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亡空国!天不亡空国!”
然后,他倏地旁边自己曾经的长史,问道:“许乐兄,你说,这是不是?”
许乐多日来阴郁的心情也因为这唯一的好消息,消去了一大半,他淡淡笑了,但回答这个问题时,却是异常坚定。
“是。”
“好!好!这孩子,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庞隐的话语微微有些癫狂。
他复又看向婴孩,像是嘱托,又像是诅咒。
“为了空国,为了您的母亲,您一定要杀回徐国!”
婴孩眨了眨眼,在庞隐的面前,滴溜溜地转了下眼珠子,对着他翻了个毫不顾及的白眼。
庞隐的思绪卡壳了一瞬。
随后乐观地想:这定是他恍惚,看错了。
第2章 边陲小国
徐国,西处某处边陲诸侯封地。
刚过冬季,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放眼望去,一马平川,全是枯黄的草地,间或可能看见几处丘壑,丘壑被密密麻麻一层鹅黄色的枯草覆盖,与早春融为一体。
“踏踏踏”,三声马蹄,自丘壑那头蜿蜒处由远而近,两位风华正茂的男子,骑着两匹骏马,疾驰而来。
突然,一男子骑在马上,拿出弓箭,快速从背后掏出箭矢。
他拉满弓弦,如同一轮弯月,手指微动,那置于弓箭之上的羽毛箭尾已经急速向前,射进了前方那正欲对一家平民百姓动手的野蛮外族人的胸腔之中。
那光裸着左肩,穿着皮裘的粗壮大汉,瞬间僵直了身体,瞳孔瞪得老大,手中的大刀应声落在冰冷的草地之上。
其余几个外族人因着这一变故一愣,被浓密毛发遮盖的脸颊瞬间看向了那箭矢射过来的方向。
只见一前一后两位骑着骏马的男子,看相貌都还很年轻。
前面那射中他们同伙的男子上身是一件颈瘦的黑色外衫,衣袖被护腕牢牢固定,而下/身则是合裆裤,脚穿的是皮革制的靴子,一看便是习武之人的打扮。
他一身伟岸正气,剑眉星目,漆黑的眼眸坚毅果决,看起来便不好招惹。
至于另外一位靠后的男子,则一身白色大氅,对襟长袖、系带因为骑马的动作随风飘荡,样式虽然简单,却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穿的。
这几位外族男子一时拿不定主意,叽叽歪歪说了好一会话,终于做了决定。
其中一人当即放了手中的妇孺,转身就朝着那残害了他们同伴的黑衣男子冲去。
黑衣男子已经重新又拉满了弓箭,这一次,他直接用了三根箭矢,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箭矢再次以破竹之势,“嗖嗖嗖”向前朝着那些个外族男子飞去。
下一瞬,痛呼声、惨叫声,在这平原之上不断响起。
像是终于明白了眼前的男子并不好招惹,其余还活着的外族男子又叽叽咕咕地互相喊了几声,咬牙切齿地抛下同伴的尸体连滚带爬地跑了。
黑衣男子再次掏出手中的弓箭,正欲再射,却听身后的白衣男子高声道:“奕则哥,罢了,他们已经逃出了羊家地界之外,不归我们管辖,不好再动手了。”
被唤作奕则的黑衣男子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垂眸收下了自己手中的箭矢,重新放入了自己身后的竹筒之中。
那老弱妇孺三人受了惊吓,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眼中皆是惧意。
徐奕则翻身下马,牵着马绳快步走到几人面前,蹙眉打量了一番。
这些人,倒也不像是他们羊家地界的人。
徐奕则身后的白衣男子也已经下了马,他的表情柔和,相比徐奕则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看起来稍微好说话些。
这些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其中一位老人,大约是他们家的长辈,立刻跪拜在地,哭喊。“多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
“老人家,请起,请起,莫要折煞晚辈了。”
徐奕则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衣男子,揶揄道:“羊笺,看他们这样,倒像是我们才是那几个外族大汉,专门来抢他们的。”
“不敢、不敢。”老人家大约的确是怕徐奕则这个凶神恶煞,赶忙连连摇头,“只是恩公满身贵气,我们这些人,不敢脏了恩公们的眼。”
“啧,麻烦。”徐奕则嫌弃地挥了挥手,对着羊笺道:“这事我不管,你看着办吧,毕竟也是你要管这劳什子闲事!”
说完,他牵着马大踏步就往回走,离远了些,才堪堪停下,照料起了自己的爱马。
老人家偷偷看了一眼这凶神恶煞般的年轻人,只觉对方对自己的马倒是爱护有爱,眉宇间都少了一丝凶意。
他料想那人救了他们这些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气质稍微凶悍了些,威压凌厉,令人承受不住。
那黑衣男子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打量,闲闲地瞥了这边一眼,老人家倏地低头,不敢再看了。
他只是对着眼前看起来更为和煦温柔的公子哭诉道:“小人的确不是羊家封地的人,只是小人老家那发了洪水,现在为了讨个生活,只能举家搬迁到此,只是没有想到,半路竟然遇到了那些土匪……”
说道此,他赶紧拉扯着身边还傻傻站着的其他家人跪下来,叮嘱道:“赶紧叩谢恩公,是这位大人救了我们的命。”
妇孺两个人懵懂,一双眼睛中诚惶诚恐,却是只能跟着老人家的要求来。“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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