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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春宵帐暖

    夜轻染话落,夜天逸猛地抬眼看他。
    夜轻染挑眉,又问了一句,“你说如何?”
    夜天逸盯着夜轻染的眼睛,那眼中被大半的黑色笼罩,似乎要将人吸进去,他盯着他看了片刻,移开视线,摇摇头,“不如何!”
    “嗯?”夜轻染看着他,“这个计策不好?轻暖她必定是乐意的。”
    夜天逸沉默不再言语。
    “她从小就喜欢容景,这些年我知她的心思,她身在暖城,也不忘关心荣王府。”夜轻染又道:“皇伯伯本来也是要她嫁给容景的,可惜……”后面的话顿住。
    “该喝药了!”夜天逸不接话,对外面吩咐,“将皇上的药端来。”
    “是!”砚墨等候在外面,早知道夜轻染醒了,已经准备了药,不过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没敢打扰罢了。此时连忙端着药进来。
    夜轻染伸手接过药,放在唇边,微微一凝眉,问道:“有一味药御药房也没有了,如今这味药是从荣王府拿来的?”
    “嗯!昨日派了文莱去荣王府取的。”夜天逸道。
    夜轻染“呵”地一笑,嗤笑道:“他倒是大度,竟不让我就这么死了。”话落,他端着药一饮而尽,大约是饮得厉害了些,猛地咳嗽起来。
    砚墨连忙端了一杯水过来。
    夜轻染接过水,喝了两口,勉强止住咳,对砚墨摆摆手。
    砚墨拿了空药碗退了下去。
    夜轻染伸手捂住心口,烧了一夜,又说了许多话,又被药呛住,嗓子更沙哑了几分,“京中被他们搅成一团水,两位帝师找不出半丝破绽地给杀了,皇宫又搭起了灵堂挂了白灵,多少人夜不能寐,我就是不想他们在府中琴瑟和鸣快乐度日。”“一个侧妃,对他们影响不了什么。”夜天逸道。
    “即便影响不了什么,但他们两个人心中不是不容别人吗?即便挂了个名号,心里也必定不快。凡是让他们不快的事情,我都想做。”夜轻染道。
    “皇上,你生而为龙,帝业为重。何时她在你心里比帝业还重了?”夜天逸沉声道。
    夜轻染身子一震,薄唇紧紧抿起,忽然闭上了眼睛。
    夜天逸看着他,不再说话。
    帝寝殿再次静了下来。
    片刻后,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走来,砚墨轻声禀告,“皇上,小郡主来了。”
    “让她进来!”夜轻染闭着眼睛,语气有一丝漫不经心的懒散。
    不多时,外面的脚步声走近,砚墨说了一句话,夜轻暖推开门走了进来。她为两位帝师守了一夜灵,身上依旧是昨日的衣衫未换,身前血迹斑斑。
    帝寝殿药味浓重,夜轻染躺在床上,明黄的帷幔中,年轻的帝王脸色昏暗。
    夜轻暖来到床前,对夜轻染道:“哥哥,是我亲手给两位帝师缝的针。”
    夜轻染“嗯”了一声。
    夜轻染抿唇又道:“两位帝师一定是景哥哥和云姐姐杀的。”
    夜轻染睁开眼睛,帷幔外,她妹妹的女子双目红肿,一夜冷寒,让她如风中飘零的落叶,身上除了斑斑血迹外,还黏带着纸灰,他忽然想起她回京的时候,语调欢快清脆如小兔子般地喊哥哥,他弹了弹她的脑门,笑骂了一句,她吐吐舌头,便跑去荣王府了。他看着她,忽然问,“轻暖,我若是将你赐婚给容景做景世子侧妃,你可愿意?”
    夜轻暖一怔,灰尘幽寂的眸光亮了亮。
    “帝师飞升冲喜,这个理由如何?”夜轻染问。
    夜轻暖垂下头,盯着脚尖看了片刻,忽然跪倒在地,“哥哥,我愿意,你下旨吧!”
    “也许圣旨会被毁,你连荣王府的门都进不去。”容景道。
    “那我也甘愿,哪怕背负他一个名号也好,即便他不承认,但以后人人提起我,也是景世子侧妃。”夜轻暖道。
    夜轻染忽然一笑,“人人从来只道夜氏出无情之人,但殊不知夜氏也出痴情种。”
    “哪怕云姐姐将我杀了,那也好!杀了我的话,他们更摆脱不了我侧妃的号。”夜轻暖声音低低的,且坚定道:“那一年皇伯伯四十五大寿,我也参加了呢。我比云姐姐,小一岁而已。”
    夜轻染笑了一声,“十一年前,误了多少人。”
    夜轻暖垂下头,不再说话,似乎也想到了当年,她第一眼见到那个精雕细刻,玉质天成的人,皇伯伯将她抱在膝上,状似开玩笑地对她道:“暖丫头,等你及笄,朕将你嫁给荣王府的世子好不好?”
    她点点头,心中欢喜,“好。”
    皇伯伯说,“但是前提是你得不怕苦,以后无论多苦,有什么磨难,你都要活下来。”
    她点点头,心里想着,一定会的。
    于是,后来她被送出了京城去了暖城,寒池的水冰冻千尺,帝师凿了个冰窟,将她放在冰窟了,她几乎冻死,可是那时候就想着,不,她一定要活着,活着出去,皇伯伯说过了,要将她嫁给景哥哥,她不能死。后来一次次训练,一次次的奄奄一息,她都活了下来。一身病痛孱弱因为修炼的火凤吟,也完全治愈,她和正常人一样,甚至比正常人的筋骨还要好。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她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的时候,天圣京城传出荣王府的景世子和云王府的浅月小姐携手求旨赐婚的消息,如晴天霹雳。皇伯伯没答应他们的赐婚,她心中欢喜。但是后来他们相爱一心的消息频频传到暖城,连暖城那样的小地方都似乎容不下那二人相许一生的言论,那言论尤为刺耳,什么容景此生只娶一妻,独一无二。什么云浅月此生只爱容景一人,一人之重,全天下人之轻。被天下人纷纷传扬,一时间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那一段时间,她夜不能寐,甚至日日煎熬,只等着皇伯伯的圣旨,让她回京。可是不想后来等来的却是皇伯伯驾崩,没有什么赐婚,只遗照让她回京辅助哥哥。
    她回京后,正直他们打架。她以为机会来了,不想原来那两个人无论外表如何,但始终如一,他们打自己的,但是别人插手不行。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谁也阻拦不住地大婚,直到今日。
    帝寝殿三个人,却如无人。
    许久后,夜轻染忽然一叹,“你起来了,我是不会下旨的。”
    “哥哥?”夜轻暖猛地抬起头。
    “一个名姓算什么,总归是虚无。”夜轻染淡淡道:“你是夜氏的女儿,是暗凤,还不屑要这虚无。当年大长公主宁可一死,也不要什么名声,如今你接了她手中的暗凤,又如何将自己贬低入尘埃?我的妹妹不需要这么做。”
    夜轻暖忽然流泪,低低泣道:“哥哥,我不怕贬低入尘埃……”
    “起来!”夜轻染声音蓦然一沉。
    夜轻暖身子一颤,不站起身,只看着夜轻染。
    “你心念容景我知道,但别忘记,你姓夜。以前或许有什么情,什么恩,什么思,什么念,自此之后,便通通废了吧!”夜轻染冷声道:“景世子侧妃算什么?夜氏的江山也有你一份。你是帝妹。”
    夜轻暖攥了攥拳,缓缓站起身。
    “虽然不能将你赐婚给他,但是自然也不让他们在府中安乐顺畅了。”夜轻染对夜天逸道:“赐几名美人送去荣王府吧!”
    夜天逸挑了挑眉,并没有反驳。
    “朕记得数日前,朝中闺秀的花名册拟了一份,还是他着人拟制的,就从那上面选十位朝中大臣的闺秀送去荣王府吧!就说朕怜惜景世子妃也是身有重伤,伺候不了景世子。免得劳累于心,朕不忍卿卿受苦,特赐赏几名美人,服侍景世子。几位美人乃朝中大臣之女,不辱没了景世子的身份。希望有美人慰抚,景世子快快好起来,也好为朕和朝廷分忧。”
    夜天逸点头,走到桌前去拟制,铺好笔墨问道:“何人?”
    “朕记得花名册上面有这几日没上朝的朝臣女儿或侄女亦或者是外甥女,就从这些当中选出十个来。朕到要看看他们有多忠心景世子,也要看看景世子是否忍心将这些女子赶出府门,寒了拥护他的朝臣的心,再或者,朕也想看看,她会如何做?是什么也不顾忌将这些女人都杀了,还是任他们在府中日日看着呕心。”夜轻染慢悠悠地道。
    夜天逸闻言提笔下旨。
    不多时,圣旨拟好,夜轻暖道:“哥,我去荣王府宣旨。”
    夜轻染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宣旨之后,你就回府中休息吧!帝师死了,死而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的。背负的东西,不能因为谁死了,便少了。”
    夜轻暖从夜天逸手中拿过圣旨,点点头,“我知道。”
    夜轻染不再说话,摆摆手。
    夜轻暖拿着圣旨走了出去,珠帘晃荡,发出脆响,一阵冷风吹来,吹散了些药味。
    真武殿的诵经声飘进帝寝殿,洗涤一切的佛音也不能洗去人心底的晦暗。
    荣王府内,昨日容景和云浅月睡得早,好好地休息一夜,一大早就醒了。
    云浅月睁开眼睛,见容景已经醒来,正偏着头看着她,目光温柔,那神色似乎已经看了好久,她眨眨眼睛,转了身,手臂软软地环抱住他,“从大婚之后每日我醒来你就不在了,伸手摸到的都是冰冷的被褥,如今总算摸到人了。”
    容景低笑,伸手将她忘怀里揽了揽,目光不离她。
    云浅月在容景的怀里满足地窝了一阵,便感觉他一直看着她,扬起脸问道:“看了多久了?干嘛这么看着我?”容景还没说话,她立即道:“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
    容景眉梢动了动,低润的声音微带暗哑地道:“如果我说是呢!”
    云浅月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养伤的时候,不能纵欲过度。”
    容景凑近她,低头含住了她唇瓣,轻轻咬了一下道:“可是娘说了,让我们……”
    云浅月伸手推开他,打断他的话,“圣旨都不管用,她说的话就管用了?”
    “岳母大人的话比圣旨还应该要管用的。”容景搂紧她,不让她躲开。
    “不行,起床了,我们今日开始松土,去园子里种牡丹去。”云浅月打定注意,说什么也不让他得逞了,“你我动手,亲手栽种,谁也不能帮忙,虽然内力不能用,但正常人拿着镐头、铁锨松土总行吧?”
    容景蹙眉,“天色还早。”
    “不早了!免得你一身精力没处用。”云浅月意有所指。
    容景无奈一叹,低低幽幽地道:“云浅月,你不能就这么苦着我。”
    云浅月闻言顿时又气又笑,怒道:“我还苦着你?昨日是谁白日里缠着我一个多时辰?后来又是谁半夜里睡醒了一觉偏偏不睡了又缠着我一个时辰?那个人是谁?你到与我说说,我还苦着你了?”
    “这也是母命难为。”容景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云浅月伸手拧了他一下,取笑道:“容公子,你的冷静克制哪里去了?日日腻在女人身上不起来,这也是你的出息?”
    “温香软玉,冰肌雪骨,滑如凝脂,触手魂销。”容景如玉的手在她肌肤上流连,温润的触感温滑*,他似乎无奈地低声道:“即便我再冷静克制,碰到了你,天大的克制也没了,你知我碰不得你,以前忍得辛苦,如今为何要忍?你又不是受不住。”
    云浅月脸红如火烧,如冰雪之水沁了容姿,容姿上洒下了一片晚霞,她轻咳了一声,刚要说话,外面传来青裳低低的声音,“世子。”
    容景“嗯”了一声。
    青裳轻声道:“刚刚得到消息,皇上……皇上从朝中大臣的府里选了十名闺秀,下旨赐入荣王府给您……做美人,说怜惜世子妃一个人侍候不了世子,如今夜小郡主领了旨意,带着人向荣王府来了。”
    容景面上的温柔之色瞬间收起,温柔的眸光也霎时一沉。
    云浅月脸上的红色慢慢褪去,心中冷笑,夜轻染到真是不想让她心里痛快地与容景安心歇几日,她偏头对容景恼道:“这回好了,你不必苦着了。十名美人呢,啧啧,怎么侍候你啊容公子?你满意了吧?”
    容景面色一沉,忽然他翻身将云浅月压下,低头吻下。
    他的吻不再温柔缱绻,而是带着铺天盖地的灼热狂怒。
    云浅月一时承受不住,伸手推他,却推不开,挣扎,被他紧紧锁住,她暗恼,一时间逞口舌之快,惹恼了这个人。锦被滑下,青丝散开,本来未着寸缕的身子露出锦被之外,昨日身上留下的红梅印记还没淡去再添新色,如水温滑的身子在身上人狂乱抚弄下如层层莲花绽开,只为他一人绽放。
    云浅月不出片刻,便喘息不能自己。
    容景却不放过她,连连吻着她,在她身上点火,大婚月余以来,他太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点。任她不禁呻一吟出声,娇喘微微,薄汗微微,幽香微微。
    许久,他似乎要将她点燃,却偏偏不进入关键。
    云浅月终于受不住,双手抱住他,软软求饶,“容景,我错了……”
    容景不理她,依然继续做着手中的事儿。
    “好容景了……我真……嗯……错了,真错了,你让我出去,我一定将那十个……什么女人给杀了。”云浅月白皙的手臂柔嫩地搂住他的脖子,软软地喘息不能自己地求饶,声音娇娇软软,低低泣泣,眼波盈盈,泪水似乎要从她媚色的眼中溢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美。
    不再是清丽脱俗,而是柔媚入骨。
    那从来清清冷冷,笑意盈盈的眸子,染上醉人的媚色,便如一个芳香四溢的酒坛,将人吸进去。她自己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才是穿肠毒药,即便在她身上的是世间最冷静克制的人,也难以承受她如此娇媚,只甘愿沉沦在她的情潮深海里。
    容景本来是惩罚,却不由自主地在这样的声音里陷进去。
    云浅月尤不自知,只软软喘息地央求,似乎要将好话说尽,情话说尽。
    容景狂怒的眸子染上浓浓火焰,任被火焰吞没,他凝视着云浅月娇媚如烟霞的脸,满满的令他不能克制作罢的娇怜神色,他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云浅月,你就是个妖精。”
    “容景,你就是个混蛋,我都……求了你这么半天了,知道错了,你还……啊……”她话说了一半,他腰身一沉,已经再无她说话的余地。
    容景吻着她,声音沉沉的,“我本来逗逗你,没想再将你如何,是你要惹我。”他话落,微恼地道:“既然你惹恼了我,今日就别下床了,也别种什么牡丹了。”
    云浅月心里一灰。
    “在床上,夫纲怎么能不震呢?”容景温雅如画的容颜忽然先出一抹魅惑之色,“就该让你有个怕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给我胡言乱语。”
    云浅月说不出来话。
    菱绡华幔,翠羽软帐,挡不住绵绵无尽的春意。
    半响之后,云浅月声音带着微微哭音,“容景……我要死了……”
    “死不了。死了我也陪着你。”容景声音低哑。
    云浅月半丝翻盘驾驭的能力没有,只能任他施为,昏昏沉沉中难得还能想起最重要的事,她喘息地道:“我不准……那十个女人……进府……”
    容景眉头皱了皱,身子微微一顿,似乎想了一下,对外面吩咐,“青裳,去沈府告诉二皇子,皇上送的十个美人归他了。”
    “是!”青裳早就躲开了主房,此时闻言连忙应声,足尖轻点,急急向沈府而去。
    “如今满意了?我们继续……”容景吩咐完一句话,低头继续。
    云浅月自然宽了心,任他予取予求。
    软帐华幔,道不尽焰火重重,染不尽点点春红。
    云浅月于昏沉中睡去,最后残留一丝意识似乎听枕边这个男人喃喃说了一句,“如今养伤,是不该过分,嗯,应该考虑分房,这样下去的确受不住……”
    她想骂一句,却是耐不住通身疲惫,昏睡了过去。隐隐约约,容景抱着她清洗一番,之后她一身清爽地睡去。
    这一日,阳光晴好,春日风暖。可惜不止云浅月昏睡不能去种桃花,容景也昏睡不起。
    两个人毕竟是身体元气大伤,微薄床事可以无碍,但是不知克制便是对伤势百害而无一利。正如昨日的玩笑话一般,两个人真的发起了热。
    两个人睡了半日还不起,青裳在外面连喊数声,觉得里面不对劲,便连忙推开门进来,这才发现二人发了热,她医术不精,跑出去喊了青泉来,青泉来了之后踌躇地不敢下药,她连忙跑去云王府找玉青晴。
    玉青晴来了之后给二人号脉,之后“噗嗤”就乐了,“我让他们多歇歇,最好歇出个喜脉来,但也不能是这般带伤不能克制啊。小景到底是年轻,又是新婚燕尔。啧啧,折腾得发热了。”
    青裳脸色忽红忽白地小心翼翼问,“王妃,世子和世子妃会不会有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照着前几日义父给开的方子里面加一剂退热的药让他们继续服用,歇两日别再折腾了就好。”玉青晴笑着道。
    青裳这才宽了心,连忙去煎药了。
    转眼一日即过。
    第二日,云浅月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无人,窗外传来细细的响声,竟然是下了春雨,她有些迷惑地记得睡前是阳光明媚的,如今竟然细雨霏霏,她伸了伸胳膊,动了动身子,已经再无酸疼之感,缓缓坐起身,对外面喊了一声,“青裳。”
    “世子妃!”青裳听见声音,连忙推开门进来,笑盈盈地看着云浅月,“您醒啦?”
    “容景呢?哪里去了?”云浅月问。
    “世子早一个时辰比您先醒来,如今去书房了。”青裳抿着嘴笑。
    云浅月蹙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这是……什么时辰了?”
    “您是昨日早上睡的,第二天了,如今快午时了。”青裳笑着道。
    “怎么睡了这么久。”云浅月低下头,昨日早上到今日午时,未免也太能睡了。
    青裳抿着嘴笑着给她解释,“您和世子都发了热,昨日将奴婢吓坏了,跑去云王府找了云王妃来,在你们前两日喝的药理加了一剂退热的药,才不烧了,便一直睡到现在。”
    云浅月本就聪明,从青裳的话里听出了些意思,顿时就全明白了,她脸一红,顿时一股恼恨从心口腾地窜了上来,骂道:“都是容景那个混蛋!他的冷静节制被狗吃了。”
    青裳半侧过身子,知道云浅月恼怒,不敢笑出声来。她家世子是冷静克制冷清的人没错,但遇到世子妃哪里还有什么清心寡欲?更何况世子妃可能自己不知道,她如今的模样,娇中带媚,连生气也是颊染烟霞,明眸如水,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受不住,更何况世子了?
    云浅月磨了片刻牙,屋中没有给她发火的人,怒道:“他倒是会躲出去。”
    青裳嘴角扯开,想起世子起来时静悄悄地怕惊动了世子妃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云浅月暗恼了片刻后,想起前因后果,其实也不怪他,怪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惹怒了他,才让他没了克制,但究其原因,还是夜轻染可恨,她怒道:“那十个美人呢?”
    青裳转回头,顿时高兴地笑道:“皇上下了旨意,夜小郡主带着那十名美人就来了,但是走到半路上,就被东海国的二皇子给劫了。二皇子说这些美人世子姐夫用不到,世子姐夫只会暴殄天物,不如给他,而他会怜香惜玉。夜小郡主不给,但是二皇子动手就抢,夜小郡主和二皇子动起手来,后来昏倒在地,被送回了德亲王府,二皇子带着美人就去云王府了。”
    “夜轻暖打不过子夕吗?”云浅月挑眉,暗凤不该这么无用。
    “帝师升天,夜小郡主伤心欲绝,给帝师守了一夜灵堂,自然不是二皇子的对手。”青裳笑着道:“宫里皇上得到消息后,什么也没说,只说再选十名美人,后来又选了十名,可是人刚出宫门,又被二皇子给抢了,他说皇上知道他不够,又给他选了,他就不客气了。若是皇上还给他的话,他也不嫌多,照收不误。”
    “他倒是真不客气,两下就弄了二十个女人!还嫌不够!”云浅月也好笑地道,“朝中的官员没美吱声?毕竟是自家的女儿。”
    “选的都是没有什么身份的庶女,无论是给世子做美人,还是给二皇子做美人,这身份上都不辱没了,自然没人吱声。”青裳笑道。
    云浅月冷哼一声,“拿女人做账算什么本事?他不让我过得舒服,我也不让他畅快了。”话落,她抿了抿唇,有些狠地道:“让真武殿着一把火,最好将那两个老东西的棺材都烧了,他不是说帝师飞升吗?就让他们生个彻底。”
    青裳立即睁大眼睛。
    “怎么?真武殿防守森严没有办法?”云浅月问青裳。
    青裳摇头,笑得欢快地道:“世子醒来也是这么吩咐的呢!您和世子一样想法。世子醒来一个时辰,如今真武殿估计这会儿烧起来了。”
    云浅月闻言眨眨眼睛,忽然一拍被子,笑道:“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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