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直在忍气吞声的京都校长按在吉他弦上的手青筋爆出，速度极快地挡到了天元面前，本就苍老嘶哑的声音更加刺耳。
    “天元大人，霓虹的结界被解除，您是受到了她的胁迫吗？”
    老橘子无视天元咒灵模样的外表，先焦心地打量了一番结界工具人，发现没事后先松了口气，随后愤怒地瞪着我，语气痛心疾首。
    “浅羽飞鸟，你打算对天元大人做什么！？总监会对你已经足够忍让，你还要为了一己私欲，对天元大人动手吗？你知道一旦没了天元大人，有多少无辜之人将丧命吗？”
    “结界一解除，咒灵就在普通人里暴露，这都是你一意孤行导致的后果！”
    咒术师的五感都是怪物级别，我又没放隔音结界，手机那边的声音自然瞒不住他。
    浸盈权术一辈子的烂橘子虽然不了解前因后果，但在这么巧合的时候，不给我盖锅都对不起自己的政治素养。
    我又不是五条悟，没有和烂橘子打嘴炮的闲情逸致，不需要我动手，这段时间已经与我培养出默契的真希握紧手上的咒具，直接将人击飞砸出一个大坑。
    锵锵……啪啪，兵刃相击的声音，清澈的鼓掌声同时响起。
    绚丽的弧光挡下京都校师生的攻击，在换位的术式起作用的瞬间切断死线，中止了对方的术式效果。
    特务科的成员反应迅速地拦住了学生，没再让刀光剑影打扰我。
    我看了眼悠悠闲闲，仿佛事不关己的天元，设下隔音结界，语气平和地让电话对面的合作者陷入沉默。
    “我明白了，咒术科的成员会配合警方完成民众的疏散安抚工作，至于这次突发事件发生的原因，过后我会提交相应的调查报告。至于后续的问题，此时不是个商量的好时机，您恐怕也无法全权代表政方与军方的派系吧。”
    就算咒灵在闹市区变成了可见状态，但特务科并非没有群体记忆清除的道具，四级咒灵除了长得抽，战斗力还不如一只鹅，以咒术科在这些地方部署的巡逻队伍，不可能控制不下来。
    现在闹到需要野田泽一郎出马，听他的意思咒灵还全面暴露了，能够这么快传播消息的媒介想必只有网络了，虽然不清楚羂索是怎么打破咒灵无法被电子设备拍摄的定律，但网络安全部门可是在政府的控制下的，没控制住消息的流传少不得对方阵营相关负责人的推波助澜。
    看起来咒术特务科中层出不穷的发明已经让人红了眼，当初达成合作时给出的不干涉特务科内部事务的自由度此时成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全新的能源，让普通人接触超凡的道具……对这些位高权重却身体脆弱的资本家吸引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咒术特务科中下层有一批从军队与警校出来的咒术师，一些低等级的咒具也能够批量生产，他们已经在无法涉及的咒术领域占领了一片土地，可惜，最关键的咒力收集与转换技术被我牢牢握在手中，还有那些让他们眼热的反转术式之类符篆……
    如果可以让这些东西像商品一样在普通人的社会流通……这片没开拓的蓝海能够带来的巨大利润足够任何一个资本家疯狂。
    百分之百的利润就能让资本家践踏一切，当然也足够让他们忘记相当于核弹的特级术师威慑，蠢蠢欲动地伸出手脚试探。
    至于野田泽一郎？我和他都清楚，他是利益集团的代表，掌握着派系权利的同时也被派系裹挟，无论他是否参与，是否知情，在整个利益集团做出选择时，他只能选择服从。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一向大权在握的老人语气中难得有些无力。
    “浅羽君，这也是你想要的？对吗？你想过之后会如何吗？”
    遍布整个霓虹的咒力监控网络，我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吗？
    咒灵与咒术界的暴露对社会会造成怎样的动荡？知情后的民众是否会因为恐惧创造出更多咒灵？普通人怎么和超凡者相处？这可不仅仅是资本的狂欢，还是社会的剧烈变革，结局是好是坏谁也无法预料。
    “野田先生，人类从来都是适应力强的种族，已经发生的不会随我们的意志改变，不如还是想想怎么在之后的风浪中把好巨船的舵吧。”
    我轻笑着画饼，对面的老狐狸也迅速收拾好那一点不该出现的无力，语气感慨着试探。
    “唉，我已经老了，下面的人都不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的话喽，看来接下来是到你们年轻人大展身手的时候啦。”
    ——配合他们搞这么一出，你是想以咒术师领袖的身份站到台前来，筹谋这个国家领导者的位置吗？
    “您不必如此自谦，越是没见过的大风大浪，越是需要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人心不齐，内部攻歼，无论是多牢固的船都容易翻。”
    ——我不打算动你的位置，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你控制住自己的地盘，不拿数量稀少的咒术师们做靶子，我自然也会配合。
    “哈哈哈，浅羽君可真不像个青春热血的年轻人。”
    野田泽一郎心领神会，得到想要的信息后没再说什么废话，心中感慨了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就将电话挂了。
    和这只老狐狸打机锋比打架还累，我揉了揉额头，解除结界，随后开了个领域暴力镇压了混乱的现场。
    一直旁观，仿佛事不关己的天元在领域里溜溜达达，还有心情点评领域内的好风景，被修理得更加干瘪的老头子快气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