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是灰飞烟灭的星盗战舰,还有被荆棘笼罩的翠鸟星。
……原来林涧是去前线了啊。
那么危险,难怪不能说。
谢岫白打起点精神,心说自己真是心思太重了,林涧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就一个人乱七八糟想了这么多,要是说出来,说不定连林涧都要觉得腻歪,还是省省吧。
这天,他半个月来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他调整好心态,让自己正常一点,别跟个粘人精一样,要知道伴侣也是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
就这样,他又等了半个月。
林涧的通讯还是打不通。
——万一是受伤了呢?呸,他在想什么,一定是还在扫尾,有些任务是有保密需求的,暂时联系不上也不算什么。
再十天,还是没有音信。
高考完一个月,林涧没有回来。
一直到高考成绩出来,林涧还是没有回来。
谢岫白终于找不到理由安慰自己了。
他木然地拿着自己的成绩,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不认识上面的数字。
他用了很久才把那几个简单的数字输入大脑。
哦,联邦第九。他想。
和林涧当初考出来的名次一模一样。
这成绩的可怕就不多说了,总之,成绩出来的当天,他学校里的老师全都轰动了,当天晚上,连校长都亲自上门来拜访。
谢岫白强撑着和他们寒暄。
好不容易送走这批,又接到首都星上几位老师的通讯。
他昏昏沉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机械地感谢。
第二天,阿邦来祝贺他考了个好成绩,一进门就吓了一跳,看着他张大嘴:“谢哥,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谢岫白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什么,缓缓地垂落下去。
阿邦环视四周,终于发现了不对:“林哥呢?说起来那天他好像就没来,他去哪了?”
这人天生神经比铁杵粗,又被小学数学折磨疯了,消息还不如莉娜一个高考的人灵通,浑然不知林涧家里出了什么事。
谢岫白嗓音干哑:“不知道。”
“啊?”阿邦不解。
谢岫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视线空洞麻木,“他走了。”
“去哪了啊?”
“不知道,”谢岫白说,“我找不到他。”
阿邦这才意识到什么,小心地问:“他是不是去他爹那边了,你去问过了吗?”
“联邦的军队换防了。”
高考完他就去找过,可惜那会儿人已经走了。
白沙星的医疗条件太差,林誉伤势反复,已经提前转回首都星去了,他的嫡系也跟着他一起离开。
驻扎在那里的新将领不认识他,听他说认识林涧,客客气气让他留了个信息,只说要是联系上那边,会把他的话转告给林涧。
至于林涧做什么去了,现在在哪,他们也不知道。
谢岫白看得出来,他只是不想说。
也对,两人素不相识,对方不可能信任他。
他想说他不只是认识林涧,他还是林涧的男朋友。
但是那又如何呢?
对方还是不会告诉他。
他只能点头说麻烦了,然后回来继续等。
阿邦榨干了他不多的一点智商,“那……那个李老头呢?他不是林哥老师吗,他知道点什么吗?”
谢岫白哑声说:“他也不知道。”
李沉瀚自己还急得上火呢,哪来消息给他。
这几天再去,连人都不见踪影了。
问邻居,只说是他哪个朋友出了事,好像是去世了,老头连行李都没收拾,急匆匆赶去吊唁。
至于是哪个朋友,邻居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阿邦抓耳挠腮,但他和林涧熟也不熟,绞尽脑汁,也只想出这两个人,再多他也不知道了。
他只能安慰谢岫白:“说不定是真的有事呢?”
谢岫白没说话。
他也是这会儿才发现他和林涧的联系有多单薄,他知道林涧的家人,林涧的朋友,但他也只是知道而已,没有联系方式,以至于这会儿就算想问,也找不到途径。
考生报名通道开了,他没有犹豫,选择了和林涧一样的学校。
不管怎么样。
至少……他得问一问。
林涧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让他这样音信全无。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直等,等到报名通道关闭。
没有等到林涧,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发蓝眸的青年穿着讲究华贵,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踏入这间屋子的时候,整个房间仿佛都亮了起来。
“我是斐·西斯特。”青年脱下雪白的长手套,朝他递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白皙面容精致绝美,眼眸弯弯,“韩魏新娶的妻子。”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谢岫白没接他的手,只是冷淡地说:“我不认识什么韩魏。”
“不认识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死了,”斐眼神里的笑意真切了一点,是真的为这件事感到愉悦,“你是他唯一的孩子,也就是韩家唯一的继承人。”
“我没兴趣。”谢岫白还是冷硬地拒绝。
斐看了他两秒,笑容不变,慢条斯理地说:“你大概还不清楚,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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