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又来了。看到草地上长出了绿草,树枝上发出了嫩芽,空气也柔柔的,到处充满着春天的气息。
每到春天,我总是想亲手种一棵植物。把一粒种子埋在泥土里,每天浇水、松土,等待着种子发芽,钻出地面。不管那是一颗什么植物的种子,一粒小麦、一颗绿豆、一粒花籽或者一粒草籽,只要能长出绿色的叶子就好。然后看着嫩绿的芽一天天长高,生出更多的绿叶,在阳光下茂盛地成长。如果这颗植物能够开花结果就更好了,鲜艳的花朵盛开着,摇曳着,蜜蜂蝴蝶前来飞舞。花瓣落了,会生出一个青青的果实,嫩绿的、泛着油光。果实越来越大,颜色也渐渐发红,掩映在绿叶之间。等果子成熟了,可以摘下来,品尝一下自己亲手种植出来的美味。即使不结果,也会结出种子,带来新的希望。
也许种下一粒种子,看到种子在自己的辛勤劳作下发芽、成长、开花结果,会让人有一种成就感。而看到亲手栽培的生命死亡,或落叶,会让人对生命有更深刻的理解。所以,亲手种一棵植物,使很多人都有的愿望,而且从小就有。
记得儿时,每到春天,姐姐就会买来凤仙花的种子,种在我家的院子里。在凤仙花发芽之后,姐姐就会用树枝之类的东西做一个简单的篱笆,围住那一片绿绿的凤仙花。为的是不让刨食的母鸡来破坏。有时候买来的种子没有发芽,姐姐就会去邻居家移来几颗,嫩绿的叶子、半透明的颈,为了不破坏凤仙花的根,下面还带着一块泥土,然后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挖几个小坑,栽下去。在姐姐的辛勤养育下,凤仙花长的很快,高高的。等到秋天,凤仙花就会开出或粉色或红色的花朵。姐姐把凤仙花的花瓣摘下来,捣碎成糊状,在每一个指甲上覆盖一块这种凤仙花的花朵做成的糊糊,用塑料纸包好,再用线缠住。然后美美地睡一觉,第二天早晨把包在指甲上的塑料纸拨开,指甲和半个手指头都变红了。姐姐就会无比的高兴,小姐妹们还在一起比较看谁的指甲更红一些。凤仙花满足了姐姐的爱美之心,因此姐姐每年都要种一些。
小时候除了凤仙花是姐姐经常种的花以外,还有一种死不了花。死不了的叶子圆鼓鼓的,开出的花却很漂亮。死不了最出奇的就是其惊人的生命力。随便掐下一截,轻轻地按在泥土里,它就能顽强地活下来。在院子的一角、在墙根底下、在高高的墙头,死不了都能生根、发芽、开花。因此,在贫瘠的农村,死不了是最常见的花。虽然它一点也不名贵,连名字都那么随意、卑微,但是它却开出美丽的花朵。
爷爷奶奶也会在春天种下几粒北瓜的种子。等种子发芽了,在一旁插一根竹竿,北瓜的秧子就爬着竹竿生长,最后长到了房顶上。北瓜的叶子很大,叶子上还有很多的绒毛。秧子上还长出很多的须,弯弯曲曲、打着卷,像手一样抓住竹竿、攀住砖墙。北瓜的花是黄色的,大大的,等花落了,就会结出很小很小的北瓜。北瓜的生长速度是惊人的,没多久就很长了,吊在瓜秧上,或者卧在房顶上。等到北瓜成熟了,摘下来,切成一块一块的,熬饭时放进去。熬出来的瓜饭黄黄的、甜甜的,好吃极了。
儿时去地里割草,有时候能在麦苗的中间发现桃树和杏树的幼苗。大概是人们吃了桃子和杏,把桃核、杏核随手扔在自家的粪坑里,然后被运送到了庄稼地里。桃核、杏核厚厚的壳被沤烂了,便发芽了。桃树苗的叶子长长的,而杏树苗的叶子近似圆形,在地里格外显眼。每当发现了桃树苗、杏树苗,便像发现了什么宝贝,用小铲子轻轻地在挖出来,尽量多带一些泥土,然后放在盛满绿草的箩头里。回家后,在院子里找一个地方,挖坑栽下。然后再用砖头围起来,防止母鸡还有调皮的小孩来破坏。看到那小小的树苗,就幻想着树苗长成大树,结出很多的桃、杏,尽情地吃,不用花钱。但是没有一棵桃树苗、杏树苗能够长大。看来想培养出一棵大树是很难的。
我家原来有一棵很大很粗很高的椿树,据说是我姑姑出生栽的。想到椿树和我姑姑,想起姑姑和椿树一起成长,一起成才,感觉种一棵大树真的是一个伟大的工程。相对于花花草草,栽培一棵参天大树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需要人们投入更多的辛勤劳动。因此,我看到每一棵大树都肃然起敬。想起小学时,老师让我们在假期去搜集各种树的种子,开学了种在学校后面操场旁边的一块空地里。等我们小学毕业时,那里已经是一片密密的小树林了。随即我们毕业了,升入了初中。不知那些小树苗有多少长成了大树?
有一年,妻子单位组织去公园里种树,说是谁种下的树苗就会在树苗上挂上自己孩子的名字,让孩子和树苗一起茁壮成长。很好的主意,去种树的人都很卖力,我的手都起泡了。可是种完了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公园改建,不知道那些树苗被移栽到哪里了。看到女儿茁壮地成长,常常想那些树苗可好?
现在住在小区里,是没有自己的一块土地可以种树的。我曾想在阳台上摆一个大缸,里面是肥沃的泥土。在里面种上一棵植物。还曾经把一个小葫芦弄开拿出里面的籽,想象着把葫芦籽种在大缸里,发芽、长大,让葫芦的秧子爬满整个阳台。满是绿色。等到秋天,一个个小葫芦挂在秧子上,多么美妙啊。可是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
但是,这个愿望还在心里。
春天想种一棵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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