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胖哥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这才半小时，该不能是陈校长吧？
    “来了！”
    打开门一看，可不就是他嘛！
    老陈脸色微红，稍微还有点喘气没有平息，一头永远抹得油光水滑的头发此时也略微有点凌乱，满脸难抑的兴奋：“周导，打扰了！”
    “陈校长，您从学校过来的？”
    胖哥诧异道，小萌萌在他腿间不停的钻来钻去。
    “是啊，我接到您电话不就来了么。”
    “神速啊！唉瞧我，快请进！”
    胖哥上次是亲身体验过一次从家里开到京城影视学院的，不堵车的情况下都开了小五十分钟，老陈这车技去跑滴滴的话，那真是不得了啊！
    保姆见有客人来了，赶紧去泡茶了，胖哥一边搂住在自己怀里扭来扭曲像条鱼一般的女儿一边跟老陈聊着。
    “周导……”
    “陈校长您客气了，叫我小周就行了。”
    “哈哈，行，那周，呃，那你也别喊我陈校长了，多见外，叫我老陈就行！”
    “老陈老陈！”
    胖哥还没来得及说事，怀里的闺女就奶声奶气的叫开了，惹得陈同楷哈哈大笑。
    “你要叫陈爷爷！”
    胖哥眼睛一瞪，想要给女儿一个“下马威”，谁料小豆苗压根就不怕他，朝他“略略略”的吐完舌头，顺着胖哥的脚往下一滑，然后蹭蹭蹭的跑了。
    “见笑了，我们两口子经常不在家，孩子管得少。”
    胖哥不好意思道。
    “诶，这才是孩子天性，两三岁的孩子如果什么都懂，那不叫礼貌也不叫懂事，那叫压抑了她的天性。”
    老陈连忙摆手道。
    寒暄了一阵，两人终于说到了正事上，老陈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批“留学生”的情况和人数，为此胖哥特地当着他的面给金文昊去了个确认电话，得知总人数还在增加，眼下都一百七八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希望能够在华夏至少待个一年半载的，老陈一听心里那个小激动啊。
    “你们高校为什么都这么热衷招留学生啊？”
    胖哥也趁机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知道全球高校的排名规则吗？”
    胖哥闻言摇了摇头。
    “不论是哪一类型的高校评分规则，学生国际化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占比高的甚至可以占到总分的5%，不少高校想要弯道超车，这一项都是这些高校一定不会错过的。”
    见胖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陈同楷又压低声音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一个，根据地方上的不同，每个留学生都可以在上面申请一笔不低于15万的补贴！”
    “15万？那这钱？”
    “一部分给那些留学生当‘工资’，否则怎么留得住人家，一部分就归学校了。”
    老陈这么一说，胖哥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网络上经常可以看到不少网友抱怨自己学校的留学生宿舍简直是五星级酒店，本国学生宿舍却连个热水都没有了，闹了半天还是利益作祟。
    “咱们算是艺术类，本身这一块的留学生就难，我就给你交个底，上头是一个人头给25万，我给你这个数……”
    老陈刚比出了个手势来，就被胖哥一把握住。
    “钱我收了，但这笔钱就别转给我了，直接用来给咱们自己学生改善下宿舍条件吧，咱不能厚此薄彼让自家孩子吃苦不是？”
    胖哥盯着老陈眼睛定定道。
    “是，你跟我想一块去了，我本来也是打算用这个钱更新改善下学校的硬件，我们这类院校想要拿这个补贴真是比登天都难啊。”
    老陈讪笑一声，连忙用哭穷来掩饰下自己的尴尬。
    其实老陈说的这些事都不算什么秘密，高校的老师和相关行业的对这个都心知肚明，只是胖哥平常不怎么接触所以了解得不多。
    “那行，那过两天人到了，你就跟我一块把这一百来号人给领回去吧。”
    被老陈刚才那么“识趣”的一闹，胖哥也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了。
    “一百来人全到我们学校？！”
    陈同楷声音都变调了，就跟个被捏住嗓子眼的鸭子似的。
    “有问题吗？”
    这老陈怎么一惊一乍的啊。
    “周导，您就通知了我一个人呐？”
    “不是啊，我通知了好几家学校，不过其他人都把我电话给挂了，要不是我冒充教委，指不定连你都找不着。”
    说起这个胖哥就来气，这都什么态度啊，还园丁呢。
    “我是真想把这批学生都要了，可问题是，我们塞不下这么多人啊，要不，我马上再给联系下其他几家学校？”
    陈同楷试探性的问道。
    “行。”
    胖哥说着心里却是哀嚎一声麻烦事啊。
    “咳咳！”
    陈同楷掏出电话清了清嗓子，然后拨通了第一个电话：
    “老李啊，我，老陈呐！”
    “在开会呢？那行吧，那我问问老赵他们学校要不要留学生吧……”
    “别介啊，开会重要啊，什么？刚开完了？”
    ……
    “是老王吧？对不住对不住口误了！有个小忙想找你……”
    “在外省？哦，好吧，那我这几十号留学生就只能给戏剧学院了……”
    “我在哪？我当然在京城啊，一会儿老李他们都会过来分猪肉……”
    “你现在往回赶？别啊，这时间多紧啊，不至于不至于哈！以后有的是机会！”
    “什么？你马上到？哦，不在省外啊？”
    一连几通电话下去，老陈心满意足的哼哼了两声，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胖哥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看着自己，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可能有那么一丢丢小失态了。
    “见笑了见笑了，我们几个学校之间虽然是竞争关系，但我们，嗯，我们都是惺惺相惜的！”
    胖哥表情夸张的点了点头，老陈也顾不上脸红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其他几人一会儿窘迫的神情来了。
    看来恶趣味真是不分年龄段啊，胖哥哭笑不得心道。
    说马上到那肯定是玩笑话了，总得给人家点准备时间不是，再一个胖哥也不知道他们要来多少人，干脆就约在隔天，地点就放在离他们最近的一条商业街得了。
    这些人里头有多少是冲着高校排名去的胖哥不知道，但他知道肯定有不少人都是冲着那笔补贴来的，正好让老陈先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这笔钱就别想了，全都得一分不少的花在学校，而且是花在学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