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澄的小鼻子里发出了一声特别生气的哼声，把两个丧门吊客的脑袋相互一撞。
    本就不怎么结实的脑壳子顿时被撞成了一堆碎片，被小丫头一脚一个踹出了房门。
    再然后……小妮子走出病房，不见了踪影，走廊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声响，足足用了十几分钟才重新归于沉寂。
    这时候，我感觉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仔细看去，又没找到到底是啥。
    再看窗子，刚刚被打碎的窗子已经恢复了原样，只是一扇窗户大敞着。
    “哼！”
    又是一声轻哼，小妮子从外面走了回来，先去卫生间洗了洗她的手手和小脸蛋，然后一溜小跑跳上我的病床依偎在了我怀里，撅着小嘴巴，对我吐了吐舌头。
    “额……那个啥，澄澄，我不是故意劈你的哈。突然就从外面飞进来，我哪知道是谁啊。”
    尴尬。
    违背承诺用了一记掌心雷，结果劈到的却是自己人。
    “乖啦乖啦，我错了，我承认还不行吗？下次我一定看清楚了再劈……额不对，没有下次，一定没有下次了。”
    气鼓鼓的小眼神看得我有点慌啊，急忙按住她头顶一顿揉捏。
    猫里猫气的小妮子被揉了头顶，气才顺过来，小脑袋在我咯吱窝一顿乱拱。
    说起来……有点丢人啊。
    这小丫头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呸，不都是女人在男人身上寻求安全感吗？咋老子还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找到安全感了。
    放松之余，我发现澄澄的样子不太对劲。
    她并不是换了一条超短裙回来，而是公主裙被人撕破了，就剩下特别短的一截，刚刚被我劈散的阴煞之气看样子也不是她的，而是从什么地方沾染过来的。
    一番比比划划的询问后我终于明白了个大概。
    醒来时候没见到澄澄，并不是这丫头不靠谱溜了，而是在我醒来前就有东西来害我了。
    那个东西挺厉害的，丫头跟它大战了三百回合，把它打跑了就赶紧回来，却不曾想我被关了起来。
    靠点头摇头，澄澄没办法形容出那个来害我的东西。
    但是关于我被关起来这事她用手给我比划了个鞋盒子的形状，示意我被关在了一个盒子里。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指向窗户我才明白过来。
    刚刚竟然是被关在一个独立的小空间里了。
    剧烈的晃动和窗户上裂纹都是澄澄为了来救我强行打破空间壁垒时造成的。
    刚刚她在走廊里收拾丧门吊客，我感觉病房有什么东西碎了，其实碎掉的就是剩下的空间障壁。
    而这种制造出一个平行空间的本事，在我所知的鬼怪中有一群就能办到——大浦运头塘的那群鬼！
    这帮玩意是真会挑时候，总是抽冷子给你来一下。等天亮了我得问问李长青那货，跟我保证了三天之内解决问题，到底能不能行。我已经受够这帮家伙了。
    在澄澄向我保证再有情况一定会先把我叫醒后，我再次陷入了沉眠之中。
    这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床头柜上，放着豆浆和小笼包。
    刘玉凤坐在另外一张陪护床上，和璎珞一起用手机看着电视剧，澄澄却又一次失去了迹象。
    问过之后才知道，澄澄是在刘玉凤过来之后才离开的。
    可能是觉得和璎珞共处一室比较尴尬，所以才躲出去的吧。
    不过我觉得她肯定在暗处偷偷看着我，不然的话，为什么每次她都能在我遇险的时候恰好出现呢？
    一笼包子还没吃完，眉头拧成个川字的林九就出现了。
    看他那哭丧着的脸我就知道，这小子今天肯定没有啥好消息带给我。
    果然，第一条坏消息是是关于沈芸的。
    精神病院那边洛潇湘和护士长其实还没能达成什么共识，好在何淑雅跟背头姐已经混熟了。
    很轻松的在档案室找到了另外有一叠病人资料。
    然而在资料中却只有沈芸作为病人那张，没有她做“主治医生”那张。
    而且所有夜晚在职的“医护人员”和“后勤人员”都表示他们中并没有叫沈芸的。
    这下又把一条线索给掐断了。
    看来只能等我好点之后去拜访一趟木垚山了，也不知道他对自己老婆闺蜜的事情能知道多少。
    第二个消息，则是昨天晚上，南湾道那边闹了山魈。
    听到南湾道这个地名，我多少有点担心。毕竟杨彩玉还住在那边。
    林九说这个山魈好像不是《山海经》里记载的那种鬼怪山魈，而是动物界那个山魈。
    但是又有不同。
    当时是有人报敬南湾道上出了车祸。
    干员们赶到之后发现一辆轿车停在路中间，两边车门大开着，车子里外全都是骨头碎块，血更是洒的到处都是。
    车子前脸有个明显的凹陷，显然是撞到了什么。
    收拾完现场的残尸后，技术人员调出了行车记录仪里的录像，林九也给我拿了过来。
    车子在行驶到案发地时，撞上了一只直立的动物，从画面上识别出来的就是那种非洲雨林里的山魈，面部的红蓝两色特别明显。
    当时山魈就被撞飞了出去，车里似乎坐着的都是女人，视频中满是尖叫声。
    就在司机打算下车查看的时候，飞落在五六米外的山魈居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山魈的脑袋歪向左边，右边的脖子上可以看到一个明显的突起，显然是颈骨折断了。
    按理说这玩意应该死的透透的了，可是它走路的动作却很正常，甚至一边走，还一边呲着牙表示着自己的愤怒。
    司机在惊恐中踩下油门对山魈进行了二次撞击。然而这一次山魈却没有被撞飞，反而是她的车子熄火了。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山魈似乎拽开了车门，然后就是一阵血肉飞溅。
    坐在副驾驶的女人尖叫着开门逃窜，结果山魈尖叫着冲了上去，一口咬掉了那女人的脑袋。
    正常来说山魈的身长不过半米多，体重也就五十斤，视频中这只也是一样，从嘴巴的结构来说是不可能一口咬掉成年人脑袋的。
    但是……在张嘴的一瞬间，那山魈的脑袋足足涨大了十倍！
    第688章 失联的杨彩玉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在精神病院地下，那个叫索菲亚的女尸对付我的时候就曾经用过类似的一招。
    “查过青湖精神病院了吗？”
    “查了，咱们先前大意了。”
    据林九说，索菲亚棺材下面那个石床其实是有个暗格的……或者说那本来也是一口棺材更加恰当。
    昨天我们都被弄得很狼狈，下面的散魂碎魄又没有散干净，所以只是初步的喷洒了朱砂和糯米粉，并没有安排人下去仔细勘查。
    在看了山魈的录像之后，林九亲自跑了一趟，发现石床……额，或者说石棺的盖子被打开了。
    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些动物毛发以及几个早已经干瘪的果子。
    山魈之前应该就在那石棺里。
    “你说……这个院长是想干嘛？”
    我有点搞不明白。
    明明就已经放了索菲亚母女了，为什么还要弄一只山魈进去。
    “我琢磨着，山魈才是那个家伙真正想炼制的东西，那俩洋妞则是意外。”
    “意外？”
    “嗯，陈哥，你没发现她们的尸体都保存的很好吗？可是按照卷宗里的记载，两具尸体都挺破烂的。放在下面，很可能是在防腐之余，让她们借着那个特性把身体长好。”
    “有可能。但是……山魈是干嘛用的？这玩意不是咱们华夏本土的动物，放在地下能炼出个什么来？”
    “有可能……是想炼千魂魈，但是炼岔了吧。”
    林九说的不是很确定。
    “千魂魈？”
    “嗯，那是我们茅山的一种说法，‘魈’乃山中恶鬼，‘千魂魈’便是山中至阴之处所生之恶鬼，此恶鬼集众死者积怨而生，比一般平原地区的怨孽难缠很多。”
    “也就是说，精神病院这个院长，用的是炼制千魂魈的手法？”
    “这个……是也不是。山中聚阴池的恶鬼一律称为‘千魂魈’，并不是说这种‘魈’是由一千个魂魄构成，而是说此种鬼怪非常厉害，千魂只不过是个形容词。不过病院那边，倒像是人为制造出了一个聚阴池。”
    林九说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很荒谬的想法。
    那位院长该不会是看书的时候没看全，知道个名字就开始炼，结果炼岔了吧。
    说是千魂魈厉害，他就真的弄了一只山魈来让它吸收散魂碎魄，想炼成名副其实的千魂魈？
    等等，千魂魈为什么要跑到南湾道去呢？
    如果是因为我们破了他的局，还把母女俩的尸体给收拾了，院长要报复的话，首选的地方不应该是敬署或者医院吗？
    难道说……我弄了他的女人，所以他也去弄我的女人了！？
    想到这，我连忙找出手机拨了杨彩玉的电话。
    听筒里，彩铃声一直在响，可是杨彩玉却迟迟没有接。
    手脚有点发凉。
    哪怕知道这娘们儿是因为被降头术反噬才会对我无比恭顺，可是毕竟处了这么久，就算养条狗也是有感情的。
    当即就让林九找个轮椅推我去南湾道别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