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一时许多种温热的液体在纵横交错,黎昌终于放下手背,纵容着鼻血流淌。
好疼啊,流鼻血不会这么疼吧。
是哪里在疼,他都疼得掉眼泪了。
是鼻子,是脸颊,还是额头?
哪里疼,究竟是哪里疼。
黎昌最后是被吴妈扶上楼的,吴妈在任克明离开后不到十分钟就进入宅子了。
本来以为两个人是好好在餐厅吃了顿饭,结果吴妈往餐桌那边一看,血糊糊的牛排和淡黄色的鸡蛋都分毫未动地摆在桌上。
这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呜咽声,呜咽得特响,就跟逐渐失去控制一样,待到吴妈小跑过去,就只见到在地毯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黎昌了。
说起来,当时真的把吴妈吓了一跳。
黎昌的脸上,手上,衣服上全是鲜红的血色,和他那苍白的皮肤放在一起,对比得瘆人!
脸颊上那泪就跟剪不断的线一样往下坠,坠一滴就带走一滴血,晃眼一看还以为他在流着血泪,可把吴妈着急得。
吴妈走上前去要搀他,他却猛然一下止住声了,接着两眼一翻,小身板跟张纸一样朝后倾倒。
哎呀,晕了!
造孽啊!吴妈立马就把黎昌放平,然后跑着去叫小安给医生打电话。
宅子内一晚上都鸡飞狗跳。
医生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不知道给黎昌做了什么检查,最后说应该没事,估计是太着急了,一下血又流多了。
“黎少爷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他问吴妈。
吴妈说:“是吧,好像是,在剧组减肥呐。”
医生就说,把营养跟上,不要再让他情绪波动了。
吴妈连声应上。
最后黎昌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上午。
他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就只有一个特小特小的灯,打开的时候会泛出暖黄的颜色。
他这一瞬间什么都没想,就去想这个灯了。
这样一个欧式装修的大宅子,主卧只用这么小一盏灯,可真有意思。
不过卧室就得这样装修。
要是像之前住的那个总统套房一样,床上边坠着一个特大的水晶吊灯,那才没意义。
于是他扶着床头坐起来,吴妈见他醒了,立马迎上来。
可是黎昌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也没问任先生相关的事情,而是问:
“吴妈,这灯……是谁让这么安的?”
吴妈被问得一懵,顺着他的手抬头望去,说:“这,我哪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装修好了。”
问小安吧,吴妈说,我去帮你叫小安来。
没两分钟,小安就来了,来的时候还为黎昌拿上来了水和药,盯着他吃完,这才问他:“黎少爷,您有什么事情找我么?”
黎昌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小题大做,为了一盏灯把别人叫上来。
但来都来了,他于是问:“你知道这栋房子的装修是谁负责的吗?”
小安说:“任先生和您买下来的时候就是这个装修了。”
黎昌听见任先生这三个字,握着水杯的手指扣了扣漆。
他又问:“那我头顶这盏灯呢?”
这不符合整体的装修风格吧。
小安说:“哦,这盏灯是后来换的,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黎昌指着自己问。
小安说是的。
黎昌诧异地转回头,手重新握回水杯,抬眼再次看了看头顶的灯。
这么看,这灯罩确实挺符合自己审美的。
好吧,也许还真是。
小安这时说:“黎少爷还有事情吩咐吗?”
黎昌摇头。
小安转身要走,黎昌忽然又出声:“等一下。”
小安转回来,平静地看着他:“您请说。”
黎昌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最后说:“小安,我想问问,你跟了任克明几年?”
小安合了下眼皮说:“十年。”
黎昌一听十年,面上立马浮现出震惊。
十年,那岂不是任克明十六岁的时候小安就跟着他了?
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任克明才刚回国吧!
那……那他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于是黎昌咬了下嘴唇,在小安的等待中问出了他这些天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任克明他,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
“没有。”小安根本没等他问完就回答了:“任先生只有您一位伴侣。”
黎昌被他果断的回答给噎了下。
“真的没有?”
小安说:“真的没有。”
黎昌垂了下眸,看回手中的水杯,说:“好吧,谢谢你。”
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这时小安朝他点了下头,预备要走,但是还没转身,步子又顿住了。
黎昌抬头奇怪地看他。
只见小安也看着自己,依旧用那平淡无波的语气说:“黎少爷,任先生只有您一位伴侣,并且,”
“他也只与您一人发生过性关系。”
黎昌双眸猛地一睁。
……啊?
小安说:“我只是想告诉您,任先生在与您的婚姻中,一直保持着绝对忠诚。”
黎昌这下是真的有些傻眼了。
不是……任克明只跟自己有过……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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