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氏那里回来,时辰还早,一时半会儿没有睡意,闲来无事,沉明昭便在院子里闲逛消食。
起了兴致,拿着剪子有一搭没一搭修剪院中的粉蕊,好好的名贵花卉教她剪得七零八落,看得墨雨眼皮直跳,正想着委婉阻止她辣手摧花的举动。
忽然沉明昭眼尖的瞅见一个人影,行色匆匆,忙拍了墨雨的手臂:“你看那贱人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要出去鬼混?”
墨雨无奈回她:“少爷,三少爷走的是正门。”而且也没有鬼鬼祟祟。
沉明昭才不管这个,当下拍板:“走,我们也跟上去。”
墨雨看了眼天色,夜幕渐渐压下来,几点星子闪烁其间,怕她又犯浑,劝道:“少爷,要不别去了,天都黑了。”
沉明昭气鼓鼓瞪她:“他去得,我去不得?”指不定能捏到沉彦的什么把柄,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说罢不管不顾丢了剪子快步往门口去了,墨雨拗不过她,只得追上去。
……
沉明昭一路跟着沉彦,最后到了附近的一家酒楼,转头对气喘吁吁的墨雨斩钉截铁说道:“你看,我就说他鬼混来了。”
刚要进去,墨雨拦了下:“少爷,您忘记啦,老爷不许您来这种地方,回头让老爷知道了,又要罚您。”
沉明昭想起吃板子的经历,瑟缩了下,嘴硬道:“沉彦也来了,我是来逮他的,爹怪不到我头上,再说了,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当下也不再顾虑,迈了进去,可人来人往的,哪里还见得沉彦的身影。
“都怨你拦我,这下跟丢了。”
她头回来这种场合,沉鸿煊管她管得严,虽对她百般宠溺,但也怕她沾染了不好的习性,将来把家底败光,毕竟日后沉家的家业都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这酒楼里人来人往,喧闹不已,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大堂中央有人在掷骰子玩,喝彩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角落偏僻处还有一对男女在吃嘴子,渡酒水。
“少爷,这地方不正经,我们赶紧出去吧。”墨雨一个劲催促。
沉明昭脸颊泛红,早就萌生了退却之意,当即点了点头,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个熟人。
是二堂哥沉焕,他正让人揪着衣领,脸颊脖子都涨的通红。
“你们在做什么!放开我二哥哥!”
那人转头看过来,眼神放肆在她身上扫过:“哟,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沉六爷。”
他看着有些邪气恣睢,沉明昭说完后就悔了,沉焕可比她高大结实多了,他都打不过,自己跑出来充什么大爷。
奇怪的是,那人听了她的话竟乖乖松手了,也没多余的话,拍拍沉焕的肩膀就走了,只是临走前那轻佻审视的眼神令她有点不舒服。
沉明昭走到沉焕跟前,迟疑道:“二哥哥,你没事吧?”
沉焕已经整理好了衣襟,一脸无谓摆摆手:“都是几个朋友闹着玩,当不得什么。”
“哦。”想起那人的话,她又问,“方才那人,他识得我?”
沉焕当即说了点奉承话:“就是生意上的朋友,全仰仗我们沉家过活,一早听过你的大名,知道未来沉家你做主,可不得恭恭敬敬唤上一声六爷,都盼着你将来照佛他们呢。”
“来,二哥哥带你找点乐子。”
沉明昭这人耳根子软,叫沉焕几句话哄得找不到北,整个人飘飘然,也忘了要回去的事,被沉焕拉到大堂中间才反应过来。
警惕地离远一步,捂紧了荷包:“二哥哥,你又赌!我可没钱借你了,大伯说你再赌就把你腿打断。”
“哪能啊,二哥哥是那种屡教不改的人么。”沉焕指了指正玩得兴起的那群人,道,“这叫掷状元筹,点数最大称状元,其次榜眼,再次是探花,读书人博个好彩头罢了,又不赌上身家,只随意给点添头就是了,你自己看,这些人可像赌坊里的人那般发狂斗狠?”
沉明昭没去过赌坊,自然不知道好赌的人是个什么模样,但她一眼看过去,里头还有几个眼熟的同窗,气氛热闹却不癫狂,倒真像他说的那么回事。
“如何?六弟可要试试手气?指不定就掷出个状元郎来了。”
沉明昭有点意动,眼睛频频往那桌上瞟,状元倒是不敢想,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是她一直被沉鸿煊拘着,鲜少有机会碰这些“不务正业”的玩意儿,一时新奇。
墨雨在一旁小声提醒:“少爷,您方才不是说要回了吗?”
“哎呀,这还早呢,爷们家的成日里憋屋里叫个什么事,难得出来一回,六弟你只管玩,输了算我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推拒,沉明昭犹犹豫豫伸出一根葱白手指:“那我就只玩一把。”
酒楼(100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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