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这次突如其来的政潮,也确实令穿越众吃了一惊。
在这个位面,大明朝先是凭空出现了一次巨大的战略胜利,重创了北虏。紧接着,明朝内部的力量居然开始尝试绞杀始作俑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或者叫失去外部压力后的内部“代偿?”
然而这些都没什么卵用。蝴蝶效应也好,历史必然也罢,穿越众的底牌太厚,这次北上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所以随时可以走人,根本就不惧这波攻讦。
……
接过太监递来的奏章,忠勇伯同时躬身说了一句“臣领旨”后,就打开那份奏章,装模作样看了几眼。
其实在魏续上这份奏章的当天晚上,就已经有内阁某盟友派人给忠勇伯送来了奏章复件,所以上面的内容曹总兵其实早知道了。
这里插一句:在这波政潮中,唯独没有发帖子骂曹贼的,恰恰是和曹贼绑定了的温体仁和他的一干同党。而包括工部郎中罗礼士在内的自己人,反倒都在穿越众指示下发了骂贴——地下党是不能暴露的。
看完奏章后,忠勇伯大人先是仰头哈哈一笑,然后指着其上的一十二条大罪开始逐条辩驳。
第一条罪过:虐民。
所谓虐民,奏章指出了当初曹贼在江南纵火焚林,强占民田,强抢民女等一系列兼并土地的恶毒做法。另外,曹贼下令坐舰向缙绅宅户开炮一事,也被作为虐民和谋反的重要证据被提了出来。
曹总兵开始针对这一条大声反驳。
按照曹川的说法,他之前是有派人去江南购地建私港买宅田,这个没什么好辩驳的——江湖人士招安之后,大肆购地置业这不是正常的举动吗?历史上郑芝龙招安后,几乎把老家整县的土地全部买下来,官府也没放个屁。
然而在购地的过程中,曹总兵表示,他受到了抵制:一干江南士绅不但不卖地给他,还恶意收购了港口周边的土地,囤积居奇,漫天要价,抗拒拆迁。
在这里曹总兵明确指出:奏章上所谓的“民人”,其实是在偷换概念卖惨:这些田主都是江南缙绅,真正的草民一个都没有。
于是双方闹翻,于是曹总兵就派人“稍稍使了些手段”——你不仁我不义,老子也是朝廷命官,岂容这帮缙绅如此羞辱?
曹总兵说到这里,停口不言,双臂把胸,斜眼看天,大有一副“你耐我何”的气势。
下一刻,奏章的原作者给事中魏续出列大喝道:“奸贼好一张利口,竟将欺虐良民之事说得如此堂皇。”
魏续说到这里,转身面对御座躬身行礼:“禀皇上,虐民之事曹川既已认账,还请发落此人。”
坐在台上的崇祯闻言哂笑一声,带着满脸的不屑:“曹老爷和徐老爷争地,朕为何要偏帮你家?”
魏续被皇上讽刺后,愣了一下,然后他瞬间红了脸,扭过头大声质问道:“即便如此,曹川,你先杀锦衣卫百户,再炮轰徐家宅第又做何解释?无令兴兵,在大明腹心之地无诏杀朝廷命官,这乃是谋反之铁证。当日浦江两岸万千民人都可作证,你可混赖不掉!”
曹总兵听到这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无令动兵乃是谋反,亏你还知道这一条。”
“禀皇上,臣在年初到上海之前,于嘉定县置办的那处私港,曾被两起盗匪攻打过。”
“这第一起是太湖群匪,臣也就不多说了。毕竟江南首善之地,上千名湖匪穿洲过县跑到嘉定来劫掠,大约也能说过去。”
忠勇伯大人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看一眼魏续:“这第二起就古怪了,去岁十月二十八日(农历),金山卫杭嘉湖参将冯同属下练兵游击王德乔,曾亲率1500名正兵,出营百里,携虎蹲炮两门,围攻私港两日,之后退去。”
“我说魏续啊,到底是谁在大明腹心之地无令兴兵啊?是哪家在谋反啊?”
“混账,竟有此事!?”崇祯听到这里都傻眼了:“梁廷栋何在?去岁兵部可有令于杭嘉湖参将?”
新任的兵部尚书梁廷栋不是东林党人,即便是,他在这种掉脑袋的事上也不可能胡说八道,于是他出列答道:“陛下,臣上任不久,实不知情。但据臣所知,去岁杭嘉等地并无兵祸。”
“查!严查!传朕旨意,冯同王德乔等人即刻革职,押回京城拿问,此事朕定要穷究!”
看到在御座上顺势发飙的皇帝和目瞪口呆的魏续,忠勇伯笑着摇了摇头:“魏大人,你成日里光顾着结党害我,可曾想过徐家那伙人是胆大包天的?呵呵,擅自调兵一事,没知会你吧?”
调侃了魏续一句后,曹总兵转过脸正色对皇帝说道:“陛下,那徐家一伙劣绅勾连锦衣卫和南京兵部,目无王法,私下调兵攻打民居,反迹已彰,真正是国之大贼。”
说到这里,忠勇伯转身指着群臣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大喝道:“徐本高,你那族兄徐瑾使动苏州锦衣卫,无旨调兵谋反之事,怕是仗了你的势吧?”
“噗通”一声,原本脸色就已经变得煞白的徐本高,窜出队列就给皇上跪下了。
压根不理会站在一旁的曹川,徐本高哭丧着脸就对着皇帝喊道:“冤枉啊皇上,此事定乃忠勇伯攀诬。臣家世代忠良,对朝廷一片忠心,怎能做出如此狂悖之事?”
“哼,真假一查便知,你且下去。”崇祯厌恶地扫了徐本高一眼后,又看向了锦衣卫正牌指挥使骆养性:“看看你锦衣卫做的好事!”
第6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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