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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心跳[无限] 第12节

    关厌不敢看太久,收回镜片放到原处,用热水壶里剩余的一点凉水勉强洗了洗脸,但故意没洗干净,因为她该是个看不见的盲人。
    回到宿舍之后,她便一直在想外面那个高台。
    渐渐的,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
    盲人数量不够,所以受伤的这些人不能现在就杀。
    但卧底在今天所做出的行动,差一点导致他们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谁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再干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呢?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最终祭祀的日期提前。
    鲍立那里的纸条表明他们早就知道卧底存在,之前没有把祭祀提前,大约是因为他们打算在这七天之内把卧底找出来。
    可现在卧底做出了威胁到他们计划的事情,差点导致整个祭祀无法进行,偏偏盲人数量不够,不能把疑似卧底的人全部杀掉,因此只能提前举行祭祀,以此完成计划顺便铲除卧底。
    关厌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心里沉得像压了块巨石。
    她觉得这个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要么今晚,要么明天,所有人都将被杀死,完成所谓的最终祭祀。
    没想到,她和戚望渊的行为竟导致这场任务的进程加快这么多。
    可是他们甚至都还没找到关于祭祀方面的线索,比如祭祀方法和祭祀目的。
    如果马上就要被杀,在那么多枪支的威胁下,怎么样才能逃出生天?
    第12章 流血事件
    宿舍里哭泣的声音渐渐消失了,面部受伤的女人们很快坚强起来,彼此安慰,建立起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友情。
    关厌趁着这个机会起了话头,看似闲聊般问道:“对了,你们大家都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需要知道,被祭祀的为什么非得是盲人?
    其他人沉默了一阵,才有人开口说:“有一天中午我忘了关燃气,我的老公和儿子午睡时……只有我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我实在太痛苦了,很想一死了之。在网上搜索自杀方法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名叫‘乌托邦'的网站,上面说可以帮助所有人摆脱痛苦。
    “后来我拨通了上面的电话,经过管理的介绍认识了很多和我同样痛苦的人。管理告诉我们,在乌托邦有一位圣教主大人可以帮助我们,前提是我们必须信仰他,尊崇他。我们每天向圣教主祷告,学习与他相关的知识,不知过了多久,我就忽然……再也看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管理说这是通往幸福的必经之路,是圣教主给我们的考验,这代表我可以提前进入无忧无虑的乌托邦,也就是这里。然后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如果我足够诚心,圣教主就会把光明还给我。”
    她说完,另一个人也开口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觉得生活很没有意义,每天一大早就要去上班,天快黑了才能回家,既要辛苦工作又要维持许多我根本不在乎的人际关系,脸上总是挂着假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诞生在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是为了当牛做马一辈子,用毕生积蓄换一套房子吗?我实在受够了这种生活。
    “然后我就收到了一张传单,上面描述了一个轻松快乐的乌托邦,所以我就打了电话,渐渐了解了我们伟大的圣教主,有一天我正在祈祷的时候就忽然看不见了,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其他人也陆续讲述起来,虽然原因各不相同,但过程中却有着非常相似的地方。
    她们全部都是因为信仰了那个所谓的圣教主才变成盲人,进而来到这里。
    也就是说——这些人之所以看不见,其实就是被谎言蒙蔽了双眼。
    关厌明白了,难怪之前那个被她杀死的男人说,当他们知道真相并发自内心的相信它时,就能重见光明。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非要是盲人?难道普通人就不能用来祭祀吗?
    这和祭祀方式是不是有关系?
    关厌低头沉思了片刻,终于推断出一个合理的结论——让祭祀成功完成的关键词,是“自愿”。
    祭祀的方式绝对不是以武力杀死这些人,结合每天晚上都有的祈祷大会可以猜到,他们很可能是需要盲人们自愿喝下掺了药物的“圣水”。
    之前的药物只是迷药,但在祭祀当天,他们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致命毒药。
    而那些什么都看不见的盲人,只会像往常一样心甘情愿地喝下圣水,并祈祷着圣教主为他们带来光明。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呢?”
    忽然,有个一直没出声的年轻女孩开口说道:“我们是被凶手伤害的受害者,他们不仅不帮我们处理伤口,还把我们全部关在一起,就像关犯人一样……那些陌生人又是哪儿来的?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们?这是乌托邦应该出现的事情吗?”
    她停顿了一下,没听见其他人回应,又继续道:“还有一点,你们难道没怀疑过吗,为什么我们会睡得那么沉?连脸被人划了那么多伤口都没醒过来,这正常吗?”
    关厌有点开心。
    刚刚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它可以引导大家对所谓的乌托邦产生怀疑。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开口,便有人先说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看守大喝:“都胡说八道什么呢!给老子闭嘴好好待着!”
    他急了他急了。
    关厌适时火上浇油:“凭什么?她哪里说错了?我也想问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脸上的伤也没人管,这就是所谓的乌托邦吗!如果圣教主真的在关注我们,他能容忍你们如此对待自己的信徒吗!”
    她说得又急又快,还故意提高音量,让附近宿舍的人都能清晰地听见。
    倒也不必担心看守会因此杀了她们,因为这会更进一步损害“乌托邦”的信誉,让更多人产生怀疑。
    而这段话一出,旁边关着受伤的男人们的宿舍里也很快传来了附和声——一听就知道是时危。
    他声音比关厌更大,大概整个一楼内的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透过虚成两条缝隙的眼睛,关厌看见门外的两个看守脸黑得吓人,其中一个甚至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但另一人却按下他的手,往走廊外指了指,示意他自己先出去一趟。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找领导请示去了。
    关厌对这个不是很担心,她们提出的怀疑合情合理,恐怕就连外面那些盲人心里也多少有点类似的想法。
    她想了想,再次起身去了卫生间。
    借着镜片的帮助,她看见外面的高台已经搭建得差不多了,此时正有两个人抬着什么被红布盖住的东西走过去。
    他们将东西放在了高台上,随后,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像是领导的中年男人为首,所有人一起面朝那个东西,动作非常虔诚地举行了一场跪拜礼。
    关厌没有看完,很快离开了卫生间。
    看样子……最终祭祀可能今晚就要举行了。
    毕竟那些人看起来那么虔诚,应该不会把那个东西摆在外面晾上一整晚。
    没有时间了。
    必须离开这里,至少要摆脱看守的监视。
    她想了想,露出迟疑的神色,来回走了几圈才下定决心似的拄着盲杖走向门口。
    剩余的这个看守看她走过来,立刻警惕地举起了枪:“你干什么?回去!”
    关厌咬了下嘴唇,面露难色:“那个……我来大姨妈了,卫生巾在楼上宿舍里,我能回去拿吗?拿完马上就回来。”
    看守不耐烦道:“你就不能憋着吗?”
    关厌:……?
    你是不是对大姨妈有什么误会?
    她愣了一下,表情转变为委屈和屈辱:“这怎么能憋得住?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女性吗?我就只是想拿点卫生巾而已,你连这都不答应,你还是人吗?你想想你妈,你奶奶,你外婆……”
    “行了行了行了!你再说就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算进来了!”看守往旁边宿舍看了眼:“喂,你们谁来帮忙看一会儿,我带她上楼去拿!”
    隔壁宿舍是关着男人们的那间,门口也有两个看守。
    那两人笑得十分幸灾乐祸,仿佛听见女人提到这种事情就很丢人似的。
    其中一个走了过来,挤眉弄眼地说:“去吧去吧,赶紧的,人家可要憋不住了。”
    看守冷哼了声,喝令关厌赶紧走。
    她拄着盲杖扶着墙,一步步慢吞吞地往前走,一开始看守还跟在旁边,后来就不耐烦了,直接推着她走。
    在上楼梯时,趁着他推来的力道,关厌故意摔了一跤,让自己盲人的身份更加令他印象深刻。
    磨磨蹭蹭的,花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上了三楼。
    此时整个宿舍楼都十分热闹,经历了先前那一切之后,正是众人议论纷纷的高峰期。
    关厌带着人一路走向自己的宿舍,心里怦怦直跳。
    她必须要……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这个人。
    这是唯一的机会。
    在看守的推搡下,她走进了自己的宿舍。
    这里的确是有卫生巾的,她从柜子里摸出一包已经开封过的放在桌上,抽出其中一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麻烦你再等等,我去厕所垫上就出来。”
    看守翻了个白眼:“你们女人可真是麻烦!”
    关厌懒得理他,直接转身摸索着走进了卫生间。
    她将门反锁起来,随后立刻扯下晾在里面的毛巾,再脱掉上衣,一股脑全部盖在洗手台镜子上,紧接着拿起旁边的热水壶,用尽全力砸了上去!
    衣物减弱了许多镜面碎裂的声音,再加上宿舍楼里很热闹,将剩余的声响也几乎都盖了过去。
    她快速穿好衣服,抠起一片锋利尖锐的镜片,将毛巾绑在一端,做成了简单有效的武器。
    再之后,轻轻地拧回门锁,取消反锁状态。
    她就侧着身体靠在门口旁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静悄悄地等待了大约五分钟,外面的看守终于着急了。
    他意识到不对劲,大步走向卫生间,口中喊道:“喂,怎么还不出来?那玩意儿有那么难用吗?”
    里面没人回应。
    他眉头一皱,沉声道:“说话啊!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与此同时,他猛地一推门,半个身体顺势往里一探。
    下一秒,一片锋利的镜片又重又快地划过喉管!
    他愣了愣,直到鲜血像花洒里的水一样喷洒出来,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想出声大叫,可喉咙已经断裂,只能发出嘶哑的呲呲声。
    关厌一脚将其踹倒,又扑上去冲着他的脖子狠狠补刀。
    当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脖子已经被她扎成了一滩肉泥。
    她呼吸急促地站起来,心跳声有些震耳,表情却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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