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塔尔城的街道上，人满为患。
    各色的人汇聚于此，路上甚至能看到长着兽耳的兽人，这些来自兽王国的外来兽人甚至占据了当地人口的三分之一，有些是商人，有些干脆住在了此地，这也成为了沙城科塔尔的独特景象。
    一部分随处可见的木楼建筑甚至带有兽王国的风格，路上也随处可见搭着帐篷售卖商品的小贩。
    这座城镇街道拥挤的程度超乎了莉娅的想象，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莉娅好奇地左顾右盼，无论是高大华美的大理石建筑，还是路边的喷泉与花圃，对上半辈子都生活在篝火村的她而言都十分新奇。
    “跟紧我，不要走丢了。”
    走在前面的露茜尔压低声音敦促道。
    莉娅虽然还有些好奇，但也不敢逗留，老老实实牵着露茜尔的衣袖，跟在她的后面。
    为了不太引人瞩目，露茜尔还特意购置了两套黑色的长袍。
    虽然莉娅不太想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但露茜尔再三强调了这座城治安很差。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露茜尔没说的是，莉娅的面容与圣女爱丽丝实在是太像了，虽然这里地处偏远，一般人也只见过教堂中圣女爱丽丝的塑像，从未见过其本人，不一定认得出莉娅的这张脸。
    但当初爱丽丝与勇者一行人游历了整座圣大陆，难免有与露茜尔一样见过其本尊的人。
    若是好心人也就罢了，万一对方心怀叵测，莉娅又笨笨的，说不定就被骗走了。
    为了以防万一，露茜尔还是给莉娅套上了这身黑袍。
    “这里好大啊，都走了这么久了，这条路还没走到头啊？”
    莉娅跟在后面，跟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一般左顾右盼，她那赤红色的大眼睛中闪着小星星，“好厉害……露茜尔你之前就生活在这么大的地方吗？”
    “王城可还要比这里大得多。”
    露茜尔微微一笑，她回过头望着牵着她袖子满脸兴奋的莉娅，“你可跟紧点，别跑丢了。”
    说实话，她倒是很想牵着莉娅的手，但是她的怀里还抱着爱丽丝，实在是空不出手来了。
    “王城比这里还要更大吗？”
    莉娅闻言露出了一副吃惊的神情，很显然眼前的一切已经超乎了她这贫瘠的小脑袋瓜的想象。
    不过，吃惊与兴奋之后，莉娅又有些沮丧，她望着露茜尔怀里沉睡不醒的爱丽丝，不禁有些后悔与心疼，“要是我早点带母亲大人出来的话就好了……”
    “如果到了王城的话，肯定能治好母亲大人的病。”
    莉娅在见识道外面的世界之后，倒是一副十分乐观的模样，显然是眼前的一切让她产生了过分的期待。
    但是露茜尔闻言脸色却有些阴沉，低头不语。
    说实话她自己也拿捏不准。
    爱丽丝已经连续昏迷了一周了，她打算先带爱丽丝去城内的教堂碰一碰运气，就算无法治愈爱丽丝身上的疾病，只要能够缓和病情，也算不枉此行。
    光明教会在兰希王国各地城市都有设立，光明神是所有人类所信奉的主神，除此之外还有七大神，但她们的地位低于主神，虽然也有人信奉，但信仰的人数远远不及光明神。
    教会倒也不算难找，沙都最中心的广场中央，一座恢弘的大理石建筑拔地而起，这座十米高的庞然大物在整座城中都显得格外显眼，雪白的建筑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辉。
    而教会前的广场上，则是树立着数尊三米高的雕像。
    “这个是……”
    莉娅好奇地左顾右盼，那些建立在喷泉周围的雕塑或是持剑，或是拿着一本古典，有的笑容满面，有的神情肃穆。
    “这个啊……”
    露茜尔刚想说什么。
    “这是历代圣女的塑像哦。”
    一名修女打扫着地面的修女和蔼地向莉娅笑了笑，“这位小妹妹是第一次参观教会吗？”
    “唔……倒也不是啦……我其实是光明神信徒哦……”
    莉娅思索了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雕刻着太阳纹路的挂坠，这是象征着光明神教徒的信物。
    不过莉娅手中的这枚挂坠有些简朴，木质的表面有些模糊斑驳。
    “原来如此，难怪我没来由地觉得小妹妹十分亲近呢。”
    修女笑眯眯地说着，由于黑袍的缘故，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莉娅的这张脸，自顾自地介绍起了雕塑。
    “这座雕塑是创建光明教会的始祖，初代圣女克里斯汀。”
    莉娅抬头望去，那是一名手持一杆旗帜，身披甲胄，有些威严的女子，一头长发飞舞，面容美丽而端庄，似乎在战场的最前方指引着千军万马。
    “后面的是二代圣女，三代圣女……”
    “这座雕塑是第五代圣女黛芙妮的雕塑，也是如今的大主教，主管着教内各项事务。”
    又是一尊雕塑出现在眼前。
    比起前几名手持旗帜或是刀剑的圣女，这位圣女的风格陡然改变。
    她穿着一身轻飘飘的连衣裙，头戴轻纱，双手合十，她的脚下插着一柄圣剑，抬头目光柔和地望向远方。
    “最后是第六代圣女，爱丽丝的雕塑。”
    随着修女的介绍，莉娅的兴致一下被提了起来。
    “母亲的雕塑？”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虽然从露茜尔的嘴里得知了母亲大人以前的身份与事迹，但莉娅却还没有什么实感。
    如今能观摩母亲的雕塑倒是让她有些兴奋。
    ——只见雕塑群的最后方，一尊与前五尊塑像的风格截然不同的雕塑赫然出现。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坐在喷泉的石阶上，眼睛低垂着，手里拿着一本古经，似乎是在讲述着什么，石阶下，几名信徒模样的雕塑正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比起此前的圣女。
    手持旗帜的斗争者、手持利剑的战士、手持利斧的开拓者、亦或是双手合十的虔诚祈祷者。
    圣女爱丽丝的形象更像是一位引导者。
    不过莉娅的期待很快就落空了。
    “这是……母亲？”
    莉娅歪着脑袋揣摩了半晌。
    虽然这些雕塑都很有意境，不过莉娅总觉得这些雕塑上的圣女们都是长得同一张脸，都是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看久了就有点脸盲分不清谁是谁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母亲根本就不长这样！
    虽然这些雕塑的脸不算丑，但比起母亲本人的容貌而言，还是差得有些远，而且身材上也有差距，母亲大人的胸和屁股分明就要更大得多
    这根本都可以算作是另外一个人了吧？！
    看着眼前的雕塑，莉娅不禁有些失望。
    “莉娅，别给人家添麻烦。”
    露茜尔这时及时制止了莉娅那有些不满的小情绪。
    莉娅不懂也是没有办法的。
    圣女作为教会中的标志性人物，自然有着为教会宣传的作用，想要完全按照原样百分之百复刻是不可能的，这并不是雕塑师能力的问题，而是政治的因素，比起原原本本地复制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一张更加慈祥温柔，一副更加振奋人心的姿态，才是国民所需要的。
    至于与本人像不像，则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千百年后，等人归黄土了，国民们也不会在乎雕塑是否与本人相仿，人们需要的是一处精神寄托。
    更何况圣女爱丽丝已故的消息几乎人尽皆知，在许多人眼中，圣女爱丽丝已经永远成为了历史。
    大多数国民甚至没有亲眼见过爱丽丝本尊的真容，他们自然无从考证。
    “怎么会麻烦呢？小妹妹是爱丽丝大人的追随者吧？”
    修女笑眯眯地望着莉娅，“居然叫爱丽丝大人母亲，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不过，爱丽丝大人如果听到的话，也一定会庇佑你的。”
    说着，她双手合十，虔诚地为莉娅祈祷了起来。
    当然，莉娅嘴里的“母亲”似乎是被对方当做了对圣女爱丽丝的崇敬之情。
    她完全不理解莉娅话里的含义。
    “咳……事实上，我们来教会是想请你们帮忙救助一位病人。”
    这个时候，露茜尔打断了二人的话头。
    这样放任下去指不定莉娅会出什么岔子。
    “噢……真是抱歉……”
    闻言，那位修女掩了掩嘴，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露茜尔怀里抱着的女人身上，“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了。”
    爱丽丝的身上裹着一件斗篷，遮住了大部分容貌，只露出来了一张脸。
    “二位快请进。”
    这位热心肠的修女很快将莉娅与露茜尔引入了教会中。
    几人径直来到了疗养院中的一处房间，这里的条件比篝火村的教会要好得多，有专门的房间安放病人，房间收拾得干净而明亮。
    “我去找格瑞塔祭司，二位请稍等。”
    在安顿好莉娅与露茜尔之后，热心肠的修女小姐快步离开了房间。
    “真是好人呀……”
    莉娅笑眯眯地望着露茜尔。
    话落，她有些振奋地趴在床沿边，望着床上的爱丽丝笑眯眯地说道，“母亲大人请再坚持一下，莉娅已经帮你找到好心人为您治病了，一定会好转的。”
    “唔……”
    不过，就在这时，爱丽丝那精致的眉头忽然皱了皱。
    她仿佛承受着某种不适一般，发出了一阵沉闷的低吟。
    “母亲大人？！”
    莉娅察觉到了不对劲后，伸手摸了摸爱丽丝的额头。
    她这才发现爱丽丝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嗯？”
    露茜尔见状眯起了美眸，她连忙调动起了死灼瞳，爱丽丝体内的一切瞬间尽收眼底。
    “露茜尔，母亲大人怎么了？”
    莉娅求救一般地望着露茜尔，满脸焦虑。
    露茜尔却是摇了摇头，她的眉头紧皱，思虑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圣女大人……应该只是做噩梦而已。”
    “噩梦？”
    闻言，莉娅焦躁的心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嗯，圣女大人的身体情况还算稳定，但是精神方面有不小的波动，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露茜尔也是一头雾水。
    “母亲大人……别怕，莉娅在这里……”
    莉娅挽起了爱丽丝的手掌，将爱丽丝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轻声哄着爱丽丝。
    “不……不行……”
    这个时候，爱丽丝的嘴里低声喃喃着什么。
    她那张美丽的脸蛋微微抽搐着，好似真的在经历着什么。
    “莉娜……住手……不要再继续了……”
    “不……你不是魔物……”
    “你是……我的……”
    “女儿……”
    爱丽丝的声音十分的微弱，断断续续地呢喃着莉娅听不懂的话。
    不过一旁的露茜尔听到这些呓语后却是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莉娜……
    那是谁？
    不知为何，莉娅在听见母亲互换这个名字时，第一时间竟然下意识地觉得母亲在呼唤自己。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违和。
    就在莉娅有些胡乱时，她的脑海深处忽然传出了一阵不屑的冷哼。
    “哼……臭婊子……事到如今还在装模作样……”
    “你的话……我已经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莉娅总觉得脑海中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莉娅？”
    这个时候，莉娅抬起头来，只见露茜尔正满脸惊诧地盯着她看。
    那种眼神很奇怪，莉娅从来没见过露茜尔露出那副表情。
    与平日里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简直就像是在盯着别的什么陌生而可怕的东西一般。
    “你刚刚……说什么……”
    露茜尔瞪大了美眸，她的鬓角也跟着溢出了一缕冷汗。
    “欸？”
    莉娅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她刚刚说了什么吗？
    她只是觉得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因为上一次在旅馆睡觉时，也听见了同样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莉娅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好像有什么强烈的情绪积压在她的胸腔之中。
    ——仇恨。
    “啧……真不快！一醒来又看见了这种晦气的地方！干脆把这里荡平好了！”
    这一次，莉娅真的听见了脑海中有人在说话了。
    “你……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脑袋里面……”
    莉娅瞪大了眼睛，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求救一般地望着一旁的露茜尔，“露茜尔……有人在我的脑袋里面说话……”
    “嘁……大惊小怪的，吵死了！”
    比起莉娅这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脑袋中的存在不快地冷哼了一声。
    “莉娅……”
    露茜尔调动死灼瞳，观察着莉娅的身体，但是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异常。
    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原本在莉娅体内平稳流淌的魔力，现在变得躁动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
    莉娅瞪大了美眸，有些惊恐地说道。
    “嗯……”
    闻言，脑海中的声音沉吟了片刻，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说起来，你应该算我的妹妹吧？”
    “妹妹？”
    对方的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凶恶了，似乎冷静了几分。
    莉娅闻言也是怔了怔。
    “没错，我是你的姐姐哦，你可以叫我莉娜。”
    自称莉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喂，你要对莉娅做什么？！”
    露茜尔此刻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一只手按在了剑柄上，那双火红的眸子目光凌厉，像是直接穿过了莉娅的身躯，直看见了内部隐藏的某种存在。
    “嗯？区区母猪，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莉娜闻言不快地冷声道。
    这句话几乎不受控制地从莉娅的嘴里说了出去。
    “唔？！”
    莉娅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焦急地冲着露茜尔摇了摇脑袋。
    “松手！”
    莉娜不客气地在脑海中冷声命令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奇怪的力量从莉娅的手臂上传来，她几乎不受控制地将手从嘴上挪到了一边。
    但很快莉娅就察觉到了异样，她再次发力，用将手挪回了嘴上。
    “啧……怎么回事……身体的支配权，竟然这么难掌控……”
    “我……竟然被压制了？”
    莉娅脑海中的声音有些惊讶，甚至是不敢置信。
    “可恶……这个臭丫头明明这么弱……为什么身体的主导权在她的身上……”
    莉娜咬牙切齿地抱怨了起来。
    当然，莉娅根本无法理解莉娜的话。
    “喂，妹妹，把身体让给我。”
    此时，莉娜不愉快地在脑海中命令了起来。
    “不要……”
    莉娅当然不肯让步，她满脸的警惕，“你刚刚是不是骂我臭丫头了……快从我的脑袋里出去！不要用我的身体说奇怪的话了！不然就算是我也要生气了！”
    “哈？你占用我的身体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呢！”
    莉娜闻言生气极了，在莉娅的脑袋里咆哮了起来，“这才是我要说的，你才该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你这没用的蠢货！窝囊废！”
    “欸……”
    突然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莉娅整个人都愣住了，刚刚冒起的火气反而被这一顿猝不及防的臭骂整懵了。
    明明应该生气的人是她，为什么她会挨骂啊？
    “你这混账……”
    一旁的露茜尔闻言眼睛冷到了极点。
    “咔……咔咔咔……”
    她按在剑柄上的手颤抖不止，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哦？随口骂几句就这么大的反应，你这头不知廉耻的臭母猪就对我这不成器的蠢妹妹这么上心？”
    趁着莉娅发冷的功夫，莉娜得以逮着机会破口大骂，“少在这摆着这张臭脸，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嗯？！平日里装这一副高冷的模样，背地里就是一只不要脸的闷骚母猪，每天晚上都脱光了衣服装睡，是不是就等着别人来肏你？！白天的时候故意搔首弄姿的，你这不要脸的骚货，以为你是在勾引谁呢！也就是欺负我这个蠢妹妹脑袋笨，换我不把你那下流的奶头揪下来，再把你绑在路边的树桩上，用大鸡巴肏翻你的母猪小穴，让你知道谁才是……唔唔唔……”
    不得不说莉娜的嘴真的很损，一旦开骂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停都停不下来。
    莉娜骂的正爽，莉娅连忙捂紧了自己胡来的嘴。
    她焦急地冲着露茜尔的方向摇着脑袋。
    而露茜尔整个人都怔住了，她瞪大了美眸，目光有些闪躲地望着莉娅。
    欸……
    莉娅原本以为这些话只是莉娜的气话，可是露茜尔却一点都不反驳，反而有些愧疚地将视线躲开了。
    “哼……现在看清楚那头闷骚母猪的真面目了吗？”
    莉娜的声音再次在莉娅的脑袋里响起，她在发泄了一番后，语气颇为快活得意，“她也就平时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其实就是一只随时随地都在发情的臭母猪罢了，她之所以接近你，都是为了找机会上你，但是嘴巴上又不肯实话实说……”
    “咚！”
    就在莉娜滔滔不绝的时候，莉娅攥紧了小拳头，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袋瓜上，将莉娜的声音径直掐灭。
    “你再侮辱露茜尔我可要生气了！”
    莉娅疼得眼泪水都出来了，但她要是咬牙切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你这蠢妹妹！怎么连自己的脑袋都打！”
    莉娜似乎也感受到了痛处，她有些吃瘪地呵斥了起来，“我可是你姐姐，你竟然为了区区一头母猪对我发火！”
    “你又骂我蠢了对不对？！”
    莉娅也是丝毫不退让，“你骂我也就算了，快向露茜尔道歉，不然我饶不了你！”
    “哈？你让我向人类母猪道歉？！区区一个鸡巴套子罢了，连给我当肉便器的资格都没有！我大发慈悲把鸡巴插进去她都得感恩戴德了，你竟然让我给她道歉？！”
    莉娜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她的语调一下拉高了不知何几，“我骂你蠢是恨你不成器，你还真拿自己跟那只母猪比啊？”
    “道歉！”
    莉娅丝毫不退让，她再次固执地重申了一次，同时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随时准备给自己那本就不大聪明的脑袋瓜再来一下。
    这一拳下去是否会开窍倒是无法保证。
    但肯定会很痛。
    俗话说，狠的怕傻的，傻的怕愣的。
    莉娜今天撞在莉娅的手上，也算是认栽了。
    “哼……算我今天状态不好，姑且先饶了这头母猪。”
    莉娜不快地冷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中意这头母猪，那你可就要看好她了，蠢妹妹，小心我哪天趁你睡觉的时候，把这头母猪按在床上肏翻她的小穴，以前我只是想看看这头母猪每天搔首弄姿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今后可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了。”
    旋即，她的声音在莉娅的脑海中逐渐沉寂，最终消失。
    “喂！别跑！混蛋，你给我道歉！”
    莉娅还是有些不死心，她的脸蛋气得圆鼓鼓的，连续呼唤了好几声，原本嘴硬得不行的莉娜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似乎真的从脑海中消失不见了。
    这给莉娅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高高抬起的拳头恨不得一下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但不确定这种情况下对方会不会疼。
    到时候给自己的脑袋砸出个大包，遭罪的是自己，万一对方没感觉那不是就亏大了。
    “对不起……露茜尔，那个……刚才的话不是我说的……”
    莉娅有些沮丧地走到了露茜尔的跟前，伸手挽起了露茜尔的双手。
    对方的手掌有些冰凉，上面满是细密的汗水。
    “没……没关系……不是莉娅的错……”
    露茜尔却收回了手，她忧心忡忡地将脑袋撇到了一边，没有再莉娅的脸。
    “是我不好……”
    她低声呢喃了一句，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灰暗。
    “……露茜尔？”
    莉娅看着露茜尔这副神情，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良久，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望着露茜尔。
    “刚刚的话……是……真的吗？”
    “……”
    露茜尔的瞳孔一阵骤缩，而后，她缓缓低垂下了脑袋。
    莉娅多么希望露茜尔能够否定。
    她的印象中，露茜尔是一个温柔、和善、美丽、洒脱，又很有安全感的人。
    虽然莉娅在路上的时候已经隐隐约约有察觉了，但她始终在内心中不愿意将露茜尔所做的事情，与那些淫秽下流的猜测划上等号。
    还有，露茜尔晚上睡觉的时候，真的是在故意勾引她吗？
    难道莉娅对露茜尔的身体做的一切，对方其实都一清二楚吗？
    她只是在装睡？
    不如说，是露茜尔主动勾引的莉娅。
    莉娅想到这里，呼吸忽然变得粗重了起来，“露茜尔……”
    露茜尔没有否定。
    良久，她咬了咬下唇，用余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爱丽丝。
    她答应过爱丽丝，要保护好莉娅。
    但是，这个约定，已经被她糟践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价值观就发生了变化，她不禁扪心自问，自己以前是如此下作的女人吗？
    就算她自认为自己的心智不会被魔族的调教所影响。
    但这样的改变就是在悄无声息地发生。
    她的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些被魔族侵犯的篝火村村民们。
    那个自愿成为猎壶花苗床的苏珊娜。
    露茜尔曾经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向魔物摇尾乞怜的苏珊娜，并且不屑地认为自己不会走到那一步。
    但是，真的如此吗？
    当然，她可以说是魔族的错，是魔族改造了她的身体，动摇了她的意志。
    她也可以说是莉娅先向她献吻，是莉娅先主动勾引的她。
    但是，无论如何，莉娅是小孩子，而她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就算小孩子犯了错，作为大人，心智成熟的她是不是应该跟着错下去呢？
    无论用多么狡猾的话来辩解，错就是错。
    莉娜说的是对的，她就是一头胡乱勾引人的闷骚母猪，是她主动撅起屁股勾引莉娅，求她来肏自己。
    而做了这种龌龊之事的她，竟然还有脸出现在爱丽丝与莉娅的面前。
    露茜尔直到被莉娜点醒之后才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此前，她仿佛都在自欺欺人，自我麻痹，每天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沉浸在肉欲之中，逃避这些事情。
    啊……她是何等的恬不知耻。
    就连最下贱的娼妇都还有最基本的道德，不会对身边的孩子出手。
    她连娼妇都不如。
    什么骑士。
    什么炎魔。
    她谁也不是，分明就是一头下贱的发情母猪。
    想到这里，露茜尔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低声说道，“对不起……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