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甚至比唐菲还紧张。
    唐菲还有幸福酒店和灵能狂潮的存货，失败一次还有机会爬起来。
    她们是孤注一掷。
    “我们做的决定对不对，就看播出效果了，我牺牲了钱，只求宝贝你能出头，希望我没看错人。”钟母手里还转着佛珠，念念菩萨保佑，从不礼佛的人，临时抱佛脚了。
    钟雪低着头，她咬着嘴角小声道：“妈，如果不行，我不做明星也没事。”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妈以前想当明星还没门路，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会说丧气话。
    十几岁的女孩，要朝气蓬勃一点，要有进取心，别哭丧着脸了。”钟母语调一急，钟雪就不敢再讲。
    她煎熬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母亲全部心思都在收视上，她再度低下了头。
    钟雪是个没主见的人，或者说她是个从小被剥夺了主见的人。
    她知道母亲有演员梦，当年考上了首都影视学院，就因为高考分不错，超出了正常的本科线，被人冒名顶替，她自己没被录取，也没钱复读只能嫁人，与梦想失之交臂。
    现在她妈妈和爸爸创业成功了，她妈妈就将未完成的梦想放到了她身上。
    但她很抗拒，她艺考故意考砸，可能是这辈子做的最大的反抗了。
    她根本想不到，艺考失败后，母亲会选择砸钱来争一个机会。
    罢演，不用心，然后看着家里的心血付之东流？
    她还做不到这么狠。
    于是她矛盾的煎熬着。
    她很讨厌在人群里受人关注。
    她想做个没人看到，自在的人。
    从小被管束的她，最向往的就是有一天脱离母亲和家庭，自己做自己的事。
    但做明星，她妈成了她的经纪人，可以预见未来的很长的时间里，她都必须要这么过下去了。
    她觉得难受，很憋闷，好像永远脱离不了这个环境，滋生的丝丝绝望无处倾诉。
    她说了，别人也只会说她矫情，说她不珍惜，她妈妈多好，姐妹们都很羡慕。
    甚至她想过思翠传无法播出，播出没有反响，那时候她就好了，但看到她妈妈的付出与剧组几百人的心血和盼望，她就觉得这样的想法又太自私。
    钟雪觉得呼吸困难，不敢看一眼剧也不敢看一眼收视。
    段风的饰演者朱潇也坐在家里看电视，一边与他的经纪人红姐视频。
    “小潇，春晚的节目被刷了，你上不了了。
    哎，这一次思翠传的播出效果就是你的唯一机会了。
    它决定了你明年接剧的制作水平，决定你在公司享受到的资源评级。
    同学，亲友，该做的宣传要做。
    早知道当初让你和唐菲多接触点，昨天我去时间文化沟通，小周总直接说唐菲要拍戏，所有宣传都不参加，和你微博互动营销一下cp都不肯。
    不就是看不上我们吗？要是你上了春晚，他们还敢怎么说？真是拜高踩低，小潇，你必须红起来，不然谁都看不起你。”
    朱潇听完后脸色不那么好看，他和唐菲断绝联系是经纪人要求的，谁也想不到，那个被耀辉封杀的小明星，会遇到时间文化，会被一个公司集中所有资源全力捧。
    现在经纪人又要去贴人家，话里话外都是他不如唐菲的意思。
    现在唐菲是剧的主扛，他是配角。
    凭他的演技和唐菲比，多么不公平。
    有公司力捧的人就是不一样。
    “红姐，算了，不营销就不营销，凭我自己的能力，我相信会有观众喜欢我的。”朱潇心里还有一口气，他要争的这口气是凭剧中表现收货粉丝。
    “怎么能算了，唐菲现在的热度多高？你绑着她营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比你慢慢演剧获得的关注多几百倍。
    我再去沟通，剧还长着呢，磨也要磨到！我不信他们不眼馋cp粉。”
    朱潇脸色通红，不肯出声，无声的抵抗。
    “小潇，别管你的自尊了，只要红了，所有黑历史都不是问题，炒作营销就更不算什么了。你看唐菲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一向拎得清，应该知道怎么做。”
    电视里在跳动着思翠传的剧情，但朱潇和钟雪都看不进去了。
    收视的数据与电视画面都从眼前过去，进不到心里。
    随着思翠传播出，实时收视出来，惊掉了所有人的眼镜！
    预测的和真实播出后的收视差太远了！
    原本预测高开低走？高开平走？
    完全错误！
    他们还是太看得起网络数据和网络热度了。
    直播收视观众和活跃网络人群的交叉太少了。
    在网上火上天的唐菲，随便一个消息就有几十万转发的热度女王，在电视市场表现一般。
    思翠传起步只有0.7，比九点多的综艺低了0.3，比昨天大结局的剧低了0.4，预测的业内们只觉得脸好疼。
    “线上线下真的不一样，唐菲还没能打破中间的界限。”
    业界的分析里也觉得唐菲终于不是玄学了，这是很正常的收视起步。
    “看来五年没播剧，唐菲在电视观众那里没有号召力，这个起步太一般了，和她热度不匹配。”
    “其实算不错了，正常接档都会低一点，首播不能和大结局比，预测的时候，大家过于乐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