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周千岐伸手抚额，“又来……”
    时玥的眼睛还需要静养来恢复，外头阳光强烈，让人睁不开眼。
    周千岐将窗帘关上，把小灯打开，才走向卫生间门。
    时玥洗了个脸，周千岐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子里的她，黑眸充满纠结和哀怨。
    “早上好。”时玥张嘴打招呼。
    周千岐耷拉着眼皮，吐出牙膏沫子，“……早。”
    然后时玥点点头，转头就走。
    “……”
    什么是相敬如宾，这就是！
    她在护肤的时候，周千岐把一张俊脸也凑过来，“给我也涂一点？”
    往常他也经常干这种事，她会温温柔柔地在他脸上将护肤品晕开。
    但是今天他再把脸放在她面前，她啪啪拍打着，声音都响亮很多。
    就涂个水乳的功夫，他那小白脸已经被拍红。
    周千岐眼皮抽搐，手掌扣着她后脑勺，强硬地往她唇上啄一口。
    她也不反抗，还自我说服自己，“看着看着，就会习惯的。”
    周千岐：“谢谢你还想着要习惯我，而不是闹离婚。”
    时玥：“……”
    有过这样的打算。
    她一露出这个眼神，周千岐又往她脸上啄一口，磨牙切齿地说，“你敢试试？”
    时玥摇头，“试什么呀？我才不离婚呢，别瞎说。”
    周千岐听罢，又亲她一口，才笑着离开。
    时玥将他送走后，也去了书房。
    她并不是无所事事，哪怕是她之前住院的时候，张副董也天天找她唠嗑。
    张副董本来是退休的年纪，这段时间门他不得不扛起大旗，累得那叫身心交瘁，所以他知道时玥眼睛能恢复后，就有意无意地给她洗脑。
    “你就跟你父亲一样，聪明又大胆，敢于冒险，多少商业巨擘都是从你这样成长起来的。”
    “你看看，你这策划做得多漂亮，我就没见过哪个小家伙有这样的能耐。”
    “果然是天赋异禀，集团里就没几个跟你一样这么有全局观！”
    “玥玥，你这分析太好了，我完全挑不出错处，要不你先来集团试试水？”
    ……
    于是时玥就在不知不觉间门接触越来越多的集团事务。
    蒋家的书房装修偏向古典风格，书架上的老物件都是蒋父喜欢把玩的。
    因为三天两头就有人打扫，也看不到半点灰尘。
    时玥走进这扇门，感觉到内心如同海浪般翻涌。
    原主在相继失去所有亲人后，最后悔的事情其实还是没有好好跟他们学习管理，没有成为让他们骄傲的孩子。
    时玥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
    视频的那头，张副董端着茶，看着她这边，“玥玥啊，你出院了？”
    时玥点头，“是的。”
    “跟你说正事吧，你上次提到的那个股东，我调查过，他果然是阎奕然安排的人，还抢过不少集团的业务。”
    “那张爷爷打算怎么做？”
    “最近集团内部不稳定，我打算等你眼睛彻底好转，过来任职的时候再开股东大会，到时候再将他除名。”
    “好。”时玥点头，“我任哪个职？”
    张副董见她面容平静，眼神坚定，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他以前还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老蒋的孙女倒还挺像他的。
    “在那之前，你需要做一件事。”张副董说，“算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设置的一个考验。”
    时玥笑了笑，“好。”
    张副董没想到她这么爽快，而且底气满满，他放下茶杯，问道，“知道我们旗下的东江营养品公司吗？”
    时玥点点头，“东江专注婴幼儿产品，不过业绩逐年下降，最近几年，都是亏损得厉害。”
    同行竞争太大，而且新生儿数量也在减少，如果公司不主动创新改变，迟早是要玩完的。
    张副董：“那就看你能拯救到什么程度了。”
    时玥答应下来后，便把一份名单发给他，“这些人都是阎奕然安排在总部的，您看看吧。”
    她很肯定，她接手东江公司的事情，很快会传到阎奕然那里。
    得不到的就毁掉，这是阎奕然会做的事情。
    在短时间门里，她需要将阎奕然留下的那些人脉都拔掉，以免他继续给总部添乱。
    下午，周千岐回来一段时间门后，仍没有见时玥从书房出来，于是找陈姨问话，“她进去多久了？”
    “玥玥午休后就在书房，对哦，早上也是在书房来着，这会不会太劳累了？”
    听了陈姨的回话，周千岐皱眉，又来到书房前，敲响门。
    “玥玥？”
    他跟她约定，不会过问她公司的事情，但是她这样埋头苦干，他怎么能不担心？
    时玥没锁门，他直接开门进去。
    办公桌后，时玥抬头看过来，“你这么早回来？”
    “不回来还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陈姨说你一直在书房？你别不是对了一天的电脑？”
    时玥摇头，“没有，我就看一些资料，而且我知道要休息。”
    周千岐来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凝着她的眼睛一会儿，才放心，“先别看，出去院子走走。”
    时玥：“……哦。”
    周千岐牵着她离开，一不小心瞄到她桌上打印出来的文件，眼皮跳了跳，“东江？他们不会是想让你管这家公司吧？”
    时玥：“嗯，就是这家，说是给我的考验。”
    周千岐认真问她，“你想进入蒋氏集团吗？”
    “想啊。”时玥停顿一下，抬头看他，“我看着是一点野心都没有吗？”
    周千岐微微俯下身，专注看着她白皙漂亮的脸蛋，缓缓吐字，“野心我是看不到，我就是觉得有点……”
    时玥：“嗯？”
    周千岐：“有点好看。”
    时玥：“……”
    她嘴角抽搐，伸手推开他，“阎奕然还是股东，为了不让他卷土重来，我要把他的路都走了。”
    周千岐轻笑，“好，你要帮忙的话，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时玥开玩笑道：“你别老跟我抢标就行。”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周千岐还是不想她有太大的压力。
    东江公司的危机，也是行业的危机，国内出生率在下降是事实，她想要将偌大的公司救起来，只能去挖掘新赛道。
    这也是极其冒险的事情，她敢吗？
    “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周千岐还是没忍住，彻底忘记当初的约定。
    时玥指一下自己的脑子，“大概有想法，其实我以前就关注过这家子公司，我还听我爸爸跟爷爷谈过，但是那时候没放心上，总觉得跟我无关，现在我想好好把这家公司经营好。”
    她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
    周千岐从来不跟她提起以前的事情，就怕她想不开，如今她主动提起，反倒说明她已经可以从过去的阴影中迈出来。
    他伸手抱住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过不能太辛苦，需要我帮忙的，记得要说。”
    “好。”
    周千岐收紧手臂，像是叹息了一声，缓缓道，“蒋时玥，我喜欢你。”
    时玥微微讶异，他竟然也会这么直白？
    没听到时玥的回应，周千岐有些不自在，还有点着急，他在她腰间门掐一把，闷声问，“……你没听到？”
    时玥抬头，“我听到了。”
    周千岐不满，“你就这个态度？”
    时玥看着他，幽幽说道，“男人说喜欢，都是鬼话。”
    周千岐：“嗯？”
    她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
    蒋氏集团人事大变动的时候，阎奕然也第一时间门收到消息。
    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精准地知道他安排在总部的人，但是这的确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而且张副董那些老家伙，竟然铤而走险，想要任用蒋时玥。
    还让她接管业绩亏损的东江。
    东江是蒋父年轻时候从基层做起的地方，换做是阎奕然，的确有办法救起来，但是蒋时玥大学不过是在享乐，她脑子里能想出什么计策来？
    或许咱在周千岐在帮助她，但他不能一辈子都帮她，股东们不会买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