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友山循着孙莹的目光看向消失在拐角的陆聿,脸色有一瞬间的冷意,他伸手在孙莹纤细的手腕上捏了捏:“别看了,二楼还忙着呢。”
孙莹点点头:“嗯。”
走出医院后,姜念看了眼陆聿手里提着小布袋,里面装着床单和她换洗的衣服。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男主和女主是彻彻底底的背道而驰了。
一路走回部队,林荫小道上来来往往的不少人,走到人少的地方,姜念忽听陆聿说:“嫂嫂。”
她转头:“嗯?”
陆聿道:“我在医院承认你我是夫妻,只是不想多余向她们解释,嫂嫂别误会,也别在心里生闷气。”
姜念愣了一下,谁生闷气了?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觉得会不会是因为她在病房里说了那句话,陆聿以为她生气了?
姜念抿了抿唇,看着前方的路,试探的问道:“我那天在病房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陆聿道:“嗯。”
姜念:……
回到家属院已经中午了,姜念原本想去做饭的,陆聿放下东西,撸起袖子道:“你去歇着,我来做。”
“嗯。”
姜念倒是顺从的跑回房间,然后趴在窗户上,看了眼从井边提着水往灶房走的陆聿,拍了拍胸口,心里着实懊恼的很。
说别人不行,还被当事人亲耳听到。
也不知道陆聿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在背后编排人的长舌妇?
陆聿中午坐的西红柿鸡蛋面,面条是挂面,上面撒了些叶子菜,吃过午饭后把锅碗洗了就去队里了,姜念待在家里,把上次绣了一半的门帘拿出来接着绣。
徐燕知道姜念生病住院的事,也想过去医院看她,但冯梅没回
来,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也不敢走开,今天早上冯梅刚回来,把宋向红领回去了,给她拿了十个鸡蛋,感谢她照顾宋向红。
两个人本来商量着吃完午饭去医院看姜念,结果看见陆聿从家里出来,才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
冯梅前脚来到姜念家里,徐燕后脚就来了。
姜念坐在树下的板凳上,看着冯梅和徐燕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都在说郑红,两个都看不惯郑红的人话题聊到一块去了,姜念就安静的听。
冯梅哼道:“郑红还想让我给她儿子掏医药费,我凭什么给她?是吕志军先动手打向东的,我没让她给向东掏钱就不错了,真是没皮没脸,好在吕营长是个能拎得清事的男人。”
徐燕道:“要我说这就是报应。”
郑红越不好过,她就越高兴。
冯梅点点头,说完后才看到姜念在绣东西,她好奇的抻长脖子看,布是白色的,她用的线是红色的,上面绣了一枝梅树枝,几朵梅花绽放,虽然还未绣完,可只是一枝梅树枝就足以让人惊艳。
她“哎呀”一声:“你这手艺跟谁学的?手咋那么巧呢?”
徐燕也看了眼,惊叹道:“我觉得你给向东书包上绣的小男孩就很好看了,没想到这梅花还要好看。”
姜念一早就想到了借口,笑道:“我打小就喜欢缝缝补补,在家的时候就用破了的衣服练手,慢慢就练出来了。”
冯梅叹息道:“我缝了这么多年的衣服,咋就没学会呢。”
说完看了眼姜念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忍不住笑道:“你手艺那么好,怎么给自己衣服补丁缝的这么丑?”
姜念:……
徐燕也笑了,她看向姜念,发现她比刚来家属院的时候更好看了,人还是那么白,脸蛋比之前圆了一点,不再是瘦脱相的那样,秀眉弯弯,眼睛璀亮,尤其笑的时候,眼睛里好似藏着满天的星星。
徐燕坐了一会就走了,说前两天下雨,把一些菜泡坏了,准备收拾收拾腌成咸菜。
冯梅坐了一会,正要起身走,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拍了下脑门:“你看看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我差点给忘了。”
姜念抬起头看她:“什么事?”
冯梅又坐在板凳上,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猜我这趟去市医院遇到谁了?”
姜念摇头:“不知道。”
冯梅笑道:“向东的床位和一个女的挨着,那个女人说她是市里国营绣庄的老板,看过你给向东书包上绣的穿军装的男孩,一眼就相中了,让我给你传个话,要是有兴趣就去市里的国营绣庄找她,她给你绣品让你绣,不白绣,有钱挣呢。”
说完又啧啧道:“没想到刺绣好了还能挣钱,真羡慕你啊。”
姜念怔了一下,没想到冯梅要说的竟是这个。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原本还想着怎么挣钱,没想到这生意就主动找上门了,姜念心里也有些欢喜,起身将门帘放在桌上:“冯嫂子,你等我
一下。”
说完就跑回灶房拿了六个鸡蛋送给冯梅。
冯梅愣了一下:“你干啥?”
姜念笑道:“冯嫂子给我了一条挣钱的路子,这当然是回抱呀。
冯梅乐的合不拢嘴,她今天刚送出去十个鸡蛋,这会又回来六个鸡蛋,别说,心里还挺美的。
姜念想到吕志军和宋向东的事,便问了一句:“向东怎么样了?”
冯梅道:“他没事,就胳膊擦破点皮,倒是吕志军可就惨了,医生说左腿骨折,得好好养着,我估计没有一年半载的养不好,这学校也不用去了。”
姜念点点头,伤筋动骨一百天,而且这个年代医疗条件都比新世纪的落后,估计得长时间养了。
冯梅走后,姜念就把门帘收起来,准备晚上的晚饭。
前两天陆聿说了,月底带她去市里,她正好去国营绣庄去看看,如果能给国营绣庄刺绣,那也能挣点钱,自从跟着陆聿来到部队,花了他不少钱,就只是这两次住院就害他破费不少,若是再不挣钱,她都没底气再待下去了。
毕竟在她的骨子里,她不是真正的姜念,做不到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对她的付出。
姜念打开灶房的柜子,还有一块豆腐,她又去菜地里摘了点菜,晚上做了两道菜,一道麻婆豆腐,一道清炒丝瓜,这次专门蒸了米饭,还配了点小菜做了个两个饭团。
暮色下沉,外面纷沓的脚步声传来。
宋团长和刘营长说话的声音也传到小院,姜念把饭菜端到院子里的桌上,就见陆聿推门进来了,他看到桌上的两盘菜和饭团,眉峰微挑了下,这会也觉得饿了。
陆聿走到井边打水洗脸,院子里传来哗啦的水声。
姜念端着米饭和筷子走出灶房,陆聿也正好洗完脸,转身接过姜念手里的碗坐在板凳上,问道:“今天有没有哪里还难受?”
姜念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她吃了一口米饭,抬头看了眼陆聿,小声问道:“我们月底还去市里吗?”
陆聿掀目光看向姜念,她轻轻咬着筷子看他,明澈的眼里流露出些许的希冀,于是道:“去。”
姜念开心的笑道:“嗯。”
她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浅粉的唇畔微张,露出雪白的贝齿,纤细的脖颈两边垂着两个辫子,黑色的发丝扫过白皙的肌肤,衬的她的肌肤好像更细腻雪白了。
陆聿在她的笑容里失神了几秒钟,迅速回神,低眉垂目吃饭,在姜念看不到的地方,耳根爬上了淡淡的红色。
他一直觉得嫂嫂沉闷少话,不管做什么事,永远都低着头,所以也从来没仔细注意过她的长相,但这几次发现,嫂嫂长得很好看。
尤其笑起来的时候,身上那种沉闷的感觉瞬间淡化了。
自从上次陆聿说月底要去市里,姜念就一直数着日子,在熬了十二天后,终于到了月底,陆聿晚上从队里回来,吃饭的功夫跟姜念说:“明天
去市里应该回不来,可能要在招待所住一晚,我明天一早去开个介绍信。”
姜念点头:“嗯。”
吃过晚饭,陆聿把锅碗洗了,又烧的热水给姜念洗澡用,现在天气转凉,已经入秋了,到了晚上还有些冷,姜念就用热水擦了擦,便躺到被窝去了。
第二天一早,没等号角声响,姜念就醒了。
她起来洗脸刷牙,然后去灶房做饭,陆聿一早起来就去开介绍信去了,早饭做好后他也回来了,吃过早饭陆聿去洗锅,姜念回到屋里,从柜子里取出陆聿之前给她买的衣服换上,走到墙上挂着的镜子前,拨了拨乌黑的头发,最后用头绳扎了个丸子头。
额头洒下拉细碎的刘海,能遮一点额头的疤,她对着镜子笑了笑,从柜子里取出布兜挎上,又从铁盒里取了点钱和票装上,这才走出屋子。
陆聿忙完便一直等在院子。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向走来的姜念,看见一向辫着两个辫子的嫂嫂将头发都束于脑后,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穿着他先前给她买的衣服,脚步也比以往轻快。
姜念朝他走来时,他忽然生出几分错觉。
眼前的人好像不是他的嫂嫂了……
“走罢。”
姜念抿着嘴笑,先朝院子门走去。
陆聿看着那道娇小纤细的背影,应声道:“好。”
他们要先去县里,再从县里坐客车去市里,客车的速度比不上吉普车,等到了市里,估计也下午了。
两人走在家属院里,来往的军嫂们熟悉的都朝陆聿打个招呼,然后几个人走在一起,频频回头看向姜念,小声道:“她怎么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是啊,看着可真好看,哪里像个寡妇。”
“我也觉得,哎,不过你们仔细看看,陆副团和他嫂子像不像两口子啊?”
另一个军嫂赶紧拍她:“这话可不能瞎说,小心陆副团他嫂子让你跟康秀一样挨家挨户的跟人演讲。”
听到这话,几个军嫂忍不住笑出声,现在康秀已经成了家属院的笑话了。
来到县城后,陆聿带着姜念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客车,这个时间去市里的人不少,车里人也多,连个空位置都没有,这个年代的客车和新世纪的比不了。
姜念跟着陆聿走上车,陆聿给了车票钱,带着她走到中间的位置站着,座位上都是人,过道也站了不少人,姜念个子低,抓不住上面的扶手,只能双手抓着座位的靠背支撑。
陆聿站在旁边,单手握紧上方的撑杆,垂眸看了眼一旁个头娇小的姜念。
车子启动开始走,姜念被晃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就被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她站好后,看了眼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抬头对陆聿小声的说:“我没事了。”
“嗯。”
陆聿收回手,转头看向前方的路。
车子经过几个地方,又上来许多人,过道也越来越挤,姜念贴着座椅的旁边,座位上坐着一个老人,头一耷一耷的在睡觉,身后也不知道是谁,使劲挤她。
她回头看了眼,是个年纪不大的小青年,见她看过来时,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想抓住上方的撑杆,以借这个姿势好占姜念便宜。
只是手还没来得及抓住撑杆,就被旁边的男人一把攥住手腕,对方力道大的惊人,他疼的皱紧眉头,哎呀呀的叫唤:“你谁啊你,多管闲事,你放手啊!再不放手小心我揍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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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炮灰小寡妇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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