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从利益角度来分析,天底下最不希望水患消失的人,可能便应该是“鲧”了。
“‘鲧’可以说是当时最有机会与舜帝争夺帝位的人,他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舜帝一家独大,与此同时,共工、獾兜、三苗三部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于是纷纷开始暗中谋划,准备伺机而动。”
“结果最终还是舜帝棋高一着,他不知从哪搜罗来了证据,先发制人公然揭露了‘鲧’借治水之名自肥的事情,使得生活奢侈的‘鲧’与有崇氏部落成为众矢之的,如此‘鲧’瞬间从治水英雄变成了人们唾弃的对象,有崇氏部落也被各个部落打压掠夺,很快便分崩离析,而舜帝则成了仗义执言、公正不阿的典范,声望一时无两。”
“尧帝为了平复众怒,只得罢了‘鲧’的官,又没收了他与有崇氏部落的财产,将其驱赶去了羽山任其自生自灭,自此‘鲧’便彻底没了机会。”
“而共工、獾兜、三苗三部面对风头正盛的舜帝,则不得不联合起来与舜帝抗衡。”
“可惜此时的舜帝已经无人可挡,此举非但没有起到抗衡舜帝的作用,还是得舜帝以镇压叛乱之名顺势从尧帝手中得到了更多的兵权,短短几月之后,共工、獾兜、三苗三部已被彻底击溃,被迫带领族人远走他乡,而舜帝则已经彻底架空了尧帝,没有人再能够阻止他得到帝位。”
“再过几月,已经名存实亡的尧帝不得不做出了提前进行‘禅让’,舜帝终于在诸多部落首领与四岳的见证下登上了天子之位。”
“但此事还并不算完,舜帝继位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命尧帝率领陶唐氏族人迁往南河以南居住,却单独将‘丹朱’一人扣了下来,命其留在北唐独自居住,并要求他永世不得与父亲、族人相见。”
“这是‘丹朱’的人生至暗时刻,他明白自己这是被舜帝扣押做了人质,防止尧帝心有不甘,防止陶唐氏东山再起。”
“如此沉寂了几年之后。”
“有一日‘丹朱’忽然迎来了一位稀客,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被流放在羽山的‘鲧’。”
“‘鲧’暗自找到了他,并偷偷运来了一件珍宝,这珍宝正是当年尧帝在位时便给交给‘鲧’命他用于治水的‘息壤’,也是此时,‘丹朱’才确信舜帝揭露的事情是事实,‘鲧’果然借由治水之事中饱私囊,这才是他多年治水不成的缘故。”
“不过事已至此,‘丹朱’自己也不过是舜帝手中的人质,早已选择了认命,便是确信了此事又能如何?何况尧帝与他现在落得如此地步,与‘鲧’又并无直接关系,他最应该怨恨的人不是‘鲧’,而是舜帝。”
“但‘鲧’却不似‘丹朱’那般容易认命。”
“他苦口婆心的向‘丹朱’表达了对尧帝与陶唐氏的忠心,发誓要帮助‘丹朱’重建北唐王都,重新将尧帝迎回,而‘息壤’便是他的诚意。”
“‘丹朱’虽对‘鲧’并无好感,但几年远离父亲与族人的生活却令他以一般人更加期待家人团聚,因此他最终还是决定与‘鲧’合作。”
“于是在‘鲧’的操办之下,这处使用‘息壤’为材料的地下王都秘密修建了起来。”
“‘丹朱’很快搬进了这处地下王都,只有在舜帝派出的使者前来查看他时,才出去一次应付使者。”
“自此‘丹朱’彻底过上了与世隔绝的日子,终日躲在地下王都之内,将所有的时间与精力用在完善这处地下王都之上,心中期盼着有朝一日尧帝与陶唐氏的族人来到此处,与他一同生活,至于那天子之位,反倒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终于在几个月后的一天,‘鲧’忽然浑身血污、火急火燎的找到了他。”
“‘鲧’告诉‘丹朱’:他们秘密修建地下王都的事情已经败露,舜帝此刻正派兵前来此处处决他们二人,这次他们二人怕是注定活不成了,他死了倒不打紧,遗憾的是他终究没有完成对‘丹朱’的承诺,没有将尧帝迎回,甚至没有叫‘丹朱’见上尧帝最后一面。”
“而‘丹朱’听完却是异常的平静,教‘鲧’先出去,自己想静一会。”
“待‘鲧’出去之后,‘丹朱’终于寻出了他珍藏的古物,便是那块刻有‘尸解法’的兕头骨,这或许是他能够再见到父亲与族人的唯一办法了,只是施展此法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退路,只能不人不鬼的了却此生,这也是他宁愿忍辱负重,也始终不愿使用此法的缘故,他是尧帝的子嗣,是陶唐氏的传人,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成为这样的存在,只是现在他已经没得选择……”
“到这里就没有了。”
左慈放下了最后一块甲骨,释义到了此处终于到了尾声。
“嗯……”
吴良应了一声,随即侧目看了一旁的狐仆一眼。
“……”
狐仆点了两下头,表示这次左慈并未耍任何花招。
吴良的眉头却已不自觉的蹙起。
这些生平记事,很显然是‘丹朱’的自述,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丹朱’自己完成的,尤其是接近尾声的时刻,‘丹朱’的旁边应该没有其他人,因此大概率也没有人帮他记录到最后的时刻。
而在这些记事中,却存在着一些不太明显的“漏洞”:
比如“丹朱”选择与“鲧”合作时表现出的“单纯”;
第1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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