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眠瞥了眼她妻子的方向，似笑非笑：“怎么，你的小女朋友不生气了？”
    简回头看了看，眸色渐渐变得柔和，又移向翟星眠：“翟，其实……”
    翟星眠挑了下眉，她对简从来都不客气。
    “其实我们没交往过？其实你们那时什么也没做？”
    她也不是在意那时的事情，只是单纯习惯了和简这样的相处方式，不讽刺一句就难受。
    简：“其实我当时没有绿你！”
    话说出口，简的脸上也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起来。
    她呼出去一口气：“对，我没有绿你，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
    翟星眠的脑袋上顿时浮现出一串问号。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几天前你在庆功宴上喝醉了……”
    简的语气渐渐变得无奈，点了一根烟，慢慢地说起。
    当她认识翟星眠的时候，翟星眠身上一直有一种破碎的美感，整个人又冷又颓。
    简就是被这样的翟星眠吸引，后来在那场和达拉斯牛仔队的比赛后，像是变了一个人，骄傲又张扬，满身光彩。
    这让简有种养成的快乐，好像翟星眠是在她的教导下变成这样。
    可是那天晚上，翟星眠却前所未有的乖巧，醉得满脸通红，简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像是丢了魂似的。
    回到家里也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简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可爱，直到看见她忽然开始哭，是那种静默无声地流泪，眼泪像是细碎的钻石，抱着腿在床上坐着，难过得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声音也开始加大，变成小声的啜泣。
    她用中文说了什么，简没有听懂。
    但她还是意识到了什么。
    或许她的女友并不爱她。
    简的心一瞬间凉了，像是针扎似的疼。
    她在寂静的夜里点燃了一支烟，沉默地望着窗外，伴随着袅袅升起的烟雾。
    她忘了自己站在那里多久，久到翟星眠的哽咽已经停止，久到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尽。
    “对不起。”
    这次简听清了。
    “如果你实在没有办法喜欢我的话，我们就分手吧。”
    简渐渐回神：“之后我不是消失了几天么？其实我是去买醉，我的妻子那时已经追了我几个月，那天我喝醉了，索性就同意了。”
    “然后……”简耸了耸肩：“就是你看见的那样了。”
    翟星眠此刻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魔幻，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略有些怀疑地看了眼简，会不会是她骗自己的。
    “别这么看我。”简有些无奈，抖了抖指尖的烟：“事实上我也是后来看见你的那个报道，才知道你可能忘记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个事实。”
    “一直不和你说，是觉得太奇怪了，而且你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会让我觉得，是不是最开始你就没有和我好好相处的想法，我突然找你解释，也太丢脸了。”
    “你知道的，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让你觉得我绿了你不是什么坏事，花蝴蝶的评价可以让我勉强找回一点尊严。”
    “只是现在，我不想让我的妻子挂上小三的名头，而且……”
    简的脸上又带上了散漫的笑，显得有些欠揍:“我怕你自卑，觉得我为什么选她不选你。”
    翟星眠翻了个很有灵魂的白眼:“去你的。”
    随后又问:“所以，她是觉得我是抛弃你的渣女？”
    简眨眨眼:“是这样没错。”
    翟星眠拍了拍头：“好吧。”
    怪不得。
    忽然。
    翟星眠想起了什么，顿时睁大了眼。
    她还是没有想起简说的这件事，但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她那天确实喝醉了，只记得做了个梦，梦见沈照去接她。
    然后第二天醒来，桎梏她大半年的枷锁也松动了，她对沈照没有了任何感觉，爱没了，恨也消散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沈照这个名字，不再是她生命中的禁忌。她也终于能不那么羞耻，心平气和地和苏见月说起和沈照分手的真实原因。
    在梦里，卡洛琳还醉醺醺地和她说:“你女朋友来接你了。”
    所以，那不是梦？
    理清思绪，翟星眠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天晚上是我对过去的道别呢？”
    简一阵恍惚，翟星眠的意思是……
    她的确很爱现在的妻子，但曾经的翟星眠也确实让她无比心动。她以前总是想，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翟星眠那样耀眼的人吧。
    简忍不住问：“如果当初，我……”
    不等她说完，翟星眠便笑着打断她：“没有如果。”
    简不死心，继续追问：“我是说假设，假设呢？”
    翟星眠叹了口气，目光渐渐变得深远:“假设……你也会在我禁赛时和我分手，我们并不是可以陪伴对方一生的人，而我……”
    她轻笑一声。
    毫无压力地顺势在心里补全下一句话。
    还是会如同现在这样，深深地被江栖辞吸引。
    不用想了，翟星眠叹了口气，已经很显然了。
    她喜欢江栖辞。
    否则为什么刚刚一想到，或许她现在会和简在一起，心里就像破了一个洞，有种难以言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