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偏头望着顾庭柯,眸中笑意淡淡,可脚掌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伸出,白色球鞋缠住西装袜,沿着那段踝骨轻轻打磨,腰腹在转身的时候侧了下,正好贴在顾庭柯身前,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他的怀里。
腰身随着被手腕的起落带着轻轻晃动,青柠被捣碎的汁液飞溅在透明的杯壁,时栖几乎能分明地感受到顾庭柯身体的变化,可却在此刻手指一松轻飘飘地撤离:“刚刚没太学会,现在应该差不多?”
顾庭柯当然知道他说的并不是手上的这只青柠。
刚刚那种预支的“惩罚”不算。
现在还差不多。
时栖撩起眼皮,靠在吧台自上而下地扫了他一眼,眸中带着几分淡笑:“困吗?要不要现在回去休息一会儿?”
之前带他去更衣室的仇,居然到现在还记着。
顾庭柯的喉结滚动了下,时栖对他有种致命的诱惑力,更何况是现在的样子——这种懒散又撩人的样子,顾庭柯都可以想象到他在酒吧里有多受欢迎。
轻轻地扯了扯领口,顾庭柯努力将画面驱逐出去,抑制住想要将人现在拉走的冲动。
时栖说得对,这才叫惩罚。
“不用。”好在顾庭柯的西装裤还算宽松,他绕步来到桌前,“给你调完这杯酒吧。”
既然他想罚,那就让他罚着。
顾庭柯手掌一翻,将摇壶中晃好的朗姆酒往杯中一倒,又抬手打开另一瓶。
橙汁覆盖在莓桃汁的上面,在透明的柯林杯里呈现出一种落日般的由橙到红的渐变色泽,青柠汁最后加入增味,顾庭柯将调好的酒推到时栖面前。
“好漂亮。”时栖挑眉笑了下,“叫什么名字?”
顾庭柯屈指在杯壁上弹了下,红色的气泡上升形成一道弯曲的线,逐渐划过大片橙色,静止七秒,大红色穿透那道橙,曲线漫开成一只飞鸟的形状,顾庭柯注视着时栖的眼眸,轻声道:
“日落七年。”
*
时栖怀疑顾庭柯小时候考试应该作过弊。
太奸诈了,明明回合进入到午夜场却在这里打温情牌——顾庭柯当然知道时栖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
所以那杯酒喝完就将人放回了房间,时栖拎着给夏鸥和许乔的蛋糕往红方那边走。
时栖没有在镜头前过生日的意思,一是这种兴师动众的人情本就很难偿还,他的生日收了礼物,那就还要去别人的生日挨个将礼物送回去。二是一般人听到他的生日就会想到他的名字——虽然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时栖并不喜欢。
对于那些在幸福里长大的孩子,就算是叫一一二二当然也可以一笑而过,但已经匮乏的,不想在名字上再被人说一次随便。
可是顾庭柯说……
顾庭柯说,栖者息也。
想起那杯酒跃出的晚霞中的飞鸟。
刚刚清甜的橙香好像在缓慢地渗入肺腑。
时栖的手指握紧蛋糕的纸袋,在摄像照不到的地方,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抬手推开卧室的门,夏鸥和许乔似乎已经准备休息了,今天的重点在约会,摄像也便没有久待,拍个熄灯视频就退出去关了门。
房门咔嚓一声被关上,夏鸥起身拉上窗帘,时栖刚把小蛋糕放到桌上。
砰得一声,有彩带飞到他的身上。
“生日快乐!”
“suprise!”原本关着的灯被重新打开,夏鸥拿着礼花炮来到时栖的面前:“生日快乐啊七七!”
“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
“许哥说的,”夏鸥笑道,“他还说不跟节目组可能是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我们就偷偷给你过啦!”
其实这样夏鸥反倒更高兴,所有人一起过的话,光那几个蓝方就已经够时栖应付了。
现在在红方房间里,许乔不温不火,时栖就是他一个人的。
彩带挂在头发上,时栖稍稍偏了下头,望了正端着蛋糕的许乔一眼。
沈听泽能猜到的事情,许乔一向聪明情商又高,能看出来也不奇怪。
但是他跟夏鸥说没有声张……
“谢谢许哥。”
许乔跟着笑了下:“那看来我应该没有猜错?”
“喜欢吃橘子,对吧?”
他将柜子中的蛋糕摆在桌上,丝带刚刚打开,时栖就闻到浓郁的柑橘气息。
夏鸥趁着这个机会过来送礼物,为了迷惑摄像,他还穿着一身领口敞开的丝绸睡衣,礼盒上的丝带和衣服是一个色系,夏鸥往前一递,袖口跟着滑落一段:“要不要拆开看看?”
礼盒掀开,里面是一件西服,和当初夏鸥画上的一样——正红色双排扣创驳领西装,领口稍低,胸前的位置还带着一只翅膀张开的飞鸟胸针。
夏鸥本意是想将自己的名字带着时栖的胸口上,设计师做什么的时候总会掺杂自己的理念,夏鸥一想到时栖会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就觉得莫名兴奋。
“之前还没见过你穿西装,”夏鸥的锁骨露出一段,脖颈被热气蒸得微微发红,“但是觉得你穿红色应该很好看。”
不知道时栖之前没有过西装,如果没有,那这个应该就是时栖的第一套西服。
脑海中开始浮现时栖穿上它的样子,夏鸥很轻地摩挲了一下手腕。
时栖不是没有定制过西服,如果夏鸥是业内知名的独立设计师的话,这件衣服的价格应该不在少数。
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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