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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7节

    “你们看我干什么?”
    大家还是一起看着他。
    “唉……”
    王贯山叹口气。
    他转身走向了病床前,思考了片刻,还是低声道:“大人,是时候了。”
    身在古代和现代转换,有时候王贯山会忘记自己到底是王副使,还是王贯山。
    但是无论是哪个身份,眼前的这个老人,都值得他的尊敬。
    身为一名古代的副使,他是亲眼看着老人如何殚精竭虑,掌控着如此巨大的船队。
    而身为一名现代的船长,对古代最伟大的航海家,又如何能不充满敬仰?
    病床上的老人,还在和药汤搏斗,即便是咳嗽出来,他还是艰难地想要把药汤全喝下去。
    听到王贯山的话,老人愕然抬头:“现在?”
    “现在,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王贯山道。
    “我还有多长时间?”老人问道。
    “十几天,最多……一个月。”
    “那我过几天……”老人放下了手中的药汤,就要下床。
    然后被王贯山按住了。
    后面,一个中年人道:“我们还要考虑这个过程中对身体的损耗,以及其他的不可控因素。”
    “所以就是现在了。”王贯山强调。
    “可是……”老人叹息,“我们还没有完成啊!”
    “您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王贯山道。
    其他人都点头。
    老人转头,看向了舷窗的方向。
    舷窗之外,一座巨大的冰山,在宝船之外耸立,漂浮在无垠的大海之上。
    医馆捧了另外一碗汤药进来,颜色碧沉。
    老人接过汤药,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想要叮嘱什么,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
    其实……这里早就已经不需要他了吧。
    只是他终究是放心不下。
    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将那碧沉的汤药放下,道:“我三宝一生无憾,即便是再活数年又有何用?不如在这里发挥些许……”
    话音未落,旁边王贯山已经劈手夺过药汤给他灌了下去。
    “喝了吧你!”
    我想你体面,你非不体面!
    这就怪不得我了,只能让你不体面的去了!
    “你……你……”老人指着王贯山,却说不出话来了。
    四周的一切开始疏离,他的思绪逐渐变慢,在他失去所有意识之前,模糊的视线之中,看到王贯山对他一躬到地:
    “大人……若是一切顺利,六百年后我们再见。”
    第2037章 冰龙咆哮发布会
    “哗哗哗……”
    低沉的水声在响。
    完全用冰雕刻而成的冰舟,航行在印度洋之上。
    划船的,都是中老年人,让人不禁担心他们能不能把这艘船划到彼岸。
    身后,宝船之上,大炮齐鸣,为这位老人送行。
    隆隆的炮声,宛若唯恐这艘冰舟融化的不快似的。
    只是船上的人,其实并不紧张。
    因为那海上冰川,已经近在眼前。
    他们一边划船,一边凝望着躺在冰中的老人。
    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其实这并非完全的冰封,而是借用药物和低温进入类似冬眠的状态,只能撑大概一两个月的时间。
    想要通过冰冻撑过漫长的岁月,还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借用天地之间的力量,进入更深度的冷冻。
    而这种沉睡,也并非是无损的,对身体的损耗非常大。
    三宝大人的身体已经太虚弱了。
    其实谁也不知道,六百年后他还能不能醒来。
    一个残酷的事实是,很多“求长生”的人,得到的只是这种不知道结局的沉睡,因为想要维持一个人的沉眠,需要消耗的能量太多了。
    真正能够“长生”的,也不见得能“长生”多久。
    这样一座巨大的冰山,只能维持那么几个人的真正沉眠。
    有时候,不得不释放出来一些人,又或者放弃一些人。
    不过也算是满足了部分人长生的愿望就是了,至少他们可以见到几百年——至少几十年之后的未来。
    但他们恐怕到不了现代。
    长生就像是一辆座位特别紧张的公交车,有些人上,就有人要下。
    真正必须到终点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因为没有她,就没有这一切。
    其他的都只能随缘了。
    这是一个格外残酷的现实。
    可这辆车,本来就是单为她所开的,其他人也只是搭便车而已,挤占的也是她的可能性。
    这也是三宝叔并不特别想要长眠的原因之一。
    但大家……还是希望他能够到终点。
    毕竟,只有六百年了啊……
    就算是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只要不揭晓,就不知道最终的命运如何,将未知留待更遥远的未来。
    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大概是觉得气氛太沉重了,王贯山笑道:“大家别这个表情,这又不是真的生离死别了。大家还是想想到时候请三宝大人喝什么酒吧!”
    “这个病就算是治好了也要戒酒。”旁边有人不解风情,被瞪了。
    “我倒是真有几瓶珍藏的好酒,还是我爷爷传给我的,一直没舍得喝,若是三宝大人,值得我开一瓶。”
    “才开一瓶吗?那不得大家一起喝了?”
    “开一瓶给三宝大人喝啊,你觉得你值得我的好酒?”
    三言两语之间,气氛终于活跃了起来。
    江海龙低头看着眼前的这冰造的冰舟,突然问道:“你们说,为什么所有送向冰山的人,都要把舟造成这样子的呢?”
    这个问题,倒是把大家都问住了。
    “算是一种仪式感?”
    “大概是为了神秘感,让那些凡夫俗子产生敬畏之心,少点探究。”
    “是个门槛吧,这种冰舟想要造出来也不容易啊……”
    “担心那些人携带太多的武器攻打冰川,这样他们就不敢携带任何多余的东西。”
    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江海龙却有其他的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这样比较酷炫?”
    “嗯?”
    “你们想,立下这个规矩的人,是小白哎!这个冰舟……是不是也可能只是舞台效果?”
    “这么一说……”
    “还真有可能!”
    “这么一看,一艘随时可能融化沉没的冰舟,载着未知的亡者,驶向未知的未来……确实有一种小白独有的美学,只是听着,就感觉像是小白一首歌的mv。”
    “我知道该发布什么样的产品了!”听着听着,江海龙猛然一拍巴掌。
    大家都瞪着他。
    “严肃点,送三宝大人呢!”
    “这么严肃的时候,你脑袋里就只会琢磨这点儿事?”
    “老江啊老江,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着调了点!”
    江海龙白他们一眼:“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儿你们不觉得难,我可是头痛了好几天了!”
    然后他叉腰:“哈哈哈,接下来可能就要你们头痛了。”
    ……
    冰上乐园里,发布会如期举行。
    作为任务的解锁者,颜学信终于参加不动发布会了,缺席了这次的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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