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了月洞门,见怀中的小娘子还是沉默,石沧樵忍不住问:
「怎不问我那女人是谁?」
「爷的事,贱妾不敢多问。」
「我允许妳问。」
婉娘抿了下唇后道,「可贱妾还真是想不出有啥好问的。」
「怎说?」
「她是爷的救命恩人的女儿,贱妾知道此点就好了。」
「不问是怎样的救命恩人?」
「不管是怎样的救命恩人,曾经对爷有恩,那就是对贱妾有恩,至于恩大恩小都是恩。」
是故,她也会对那名女子以礼相待。
石沧樵深深望进婉娘的瞳眸。
婉娘下意识避开了。
「妳还是这么的小心翼翼。」
被看穿心思的婉娘眼帘微垂。
「只是觉得……那不是贱妾能过问之事,即便爷允了,也不该问。」
出嫁前,前婆婆就警告过了,后宅女人千万不要过问男人的事,少说少错,安静的待着就对了,就算受宠也不能恃宠而骄,尤其是在女眷众多的富贵人家,随时有可能说错一句话而被鄙弃。
现在的得宠对婉娘来说得来不易,因此她更是谨小慎微。
她不想失去他。
她无法想象再也见不到他的日子。
故她宁愿不问。
石沧樵随手推开旁边的一扇大门,那正是给主母住的大院落。
宽广的前院还休憩了一座凉亭,侧边挖了一潭鲤鱼池,上头栽种了莲花,夏末秋初,莲花已经凋谢,只剩荷叶。
石沧樵将她在凉亭放下。
凉亭围栏后设置了木质长椅,婉娘就坐在南侧的椅子上,倚靠着围栏,风徐徐吹来,她舒适的微瞇了眼。
这儿比小院子大了不知多少。
在小院子里,主屋就三个房间——前厅、起居室跟内寝。
大门旁的两间厢房分别是仓库跟粗使丫头的房间,小果等人则住在连接着内寝的耳房。
占地是后院中最窄小的,连个小厨房都没有。
「想住进这儿吗?」
婉娘闻言心一跳,双眸迅速睁开,摇头。
「没想过。」
「一次都没想过?」
「贱妾现在住的小院子已经非常舒适了。」笑容里没有半丝虚假,「光是房间就比何家还大呢。」
石沧樵想起她曾说过,以前在何家连安睡的房间都没有,而是直接席地而卧。
「那我若说,要让妳住进这儿来呢?」
婉娘面露惊恐之色,「爷……贱妾做错甚么了吗?」
石沧樵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提出这样的询问,难不成是他觉得她觊觎正妻之位?
她慌张地跪了下来。
「贱妾真的从不曾想过,况且……况且国有律法规定,妾室是不能扶正的,就算要扶正也得是出身良好的良家子女,贱妾是童养媳,属贱民,绝对不曾心存妄想。」
石沧樵抬起惊惶小脸。
「有但书,上缴黄金万两,就可扶正。」
国家国库虚空,啥能坑钱的律法都订得出来。
血色已是完全自婉娘脸上褪去。
「贱妾不值。」
石沧樵指头突然用力,婉娘疼得蹙紧秀眉。
「等妳哪日觉得自己值了,再告诉我。」
「爷?」
「起来吧,回小院子去。」
「是。」
婉娘急急忙忙站起,提起裙襬就要走。
「急啥,我还在这呢。」
婉娘回身困惑的看着他。
石沧樵伸了手过去,婉娘小心握上。
站在石沧樵身侧,婉娘不时偷偷觑看,烦恼自己的言行是何时被误会了。
会不会是最近自己的态度太过轻松随意了?
以后还是要拘谨自制一点,别忘了自己的身分才好。
「把三字经背给我听听。」石沧樵忽道。
婉娘连忙吞了口唾沫,深呼吸了口气后,流利的背出。
「不错。」石沧樵
HǎìㄒǎйɡSんμщμ(海棠書箼)·て0Μ点头称许。
「谢谢爷。」
「再继续努力下去,或许就值黄金万两了。」
「欸?」
站在小院子门口,石沧樵松开手来。
「进去休息吧,晚点过来主屋用饭。」
石沧樵转身朝来时方向走去。
婉娘傻愣在原处,脑袋一片空白。
妳值黄金万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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