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华脸色倏地冷了下来,“怎么回事?他手里握的那份……”程华一句话梗在嗓子眼里,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妈的,这只老狐狸,他是算准了我被他拿捏着不能怎么他,想跟我玩儿金蝉脱壳。”他恨恨道,“刘怀还说什么了?”
阿有说:“货明天下午就能到水运码头,刘怀问之后怎么安排?”
“安排?安排个屁!”
程华个子不高,体型还有点横向发展,又是个光头,气急败坏的模样像极了报废的羽毛球,看着十分滑稽。
“剩下的那些货绝对不能销毁。而且,咱们给出去的结构式是死了多少人换回来的?不能让腾纾德一个人独吞!”
程华略一琢磨,再度看向程昊,“昊哥,就这一回,你帮兄弟这个忙,我知道你手上不缺钱,瞧不上400万……”
程昊气定神闲晃晃手里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我是看不上那点钱,但我看得上其他的,如果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对那个万嘉豪动手,我或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是。”程华点点头,“万嘉豪是我找人动的手。因为……”
·
“你真的要自己过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刘怀还是有点担心。
“按照你说的,咱们要是敢提出来,三个人都别想活着,那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去偷。明天你和朱七跟着货一起走,就在你说的码头附近找个落脚的地方等我,如果三天之后我还没出现你们就立刻回京台。”
宗忻目光幽沉的看着他们俩人。
“没事,我会想办法脱身,不会死的,等回京台我一定先找你们报平安。”
刘怀犹豫半天,“那……那……那行吧,那个单子能不能拿到你也别太执着,咱们出来给人打工的,拿着几千块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你听我的,就别再把命搭进去了,没了新海城,还有皇秀、豪庭、罗马皇宫,饿不死咱们打工人,明白吗?”
宗忻点头,“我知道了。”
刘怀这个人确实不坏,老板让来收货就收货,老板不告诉他货是什么他也真的不问,钱不多拿事不多干。
说起来可能是最开始给他买包子的警察种下的善果,刘怀一直感念当初那三个救命包子的情分,对违法犯罪的事情不怎么接受,之前不想继续给顾客按摩,一是长相原因确实没人愿意点他。二是他也不想赚那个色|情|擦|边的钱。到仓库去每天干干出纳,什么人也不接触,摆摆货记记单子挺自在的。
从祠堂回来,朱七就一直抱着被砍掉手指的那只手发呆,什么话都不说,听到宗忻要主动留下,去腾纾德家里帮老板偷单子,他才机械地动了动脖子,看向宗忻。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不怎么说话的人,忽然动作僵硬的看着某个人,这要是胆儿小的,当场腿就吓软了。
宗忻迎着他投过来的目光豪不避让,问他:“七哥,怎么了?”
朱七挑眉,嗡嗡哝哝说了句什么,不太清楚,宗忻没听清。
刘怀忙解释了下,“他说让你小心点,前两年他来地龙村的时候,亲眼见到腾……德叔杀了个人,把尸体绑着大青石沉的水,他在池塘边上捡到了证件,那个被杀死的人是警察。”
宗忻面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
前两年是哪年?哪个局里有警员失踪或是报殉职吗?
看来,这个被腾纾德沉水的警察,他得让局里帮忙查一下。
这天晚上,三个人都没怎么睡好。
四喜来喊他们跟着出山的时候,大概有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已经去祠堂把800公斤的货抬走了。
刘怀和朱七收拾的整整齐齐下楼,四喜见只有他们俩人,那个看上去羸弱不堪的小白脸没下楼,开口问道:“跟你们一起的那个呢?”
“我刚要给你说。”刘怀拉过四喜硬塞了把钱给他,“他不舒服,上吐下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现在整个人都虚脱了爬不了山,我们想着村子有村子的规矩,到了时间我们就得走人,你看他实在是走不了,还得托你照顾照顾,等他好了你再送他出去行吗?”
四喜看着刘怀塞在他手里的钱,很为难。
“什么样了?我上去看看。”
“哎哟,躺床上起不来了,闹一整晚刚睡着。”刘怀忙拉住四喜,“先带我们跟上货吧,不然都走远了我和老七到哪去找?反正人在屋里睡觉,你等把我们俩送到再回来看吧,他又跑不了,都虚脱成那样了。”
四喜犹豫片刻。
“哎呀,他人生地不熟,又不像我和朱七来过好几趟,现在又病着,还能出什么问题啊?快点吧。”刘怀又催促一阵,“再晚那些货都抬山上去了。”
“行吧。”四喜把钱收起来,“等会儿我把你们送出去再回来看他。”
宗忻等他们离开,才走到厨房从通风窗往外看。
刘怀和朱七跟着四喜已经走远了。
另一边,祠堂大门开着,院子里只留两个人在收拾着。仿佛送走了人和货,整个地龙村都松了口气,那种防备和压抑感立刻淡了不少。
走之前,刘怀特地把腾纾德家指给他看过,梯田边上的二层小楼,前后左右都没有邻居,是个独户独院。从老炮家三楼,能清楚看到腾纾德家的院子里,一个年轻女人正在晾晒被子,旁边跟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一直在伸手跟女人要抱抱。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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