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谬赞了,其实我也不是所有的术法都能破除,术业有专攻,比如祖师爷布下的‘心作怪法’,我虽然有所察觉,但却是毫无头绪。”
吴良顺势拱手说道,“这‘心作怪法’听孙先生说虽不致命,但关键时刻却能影响到我们的判断,不知孙先生可否助我等化解此法,感激不尽。”
“这……”
孙业明显有些犹豫,不过沉吟片刻之后终是说道,“罢了,阁下能够来到此处只怕是祖师爷的命数,既然我都已经跟着进来了,还说什么敬与不敬皆是妄言,而阁下也确是信守诺言的人,进入地宫之后并未胡作非为,就算不得不破除了木鹊的术法,却也没有肆意妄为,总归还是给祖师爷与我这传人留了个念想,由此可见阁下办事有章有节,或许这对祖师爷来说也未必是坏事,我便助阁下化解此法,是功是过便交给祖师爷来定夺吧。”
“还是孙先生想得通透,请指点。”
吴良心中一喜,笑着说道。
“在这之前,小人尚需向阁下了解一件事情,阁下还可记得过了此前我们藏身的那部战车之后,咱们总共过了几道急弯?”
孙业正色问道。
“这……”
吴良蹙眉回忆起走过的路,这种事情他还真没留意。
“三道。”
于吉却是立刻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这老童子最擅长的便是堪舆之术,因此即使吴良没有特意安排,他对地形地势也是极为注意,尤其是到了墓中,生怕一不小心就走入什么必死之境。
“请带小人折返回去寻找这三道急弯,这‘心作怪法’怕是个连环术法,需得从第一道开始破解才是正解,否则每过多一道,这法力便会增加一重,越往里走越是心惊。”
孙业点了点头又道。
“来帮把手,将孙先生扶到杨万里背上,咱们再回去看看。”
吴良连忙招呼起来。
看样子这“心作怪法”的布置,定是与那三道急弯有着很大关联。
而且他也确实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那种不安的“直觉”,正是在随着深入不断增加,而此前回到那部“临冲吕公车”的时候,这种“直觉”又荡然无存了,可见孙业对这“心作怪法”的判断确实没错。
……
不久之后。
众人再回到过了“临冲吕公车”后的第一道急弯。
孙业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指着正对着这道急弯的岩壁说道:“这面岩壁阻碍道路通行,我们匠师将其称做‘路冲’,视为建筑之中的凶位,乃是最容易聚集不详煞气的地方,因此我们在修建宅子时,通常要放置一尊‘石娘娘’进行镇压,以厌禳之。”
“所以……”
吴良看了看孙业所指方面那光秃秃的地面,顺着口风问道,“我们应该在此处放置一尊‘石娘娘’镇压?”
至于什么是“石娘娘”。
吴良觉得可能是类似于“泰山石敢当”之类的东西。
据他所知,民间许多古建筑都有“泰山石敢当”的影子,甚至后世一些农村修建房屋也会在丁字路口或是一些重要的墙壁中布下一尊“泰山石敢当”,为的就是“保平安,驱妖邪”。
这种习俗由来已久,最早的记载可以追溯到西汉成书的《急就章》。
而在后世天朝公布的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泰山石敢当”习俗亦是榜上有名。
“是,但也不完全是。”
孙业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这‘心作怪法’的根源不是立不立‘石娘娘’,而是如何立?立的对了自然可以驱邪避凶,但若是立的不对,便成了‘心作怪法’。”
说完,孙业又对身下的杨万里道:“劳烦带我上前查看,我这便为阁下指出‘石娘娘’所埋的位置,到时挖出来一看便知。”
如此来到岩壁之下。
孙业略微看了片刻,很快便指出了一处位置。
典韦立刻上前挥动工兵铲开始挖掘,如此只挖到不足半尺的地下,便挖出了一个有点像后世的观音菩萨泥像的石刻塑像。
这应该就是“石娘娘”了。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这“石娘娘”并非正常摆放,而是倒立着埋在地下,这自是很不符合常理。
“再挖下去,下面应该还有一块竹片。”
孙业却是见怪不怪,接着又道。
典韦依言照办,果然又从下面挖出来一块竹片,竹片虽然埋在地下历经数百年,表面已经有些腐朽,但上面那刻出来又用黑色颜料涂抹过的鬼画符一般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吴良自是看不懂这“鬼画符”的意思,只是觉得与后世的道符有些类似。
“将这竹片焚毁,再将这‘石娘娘’正过来重新埋下去,此处的‘心作怪法’便破除了。”
孙业也没有对这玩意儿做出更多的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对吴良说道,“接下来每经过一个急弯,阁下只需如法炮制,诸位自然不再受那‘心作怪法’影响。”
“照办吧。”
吴良冲典韦点头示意,心中对这“心作怪法”还是有些好奇,想要了解更多的内容。
不过再想想这玩意儿是《公输经》中的秘传,且不说问了对自己好不好,如此直接问出来恐怕也不太礼貌,因此倒也没有急于这一时。
第6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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