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康熙微微叹了一口气,“玻璃厂搬迁影响较大,城内没有合适的地方,这两年朕一直在想这事,现在你们既然这样说了,不如这样,真让内务府给你们重新选个地方建王府,玻璃厂如果搬迁的话,估计皇城许多人会不愿意,到时候玻璃厂停工的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啊?”
庄亲王傻眼,怎么是他们搬啊!
敏亲王和克贝勒风中凌乱。
佟国维微微摇头。
他们也不想想,一个给皇上赚大钱,还让皇上有面的玻璃厂,一个是整天哭天喊地、胡作非为的远方亲戚,而且搬迁玻璃厂也很麻烦,首先选址就不好弄,现在京城的人都知道玻璃厂在哪里,那里就会被熏黑,其他人怎么会愿意。
如果庄亲王他们不愿意,那就只能拖着了。
“赵昌!将朕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康熙喊道。
赵昌捧着一个盒子,躬身走到康熙跟前,“皇上!”
康熙:“这事朕这些天给你们在皇城选的几个地方,你们看看。”
“皇上,使不得啊!”庄亲王一脸惊骇,连看都不敢看盒子一眼,“皇上,奴才的王府是祖上传下来的,家大业大,如果搬出去,庄王府的人还怎么在京城立足!”敏亲王和克贝勒也同样点头。
康熙顿时绷着脸:“既然这样,朕也不难为你们,你们去和皇城各家商量,谁家愿意让玻璃厂搬到他附近,并且你们愿意支付一半的搬迁费,朕就说服皇太后、伊哈娜和表妹他们,让他们将玻璃厂搬了。”
敏亲王震惊,“还要给搬迁费?”
佟国维笑道:“这是自然,毕竟玻璃厂是被逼搬的,你们若是搬的话,皇上也会让玻璃厂承担你们一半的搬迁费用。”
听到这话,敏亲王眯起眼睛,“佟国维,你们不会是已经想好了吧。”
“这……敏亲王误会在下了,我和皇上商议了许久,这是最好的结果,再说你们的王府已经变成了那个鬼……凄惨样子,现在玻璃厂就是搬了,你们要修缮也要花费大价钱,不如听皇上的建议,选一个好位置。”佟国维笑的眼角都是褶子,一脸真诚道。
敏亲王:……
佟国维再接再厉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趁皇上现在私库有钱好说话,再拖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庄亲王等人愤怒地看着他,同时用余光向康熙扫去,发现对方神情似乎赞同,心下一沉。
三人凑在一起小声了商量了好一会儿。
最后由敏亲王出场,路过佟国维时,还哼了他一下。
佟国维摸了摸鼻子。
敏亲王开口道:“皇上,奴才三人虽说不想搬,但是为了皇上的大业,为了大清,不得不搬,但是!奴才等人的宅子是因为玻璃厂而住不下的,于公于私,玻璃厂都要给奴才等人一个说法。”
佟国维:“敏亲王说的在理,只不过补偿事宜,需要商讨一些,如果给个几千两,相信亲王也不愿意吧。”
庄亲王冷哼道:“如果不让我们满意,我们是不会搬的。”
佟国维:……
他想说,他又不急,玻璃厂距离三个王府之间有好几里路,就是扩张的速度再快,四五年内还是跑不到庄亲王府门前。
他也想拖一些时日,看看到底谁急。
……
佟安宁原以为,玻璃厂和三个王府还要死磕一段时间,没想到是王府先搬离,她还想继续看热闹呢。
京城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惋惜,还以为这一出戏还能继续看一段时间,没想到庄王府就坚持了一两年。
至于庄亲王等人提出的那些赔偿,佟安宁觉得,还是再拖一会儿吧,反正她现在不急,时间越久,庄亲王他们就越等不了。
等到他们搬了,想办法哄了康熙将那三处王府宅基地卖给自己,自己在那里开发房地产,在玻璃厂周围建立商业区,到时候大赚特赚。
这两年,他们也将生产玻璃的技术改进了,能大大降低空气中的粉尘污染,等到商业街建成,就将低端的玻璃制作产品线转移到外城,玻璃厂保留高端产业链,建设成玻璃展销会。
康熙十一年底,庄亲王等人在拖延了三个月后,反应过来,他们搬不搬对玻璃厂没有威胁,也就不再折腾,选了新的地址,和内务府商量好后,确定修建事宜,内务府也给了安家费,而玻璃厂给庄亲王补偿12万白银,敏亲王10万白银,克贝勒7万两白银。
佟安宁也从康熙手里拿到了三个王府的地契,因为内务府给三个王府的安家费就是玻璃厂出的。
佟安宁就当做是拆迁费,反正又不是现在才给,要等他们的新王府盖好,旧王府搬空了,玻璃厂才会给,这段时间大概要一两年。
快到过年的时候,朝廷放假,康熙也有空出来散心,终于有机会参观一下被熏黑的庄王府,虽然之前他也看过,不过这东西常见常新,每次都有不同的样子,不止他,也有其他人过来看热闹。
之后在佟安宁的带领下,来到玻璃厂,参观了玻璃厂的制作工艺,亲自询问了玻璃厂几名管事的一些内容,针对玻璃厂的投入、产销、工匠待遇方面,最后还关心了一下管事的家庭情况,鼓励了几句。
佟安宁听着内容,不由得点头,看来康熙来玻璃厂之前做了功课。
一行人将厂子参观完后,来到了玻璃厂用于接待的地方,康熙又检查了账本,看着上面一个个盈利数字,心情越发的舒畅。
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两个孩子相互追逐着出现在门口。
孩童一男一女,看着差不多大,穿着相似的鸡冠红褂子,都是大大的眼睛,粉嫩嫩的脸蛋,看眉眼应该是龙凤胎。
康熙怔怔地看着他们在门口嬉闹。
今年他失去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如果还活着,是不是也像门口的两个孩子一样活泼。
身旁的梁九功见皇上望着孩子,就知道他在想夭折的大格格和承瑞、承庆阿哥,躬身道:“皇上,要不奴才让他们离开,防止扰了皇上。”
“不用了,他们还是孩子!”康熙语气低落道。
梁九功见状,连忙用眼神向佟安宁求救。
宁格格!您快哄着皇上啊!大过年的伤心容易伤身子。
佟安宁侧身,装作没看见。
宫里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会仙法,又不能将康熙的几个孩子给复活。
梁九功:……
现场环境变得安静起来,众人都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门口的孩子离开了,康熙沉声道:“安宁,你听过宫里关于朕的谣言吗?”
佟安宁愣了一下,“啊?哪个?”
宫里的谣言她知道不少。
康熙默默攥紧了手:“有人说朕被诅咒了,朕的孩子注定活不过四岁!”
这种说法何其可笑!
佟安宁闻言,微微后退一步,语含诧异,“不会吧,皇上表哥你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信这个,还有人说我活不了多久,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梁九功欣慰地点头,宁格格还是靠谱的。
“可是……”康熙阖眸,深吸一口气,两手攥得死紧,“可是朕这两年已经失去了三个孩子了。”
“咳!皇上,我可不信鬼神之说,人只有在无能的时候,才会将事情推到怪力乱神上。”佟安宁正色道。
不过后世,对于康熙这段时间接连早夭的孩子似乎也没有定论。
“无能……”康熙愣了一瞬,而后苦笑,“朕也不信,可是身为阿玛,却护不了他们。”
佟安宁轻咳一声,“皇上,你要相信自己,做父母这事,谁也不是生来都是满分,只要自己强大起来,管它魑魅魍魉。”
康熙:“你倒是看得起朕!”
佟安宁理所当然道:“那是必须的!”
……
时间来到康熙十二年,这一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正月,康熙在幸南苑举行了八旗阅兵,宣布此后还会举行阅兵,地址可能在玉泉山或者卢沟桥,总之地点不一定,时间也不一定。
许多人看出皇上可能会有大动作。
果然在阅兵结束不久,乾清宫就传出皇上有削藩意图,满朝沸然,消息迅速从京城传出去。
然而……
二月,紫禁城传出消息,康熙的嫡长子承祜阿哥夭折了!不足四岁!
这件事情,让原先在紫禁城传播的谣言一下子在京城散播开。
许多地方私底下都在谈皇上是不是被诅咒了,否则生的孩子都活不过四岁!
现在连中宫嫡子这么富贵的命格都没撑住!
难不成大清要亡了!
第47章
这个消息传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现在的削藩消息都没有它传播的快,很难让人不怀疑暗地里有人浑水摸鱼,顺天府和步军衙门为了调查这些,忙的脚不沾地。
而紫禁城内,此时冷的如一盆死水,宫内的大小内侍和宫女们都小心谨慎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放肆。
承祜阿哥才夭折,宫外谣言四起,宫内风声鹤唳,已经有许多宫人因为不谨慎进了慎刑司。
按照往年,大过年的,宫里的主子本应更加宽宥,但是谁知今年正月才过完,中宫的阿哥就没了,难道真应了谣言的诅咒?
许多人单是想了一下,就打了一个寒颤,连忙给自己一个巴掌,仿佛担心被诅咒拖入深渊。
薄雪将紫禁城染成了一片白色,也将康熙的心中染成一片凄凉之色,乾清宫暖阁内,他端坐御座上,桌上的宣纸用朱砂写着两个血红的大字“三藩”。
自他亲政,他就知道大清有三件大事,“漕运”、“河务”、“三藩”。
河务和漕运关系民生和经济,可以先放置一些时日,但是“三藩”关系到江山的稳定,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建国初期分封的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渐渐形成地方割据实力,随意调派官吏,掌握财政,而且还经常向朝廷讨要军费,偏偏一分税费都不愿意上交,俨然成为当地的土皇帝,将朝廷当成冤大头。
三藩手下精兵良将众多,单是供奉三藩的军队所需的开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朝廷之前也多次计划裁减三藩军队,不过对方总以多种借口赖掉,现在已经到了不管不行的程度。
对于撤藩之事,朝堂之上其实并不是他的一言堂。
户、兵、刑、吏部等多数人力主撤藩,但是图海、索额图为首的一干人等持反对态度,让他颇为失望。
年初,他刚将消息试探性放出,还没有收到吴三桂等人的反应,承祜就忽然去世了。
承祜的死也让他有些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真有什么脏东西,否则为何会八岁丧父、十岁丧母,至今为止所生的孩子活不过四岁。
“皇上!”梁九功见康熙盯着桌面许久没有反应,小声喊了一下。
“哦……梁九功,你回来了,皇后那里怎么样?”康熙回过神,轻声问道。
梁九功躬身道:“皇后守着承祜阿哥的身体不让人碰,已经两日水米未尽了。”
清穿之据说佟贵妃体弱多病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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