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丞相典韦耳边说着悄悄话,但以他如此大的官职,一举一动都受人注意。
有些大臣不免交头接耳。“是啊,是啊,不知陛下今日……”
“本官最近积了许多折子,等着陛下来商议,哎……”
“你们这些文官叽叽呱呱地也太麻烦了些,陛下也不是没有处理折子,你这文官把折子直接呈给陛下,自是会处理,何必等这些时候。”唱反调的是李太尉,便也是李纯渊的父亲李兴平。
他长相精神,虽然已是五十岁高龄,却依旧健朗,相比其他文官倒是显得更加精神年轻。
那文官其实也就刚刚过不惑之年,却看起来比李太尉老上不止一岁。
“……国相,您可不能这般说,您带兵打仗自然不懂我们这些文官需要考虑的东西,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若伤了国基根本,可是我们这些为臣的错了。”
李太尉爽朗一笑。“皇帝这几日也未曾敷衍各位大臣呈上去的折子吧,这点,你们也得承认。”
“……这……”
这的确还得承认,只是大臣依旧不满于皇帝没有亲自上朝。
三日的时间,再加上三日前皇帝那死气升腾的脸,朝中大臣哪能不加以猜测?
他们惶惑不安,就差一个结果。
典韦站在原地,不曾回复大臣的问题,一双眼睛紧闭着,波澜不惊的脸上倒是显得稍许不伦不类了。
“皇上驾到——!”
御前太监一声尖锐的喊声,立刻让底下乌泱泱一片大臣全部噤声。
仪寕宫寂静得稍显可怕。
立于御下的摄政王,低眉顺目,好似最忠心的臣子,仪态全然挑不出错。
低调的,以黑为上衣,红为下衣的冕服尾摆从御前经过,一群大臣眼观鼻鼻观心,皆是耐心等候。
以此来看,这皇上倒也的确没出什么问题。
如同石头重重落地,许多大臣心中的忐忑不免消散了一些,多日的愁云消散,拨云见青天。
“吾皇万岁!”
“平身。”
雄浑精练的一个词,竟是令在场的大臣后背发了寒。
有心神不稳者,甚至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们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是矗立在御下,垂眼不动声色,但却一直在用余光去偷瞄那御座上的皇上。
可他们这个角度,却不过只能看见皇上的赤舄,最多再多看下冕服的暗灰色裳。
暗暗心惊之下,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惊讶与不解。
御座上的晗绪帝却又再度开口了。“昨日摄政王突然深夜造访金銮殿,说大臣们有要事需要呈给我,怎么现又没了动静?”
声音低沉,充满了力量,细听还是以前的那道熟悉的嗓音,但又觉得有哪些不同。
这话,莫不是别有深意?
大臣们心头不免猜测。
是在责怪摄政王深夜造访后宫,亦或者是在传达某种信号?
典韦微微抬了下眼皮,本来苍老,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多了些不一样的色彩来。
只是藏得太深,一时察觉不到他的意图。
御座上的皇帝竟是在此刻朗声笑了下,随即道:“朕身体痊愈,心情大好,每人快给朕奏个百千奏折,好让朕一展拳脚,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这皇帝,莫不是疯了?
可知百千奏折,一篇奏折少则几千字,多则万字,是要累死他们大臣,还是要累死皇帝自己?!
躲在暗处偷看的李纯渊无奈扶额,“这呆子。”
昨日光给他讲这朝中局势了,竟是忘记给他看本奏折先适应下,这可着实让人头疼。
第10章 怒摔奏折
御下安静得可怕,徐奕则淡然一笑,见自己的威慑效果已经达到,不免得意地朝着暗处瞥了眼。
暗处站在个人,自是李纯渊。
此刻的李纯渊,对着他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责怪。
徐奕则:……有点秃然。
全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还未曾仔细思考,就听御座之下,有人扬声道:“臣,有本要奏。”
“呈上来。”徐奕则颔首,而旁边的御前太监立刻就从御史大夫车稷手上,将那本奏折拿给了徐奕则。
当那厚厚一叠奏折到了徐奕则的手中,沉重的分量终于令徐奕则恍然理解了刚刚在暗处李纯渊那满脸无奈与指责之下,所藏的隐晦深意。
就、就有点后悔……
硬着头皮,徐奕则翻开了那本奏折,才刚刚看了个开头,便直觉头大。
前世之时,徐奕则从中学便已经辍学开始混社会,简单来说就是个大老粗,再加上应试教育之下,语文也就学了个大概,哪能看得明白?
虽说穿越之后,他便已经从小按照这个朝代的要求努力学习过了,但所学自是比不上这些朝中满腹经纶的大臣。
偏偏这第一次来的奏折,从一段就在讲一堆前朝一大堆君子的例子,看起来索然无味不说,还愣是找不着一点重点。
当真是形散,神也散。
胡乱快速阅读了三段,徐奕则直接就把这奏折给扔了,好巧不巧,当真是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那御使大夫车稷的面前。
车稷哪能明白这皇帝为何突然发难,赶忙跪下去,“咚”,撞击声像是碎了骨头,听得人头皮发麻。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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