脖颈的肌肤,她都没想到自己血液干涸的喉咙还能叫得出这样尖锐的声音,但下一刻战斗本能让她抢出了一个最致命的动作:她将脱力的左手环过来,死死掐住了他的咽喉。
牙齿用力,再近一寸,似乎马上就能将那块肉咬下来。而喉咙上的手也一样跟着用力,掐得他白眼都翻出来了。
她疯狂地击打他的太阳穴,下半身也猛烈挣扎着,男人终究在几秒钟后松了口。她感觉到脖子上有血一直流出来,滚烫地浸湿整个前胸,却来不及理会一秒,趁着男人最虚弱的时候压住他,狠狠一拳砸在他的咽喉。
100kg以上的全力一击,全数打在脆弱的咽喉上,没有任何他能活下来的理由。但她没有停手,一拳打在他眼睛上,指骨下有眶骨碎裂的声音,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声响。
又一拳,咽喉,已经散碎的软骨组织。
再一拳,脆弱的太阳穴,跟上一拳、一拳、一拳……直到那个部位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她捂住脖子上还在不停溢血的伤口,脱力地往后一倒,夜色里胸腔起伏。
周围好静,衬得凌乱的脉搏那么令人不安。
许久,她努力开口,唇边全是血沫子:“我、竟然,看见你了……看来这回,是真要死了……”
一个很轻的脚步慢慢走过来,看着她满身的伤痕,神情里有些生涩的手足无措:“我……我此刻应当怎么做?”
她看着眼前这张能与皎月争辉的绝世容颜,笑了一下,一口惨白鲜红:“我要是说、报警,是不是,显得有点、蠢。”
“王后……”
林织羽觉得困惑,想抱住她,却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臣初至此地,不明王后之意——”
初至此地?
她猛地反应过来,用力撑起来想说什么,却被血呛了个狠的,一下子咳得倒在他怀里。她看见他的雪白下裳染上点点鲜红,一句话就在唇边,却越急越出不了口。
林织羽连忙抱住她:“王后想”
“报警!”她惨败的脸都憋出一点红来,“报警、织羽,手机、110,叫医生……”
他是真的!有温度的!
她不要死在现在!
“何为手机?”林织羽加快了语速,也意识到情况不太好了,“是可以将大夫叫过来吗?”
“去、搜他们身上,一个、手掌大的东西……”她颤着手指,在帽衫男人腰间寻摸,“快、我”
“呲——”
墙外刹车声刺耳。
她抬起脸,神色茫然。
会是谁?帮她的还是杀她的?
“包围所有入口!不准让人进出!”
“准备突入!”
“进!”
“人质存活!人质存活!”
“地上躺着的是什么情况?!”
“救护车赶紧!”
……警察吧。
她呼吸逐渐困难起来,握紧林织羽的手,模糊地吐出两个字:“别怕……”
陈碧渠挤开人群扑过来,眼底有滚烫的泪光:“夫人说什么?”
“别怕……”白大褂摇曳在朦胧的视野里,她慢慢合上眼,“别怕……”
别怕。
陈碧渠看着被抬上担架的女人,轻轻别开脸。
片刻后,狠狠一口咬在了手背上,压抑将要出口的哭腔。
“你要先哭一会儿还是先听我讲案子?”刘仁云问陈碧渠,“苦着张脸干什么,刚大夫不是说应该没生命危险吗?那口子也就看着吓人,其他几处也没伤在要害,放宽心,下个月你夫人就能揍你了。”
这话罗梅香都听不下去了,瞪他一眼:“说什么呢!积点儿嘴德吧你!”
“我这不实话实说嘛,”刘仁云把笔一揣,“上回二打十三报废八个,这回一挑五全身而退。不是我说,小陈啊,你夫人这战斗力真的,让我们人民警察很没有面子。”
陈碧渠道:“是杨云建买的凶。”
刘仁云一噎。
陈碧渠这语调倒也没什么挑衅的意思,但杨云建以前是公安部的副部长,这么一衬,刚自己那话说得就有点不合适了。
刘仁云挠了挠头:“我随口一说。算了,你跟这儿盯着吧,我还得去现场看一看,有个手机没找着。走了。”
旁边长椅上的林织羽闻言,偏头看来一眼。
罗梅香一对上那张脸,心跳都漏了两拍,连忙移开目光,扯了一下陈碧渠:“还有,那穿汉服的小哥怎么回事,你认识?”
陈碧渠没说认识:“我过几天带他来做笔录。”
“那行,我先回局里,你守着吧。”
“好,罗姐你先去吧。”
罗梅香笑着点头,回过头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人还能长这样啊……”
待走廊里冷清下来,陈碧渠看向长椅上的青年,低声道:“大卜。”
“陈氏的嫡长子,我记得你,”林织羽颔首,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花里胡哨的手机,“王后嘱我寻手机报警,想来便是此物?”
“晚辈陈氏子碧渠,”陈碧渠答,将手机接过来,“正是,大卜将它交给晚辈便好。”
林织羽没有坚持,松开手:“王后伤势如何?”
“暂无性命之虞。”
“那便好……”林织羽投出目光,静静看着关闭的病房门。
陈碧渠陪他一起看着,片刻后,突然问道:“大卜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以为你会问得更早一些,”林织羽看来,神情很淡,“我循气而来,果然得见故人。”
故人……
陈碧渠是真的不知道当年夫人和大卜是怎样的关系,他不敢想象二人会有暧昧,可大卜会因为什么执念才来到现世?
林织羽像是读懂了他的沉默,轻声道:“我不知我为何至此。”
他也不知。
陈碧渠整理了一下情绪,问句出口,语义却也显得晦涩:“不知您和夫人?”
林织羽没明白:“夫人?”
陈碧渠反应过来了:“便是王后。”
“然……秦王封她夫人,该是如此,”林织羽顿了片刻,“虽不知为何至此,但两世迥异,想来是与她有诺未尽。”
“诺?”
林织羽没有说更多,示意了一下紧闭的病房门:“我能否进去探视王后?”
正巧医生护士过来了,陈碧渠起身说了句“请您稍后”,跟着进了病房。
医生仔仔细细地说着医嘱,封远英和陈碧渠在一旁点头听着,而沉平莛坐在病床旁边,盯着她苍白的脸。
没想到说到一半,宁昭同挣扎着醒过来,把抽血的护士都吓了一跳:“别动姑娘!”
宁昭同费力地睁开眼,先略略扫了一遍屋里的人,再闭上眼,血渍干涸的喉咙声音喑哑:“几点了?”
“你别说话,”护士劝道,“脖子上那么大个口子呢。”
陈碧渠连忙靠过来,沉平莛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凌晨四点。”
凌晨四点,仪式早上七点开始。
她看了沉平莛一会儿,而后用唇语道:【早点回去休息吧。】
沉平莛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是这么一句,不由失笑,神情骤然温和下来:“别担心那么多了,你失血很多,很虚弱。”
【你明天得按时上班去,起不来怎么办?】她坚持。
“那不是问题,”沉平莛轻轻摸了摸她的手背,液体顺着血管流进去,有点凉,“我肯定会按时上班,但你只能待在医院里。”
【……我去看一眼,就一眼,】被说破了真实想法,宁昭同努力讨价还价,“【冠礼很重要的!如果我不去,现在去哪里找个懂规矩还够分量的正宾?然也会很难过的,真的……】
陈碧渠垂下眼,掖了掖她脚边的被子。
“不要多说了,好好休息,”沉平莛态度还算温和,但那意思是完全没有回转余地,“等你出院了,我跟你一起向韩非先生赔罪。”
【那能是一回事儿吗,人家满十八岁哎,你是不是】
“如果时间合适,我会过去看看,”沉平莛打断她,站起来,对陈碧渠示意了一下,“好好休息。小陈警官,借一步。”
陈碧渠看向她:“夫人。”
宁昭同一脸不爽:【去。哦,记得给薛预泽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伺候我。这狗东西不会还在睡觉吧?】
108你是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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