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澜没接,只问:“点你弹琵琶,要付多少钱?”
银柳一愣,道:“一曲十文,半日三百文。”
这钱还真是好赚,雀澜心里想着,又问:“除了弹曲子的钱,应当还有赏钱罢?”
“有些客人大方,就会给些赏钱。”
“收到过金子么?”
银柳想了想:“前些年没有的。但这几年,有些外地的老板出手阔绰,赏得起金子。”
“外地的老板?”
“大多是嵋州来的。咱们挨着嵋州,他们要去东边做生意,都得从澹州过。”
雀澜摸着下巴,兀自思索。
银柳被他问得一头雾水,见他不说话了,便试探道:“少夫人不问我,殿下上次来,赏了我多少钱么?”
雀澜笑了笑:“殿下喜欢做冤大头,应当赏了不少。你还是别说了,我心疼钱。”
银柳噎了一下,又转而说:“可是自家男人逛秦楼楚馆,夫人们都是不乐意的。毕竟来了这儿,做没做什么,哪里说得清。少夫人就这么相信殿下?”
雀澜睨着他,心想:殿下就是有那心思,也没那本事,你衣裳一脱,他保准跑得比谁都快。
嘴上说:“殿下严于律己,非寻常男子可比。”
银柳顿了顿,问:“既然少夫人相信殿下,怎么还把殿下支开,留我在这里单独讲话?”
雀澜看向了窗外。
祝盛安已买了牛乳冰雪元子,正捧着竹杯,在楼下转悠,不敢上楼来,宋奇跟在他身旁,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雀澜微微一笑:“这些话,殿下在这儿,我也问得。只是……”
楼下的祝盛安踹了宋奇一脚:“净出些昏招!靠你不如靠我自己!”
雀澜扑哧笑出了声:“这样才有意思么。”
他起身探出窗外,朝楼下喊道:“殿下还不上来,冰镇的饮子都要化了。”
他这一喊,街上不少人抬头看了过来,祝盛安也立刻抬头,剑眉星目,个儿高,头脸小,在人群中显眼极了。
他应了一声:“这就来了。”
随即捧着青竹杯,进了楼。
银柳在旁,语气不无嫉妒,说:“少夫人和殿下,拿我打情骂俏呢。”
雀澜挑眉,道:“这就叫打情骂俏?”
银柳哼了一声:“少夫人也不必在我面前显摆,我们这些人入不了殿下的眼也很寻常,少夫人该提防的,是宜州城那些大家闺秀。”
雀澜回想起祝盛安游沁阳湖时,将一众大家闺秀气得哭的哭、昏的昏,便说:“殿下可不喜欢那一套。”
“这谁说得准。”银柳眼珠转了转,“我教少夫人一个法子,看男人最准了。”
雀澜修习的媚术中也有这样的手段,登时来了兴致,说:“什么法子?”
“男人要是直勾勾盯着谁看,就是馋人家的身子。要是想看又不敢看,就是中意人家,把人家放在心上了。”
雀澜心想,可殿下看谁都坦坦荡荡的,大概是没有心上人罢。
这时,祝盛安走进雅间,将手里的青竹杯搁在雀澜跟前:“喝罢,多加了蜜。”
雀澜一边喝冰饮,一边冲银柳摆摆手:“不用你弹琴了。”
祝盛安立刻松了一口气,掏出颗碎银赏了银柳,到雀澜对面坐下:“同他说了什么?”
雀澜舔着嘴唇上的汁水,抬眼看他:“殿下真想知道?”
“……”祝盛安后退了一些,“算了,吃饭。”
雀澜端着青竹杯继续喝,这牛乳冰雪元子同上次的荔枝膏水不同,除了甘甜清香,还有浓郁的牛乳味。他喝了小半,不经意抬眸,发现祝盛安正在看他。
可雀澜一看过去,他就别开了视线。
雀澜忽而想起方才银柳说的话。
想看又不敢看?
第27章 心迹
夜里,两人入睡前,祝盛安拿了复颜膏,正要给雀澜抹药,忽听雀澜道:“殿下每次抹药,看我的身子,怎么没有吓跑呢?”
祝盛安一顿,过了一会儿,才道:“也许是只看了这么一小块儿。”
雀澜将寝衣一拉,柔软的云纱霎时滑落,雪白的脊背完全露在祝盛安面前。
“这样呢?”
身后的男人屏住了呼吸。
不过片刻,他就恢复正常,将药膏抹在雀澜肩膀和背心:“还好。”
他很快抹完药,道:“把衣裳拉好,不要着凉。”
说完,就将青瓷瓶盖好,放进床头矮柜里,转身要回到床上时,却见雀澜仍赤着上身,回头看着自己,面带疑惑。
祝盛安不敢再看,在自个儿被窝里躺下了,背对着他,说:“快穿上衣裳,睡觉。”
身后窸窸窣窣的,不一会儿,被子叫人一掀,雀澜钻了进来,一下子贴在他背上,搂住了他的腰。
两人都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贴得这么紧,什么都碰到了。
雀澜带些撒娇,软声道:“殿下,我好冷。”
祝盛安喉头上下动了动,说:“你被里可比我这儿暖和,刘叔早给你烘热了。”
雀澜将脸贴在他背上,柔声道:“可是殿下身上暖和呀。”
祝盛安道:“你回你被窝里,去搂那几个汤婆子……!”
他差点丢人地叫出声来,雀澜竟将手探进了他寝衣里!
祝盛安一把按住他作乱的手,低声道:“做什么?”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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