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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明明昨夜不是她在使力,但一夜过后,宁姝累得就像一只在田里犁了二亩地地的老牛,哪哪都是酸疼的。
    尤其是腰和腿, 还有那不可言说之地。
    想起昨夜的荒唐, 宁姝忙检查了一下身下的被褥床单, 发现都是干干净净的,想来是被换过了, 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 没有昨夜半分粘腻。
    还挺懂事,知道收拾一下, 要不然就凭昨夜那般糟蹋,她哪能睡得下去。
    轻哼了一声, 宁姝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瞧见的, 是纱帐外那个着急慌忙缠纱布的身影。
    动作鬼鬼祟祟地, 生怕人瞧见似的。
    秦琅身上只有一处伤, 宁姝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忆起昨夜, 这厮还犟嘴说无碍,因而再瞧见今晨他偷摸的模样, 倒显得十分滑稽。
    宁姝忍着不适,悄悄用指尖挑开了纱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少年刚涂完药, 正费力地准备缠纱布, 偶尔有吸凉气的声音。
    宁姝记恨他昨夜的索求无度, 苦了自己,遂起了坏心思。
    “嘿!”
    宁姝如幼时吓玩伴一般, 忽地高声咋呼了一下。
    这招在小时候无往而不立,时常能将人吓得一哆嗦,如今也不差,秦琅连纱布都没拿稳,纱布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你醒了?”
    秦琅听到宁姝的声音,似乎是想立即奔过来,但下一刻又犹豫了起来,背着身子不让她看。
    宁姝瞧他那别扭的样,本想大笑两声,但刚一张口便带起了那处的痛楚,让她只能收敛住了。
    “别装了,不就是逞能逞得伤口裂了,别藏了。”
    宁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秦琅,心里不担心是假的。
    随着这带着淡淡嘲意的话落下,少年身子先是僵了一下,紧接着慢吞吞转过身来。
    “我没逞能,是夜里睡觉自己不小心挠开的……”
    说这话时,秦琅自己都没底气,更别提宁姝听着了。
    “呵~”
    宁姝没忍住笑了,心也软下来了。
    “罢了,过来吧,我替你包扎。”
    秦琅一听这话,也不心虚了,屁颠屁颠地挪了步子过来,三两下将纱帐挂了起来,挨着床边坐着。
    这是继昨夜后两人第一次碰面,对上眼后,两人都有些难为情。
    既是上药,宁姝挣扎着要坐起来,但她高估了自己,稍一动身子,便如山崩地裂一般,疼得她忍不住嘶了几下。
    秦琅哪能见这个,红着一张脸,偏又心疼不已。
    “是我对不住,我扶你……”
    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宁姝很难不撒气。
    “都怨你,一身牛劲,让你轻点也跟没听见一般,将我害成这般!”
    说着犹不解气,还伸手捶了两下,但以她如今的纤弱无力,又哪里能撼动身心餍足的秦琅。
    硬邦邦地被弹回来,宁姝又是一阵气恼。
    秦琅自知理亏,便一声不吭地任由宁姝撒气,只是偶尔会目光闪烁地在新婚妻子艳若桃李的面颊上扫过,心里细细品咂着什么。
    宁姝撒完气了,自然也就注意到了秦琅这厮的神色,见他目光越界地在她脖颈处游移,昨夜的记忆也当即被唤醒……
    这混账畅快的时候可没少嚯嚯她的脖子,不用照镜子,宁姝都能猜到她的脖子会是什么样子。
    “还看,纱布拿来!”
    离得近了,宁姝瞧见了那裂开的伤口,涂了厚厚的药膏,但仍可见新血渗出来。
    宁姝都觉的替他疼,然秦琅跟个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地看着她。
    “哦。”
    老老实实将纱布递给宁姝,秦琅看着此刻仍旧双颊晕红的少女,忍不住问道:“我昨晚伺候得你可还舒坦?”
    大抵是所有男子都在乎的问题,秦琅自然也很想知道。
    趁着宁姝给他包扎的间隙,秦琅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宁姝先是呆了一瞬,本想避而不答,但眼见少年神色郑重,宁姝面上一阵红一阵青,好半晌才憋出话来……
    “初时只觉是个有蛮力没技巧的,后来……”
    身子蓦地想起了那阵汹涌的情潮,宁姝顿了顿,没说话。
    “后来如何?”
    这下可将秦琅急坏了,恨不得钻到宁姝肚子里探听一下。
    想着输人不能输阵,宁姝故作傲慢道:“后来算是有了些技巧,还能凑合着用吧。”
    “只是凑合着用?”
    少年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有些不满足,宁姝愈发得势,继续道:“那你以为是什么,想让我夸你威猛大丈夫?”
    少女气哼哼地,面色带着明显的不虞,这让秦琅想起昨夜里宁姝哭着喊着求他慢些的模样。
    他又亏心了起来,讪讪道:“你先凑合着,我以后会进步的,定叫你舒坦。”
    “说什么不要脸的话。”
    宁姝双颊晕红地怼了他一句,将最后一圈纱布绕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好了,穿上衣裳,去让我的丫头进来吧。”
    宁姝身体还残留着浓重的疲乏,腰和腿也颤得厉害,就像是沿河跑了二十里,然后睡一觉起来的感觉。
    但今日是她过门的第一日,怎么着也该拜见一下公婆才是,若不然多失礼。
    “不多睡一会吗?”
    秦琅记得自己将人折腾地多厉害,见宁姝还要逞强,劝道。
    宁姝白了他一眼,叹气道:“今日是我进门的第二日,堂前拜公婆的日子,平日里多睡无碍,今日我多睡一会,姗姗来迟,多不合适。”
    艰难地将腿从被窝里伸出来,宁姝又瞪了秦琅好几眼,因为都是他的杰作。
    秦琅再劝道:“娘昨日说了,不必这样拘礼,若是累了晚些再去也无妨。”
    宁姝仍旧固执摇头道:“殿下素来宽和,但这拜公婆只此一日,怎能马虎?”
    秦琅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便出去将丫头叫了进来。
    莺声和燕语端着盥洗用品进来,期间,看到自家姑娘别扭的姿态,都不由得想起昨夜的激烈情态,更是不好意思去看姑娘颈间的暧昧痕迹。
    眼见姑娘拼命往颈子上敷粉,屋内也是一片寂静。
    将那痕迹遮了七七八八,宁姝才满意地停下来,又寻了间交领裙衫,才勉强觉得得体。
    迈着酸痛的腿走到门口,看到罪魁祸首站在门口等她,宁姝气哼哼道:“走吧。”
    然话音刚落,自己步子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一旁瞅准时机的某人一把抱了起来。
    实在是太过惊讶,宁姝甚至是忘了惊呼。
    等到秦琅就那么抱着她走出了好几步,宁姝才反应过来。
    “你放我下来,一路上都是人,你这是闹哪样?”
    出了芙蕖阁,已经有丫头陆陆续续地瞧见她和秦琅了,这让宁姝十分窘迫。
    “你身子不适,这一路就别逞强了,这都是自家,她们爱看就让她们看。”
    秦琅毫不在意地抱着她前行,话语也是潇洒地紧。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已踏出了芙蕖阁的范围,宁姝也认命了。
    只是在仆从多的时候,她忍不住将头埋在了秦琅的胸前。
    对此,秦琅笑得厉害,不时还要蹭蹭她的脑袋。
    正厅中,得知了小儿子和儿媳要来,夫妻两精神抖擞地坐在首位。
    宁姝不可能让秦琅将其一直抱到长公主和国公爷跟前,到了厅前,慌忙让秦琅放她下去,自己尽力维持着端庄的姿态进去了。
    国公府几乎一大家子都在,皆是满脸笑盈盈地瞧着她。
    公婆婶娘,姐姐兄弟,如今她也要跟着喊了。
    长公主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将手上最钟爱的玉镯褪下给她。
    国公爷便十分俗气了,但宁姝也喜欢这种俗气,因为他给宁姝的是厚厚一沓银票,只是捏捏,便能感觉到丰厚。
    一一正式拜会了叔婶兄弟姐妹们,宁姝总算是完成了这场拜公婆的重要任务。
    回去的时候,秦琅仍是手疾眼快地将她抱了回去,这下不仅是来往丫头婆子们瞧见了,跟着出来的婶娘姐妹也都在看热闹。
    本以为到屋里就安全了,但看着秦琅脚步一转,抱着她就出去了。
    “你又要干嘛?”
    宁姝甚至会想,这厮不会要抱她去外面人前转一圈吧?
    轻轻吻了吻少女的额头,秦琅迎着明媚的春光,眸中带着璀璨的光华。
    “不是你说的,要在第二日上巳节去曲水游玩吗?我这便带你去……”
    宁姝怔了怔,神色和缓了些,笑道:“我当时不过随口一说,也不是非要去的,而且我腰酸腿疼的……”
    后话自不必说出来了,秦琅都是懂得。
    “今日我便是宁大姑娘的腿,你想走我便驮着你抱着你,你不想走我们便寻一处僻静水边,你瞧着我抓鱼烤鱼可好?”
    少年说这话时,面上带着惯常的轻快笑意,一双眼眸热烈地如天边暖阳,流转间尽是绵绵不绝的情愫……
    也许是被这话给打动了,宁姝觉得身上的酸痛也去了大半。
    “主意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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