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怎么回事？”
    “27号那天，他在箕宿的掩护下从碎片大厦成功逃脱，立刻就叫了一个冯茜茜的女生把他送到了邓杰内斯角。”
    成默对冯茜茜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毕竟是付远卓明恋多年还念念不忘的前女友，不过眼下并不是在乎颜复宁和冯茜茜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他立刻就反应过来颜复宁选择的逃亡方式，惊叹道：“他想游过英吉利海峡？”
    白秀秀点头，“对，相关的设备他准备了好几套，只要没出意外，游过去问题不大。当时红狮和苏格兰场的人都还在伦敦抓他，都还没有想到他已经到邓杰内斯角了，还准备游到法兰西。”
    成默可是有着丰富逃亡经验的人，立刻就判断出了可行性很大，点头说道：“确实，游过英吉利海峡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只要到了法兰西，无论空中、陆路还是水路，可以选择的余地就多了很多，成功脱困的几率应该很高才对。”他狐疑的说，“那是出了什么……意外叫他自首？”
    做出询问的时候，成默心中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安，他想到颜亦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给他发微信了。虽然付远卓说为了全新全意的投入拍戏，戒网两个月，但这实在是不像是颜亦童的风格。联系到“自首”两个字，成默的心不由自主的悬了起来。不过从时间上来看，两者的关系又不那么明显，这叫成默还心存希望，希望颜复宁不是因为颜亦童才自首的。
    “原本颜复宁计划的也是游过英吉利海峡，如何从法兰西逃亡回国，一直他也做过详细的预案，可就在颜复宁准备下水的时候，冯茜茜却没有听从他的安排马上回伦敦然后直接回国，而是转头过来找他。这一找，就完全打乱了颜复宁的节奏。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能装作要杀死冯茜茜的样子，将冯茜茜勒至颈骨轻微骨折，让她陷入昏迷。然后颜复宁修改了逃亡计划，从邓杰内斯角入海，但他却没有向法兰西游，而是顺着洋流迅速的游到了南安普顿，然后逆思维直奔深处内陆的伯明翰。冯茜茜失踪十个小时后，她姐姐冯贞贞选择了报警，警察很快就在邓杰内斯角找到了冯茜茜，对她展开了抢救，虽然被救时冯茜茜说不出任何话，但正因为冯茜茜说不出话，还差点殒命，红狮和苏格兰场被颜复宁彻底的误导，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英吉利海峡和对岸的法兰西，在海峡和法兰西海岸展开了搜捕，这让颜复宁得以成功逃到伯明翰躲了起来……”
    成默摇着头感叹道：“逆向思维说起来简单，真正实施起来很容易变成愚蠢的笑话。颜复宁还真是厉害，这种情况下竟然有勇气放弃最有可能的生路，还是安排已久的生路，一般人都只会惯性的选择早已想好的路径，而他选择将错就错去前途渺茫的伯明翰，真是敢赌。”
    “他和你一样，都是我们新一代太极龙里最杰出的人才。李济廷就说过，未来他看好你和颜复宁，正是因为他的看好，你和颜复宁才会被摆在一个竞争的位置上，作为潜龙组的后备组长培养。这两年李济廷愈发的看重颜复宁，还说颜复宁更适合接他的班，因为颜复宁看上去没有弱点。”
    成默淡淡的说道：“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不论是我还是他。”
    “是。”白秀秀叹息，“如果说他在伯明翰一直躲藏下去，等到红狮和苏格兰场的搜索力度减弱，再从英格兰游到法兰西，那么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危险，只要小心一点，绝对能够顺利的完成逃亡。但二月份的时候，当时颜复宁为了不被发现，手机和电脑都不敢使用，没有办法和组织上取得联系，而在这期间他妹妹颜亦童出了国，我们没有觉察到状况，因此没能够及时阻止……”
    事情果真如他所料，成默却很是难受，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为了颜亦童心疼，有如刀绞，他蹙紧了眉头，压抑着不满说：“所以颜亦童真的出事了？”
    “对，上个月在悉尼不知所踪。”白秀秀听出来了成默心中的怒气，轻声解释道，“关于对太极龙成员家属的保护，我们太极龙是有详细的规章制度的，不要说他了，我的家属一样没有重点安保，只有普通级别的安全监控，要不然小美也不可能随便就能跑到法兰西。”
    成默想了想，白秀秀说的确实也对，“我知道，这么多成员，这么多家属，各个都要保护的话，不可能做得到。”他清楚确实也没办法怪到太极龙头上，这种事情以有心算无心，成功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他叹了口气，“国内新闻好像还没有报道？”
    “被压下来了。”白秀秀说，“暂时不会有任何报道。”
    成默抬手揉了揉皱紧的眉心，无奈的说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颜亦童是在悉尼被红狮的人给抓了，用来威胁颜复宁，然后颜复宁就真自首了？”
    白秀秀点头说道：“据我们了解，大概是这样。”
    “大概？”
    “袋鼠这些年和我们太极龙关系不和睦，我们想要获得信息变得比以前要困难很多，即便获得了，真实性还得打上一个问号。加上英格兰那边损失也很严重，导致我们的获取消息的渠道大部分都被斩断了。也就很难验证消息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好吧！”成默耸了耸肩膀，“说看看需要我做什么？”
    白秀秀表情严肃的说：“我们希望你能救颜复宁。”
    “救颜复宁？”成默指了指自己，“我？”
    “据我们收到的消息颜复宁如今被关在一座叫做‘冬宫’的天选者疗养监狱里。这座监狱是里世界最神秘的监狱，里面关押着无数声名显赫的天选者，而这些天选者大多数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都将自己的乌洛波洛斯藏匿了起来。因为知道说出来就可能会死，所以这些人肯定誓死也都不会愿意说出藏匿的乌洛波洛斯的下落，当出现这种情况时，他们就会被送到‘冬宫’。‘冬宫’在里世界内是秉持着绝对中立的立场，只要被送进了冬宫，他们就会保护天选者的生命安全，并给他们舒适的生活。但作为交换，在死去的那一天，天选者必须要将自己藏匿的乌洛波洛斯交出来……”
    成默有些惊愕的说道：“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是的，只不过极少人知道，在太极龙这都属于s级机密。”
    “那‘冬宫’在哪里？”
    白秀秀摇头，“它和伊甸园一样，是里世界两大谜，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
    成默摊了下手，“那我怎么去救？”
    白秀秀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拿破仑七世通过法兰西使节传过话，说希望为了夏法友谊，让我们把你交出来，他承诺不会杀你……”她低下了头，避开了成默的视线，“只会把你关在冬宫一辈子！”
    成默也低下了头，他盯着桌子上的红色食盒，上面贴着大大的环保标签，因为核泄漏的问题，如今这些食材都必须是国产的才叫人放心，因此高档餐厅都会用国产做噱头。在缄默中他拿起筷子夹了条秋刀鱼放在盘子里，先是确认了一下鱼身侧面鱼线的位置，将筷子从鱼头处压进去，由内向往剥开鱼身，最后夹住鱼头，轻轻的将一整条鱼骨都扯了出来。
    就这样一整条没有鱼骨头的秋刀鱼就出现在了盘子里。
    成默将剔掉鱼骨头的秋刀鱼夹起来，放进白秀秀的盘子里说道：“西姐教我的剔秋刀鱼鱼骨的方法，我还是第一次用，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剔鱼骨……”
    白秀秀凝望着盘子里的那条秋刀鱼，低声说：“没有让你非答应不可。我觉得也许你应该选择留在国内，接受‘天选者审查委员会’的审查，相比之下这也算不上什么危险的事情。”
    成默还是没有说话，又夹了一条秋刀鱼开始剔鱼骨。
    初夏的热风在夕阳的橙光中盘旋，吹皱了汤池里的碧波，吹得青色的银杏叶子哗哗作响。在暖色的晚照中，在古旧的屋檐下，成默的动作平静而舒缓，有种穿透生命的艺术感。
    “活着没有错。”白秀秀端起了酒杯说，“更何况你还经历了这么多，应该平静的生活下去。”
    “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过一些香江拍的电视剧，不是‘反清复明’打外国人，就是‘万里长城永不倒’打外国人。估计现在的小孩子很难想象当年的香江电视剧和电影是多么的主旋律，就连这些电视剧的主题曲也都是爱国主义情怀的主题曲，像电视剧陈真的主题曲叫《大号是中华》，还有一首叫做《再向虎山行》，我记得我爸爸还挺喜欢米雪的，偶尔会哼几句这首歌，但我现在想不起来这首歌的一句歌词了。”
    白秀秀笑了笑，唱道：“留步！喂，留步！”
    “代沟啊！”成默轻声道。
    白秀秀抬手似乎想要敲成默的脑袋，不过动作做到一半还是转了回来，变成了拿起筷子夹鱼。
    在白秀秀的细嚼慢咽中，成默将杯子里的酒喝尽，“关于霍元甲和陈真的故事，以前我是嗤之以鼻的，现在觉得……家国情怀的确是我们伟大民族精神的重要元素，是我们夏国有别于其他国家的重要精神根基。因为其他国家的历史从来都没有像我们夏国文明这样一次又一次历经劫难，一次又一次从灰烬中重生的……”
    白秀秀也举起了杯子，低叹道：“是啊！历史之轮下的血色车辙和一路骸骨，无不提醒着我们‘落后就要挨打’。我们这个民族经历的磨难时刻鞭策我们向前奔跑。因为没有哪个国家，比我们夏国更清楚，唯有自强，曾经的失败才会成为屹立不倒的地基，而不是历史里的轮回。”
    成默放下杯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重振华夏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白秀秀凝视着成默，端起了酒壶，闭着眼睛柔声说：“我为英雄斟酒……”
    第六十九章 双子（5）
    白秀秀半倾着身子，左手白瓷似的手掌托着瓶底，右手两支青葱般的手指捻着细长的瓶颈，将酒倒在成默的杯子里。清澈透明的浅金色酒液从青花瓷的瓶子缓缓的流了出来，橙色的霞光也在白秀秀的白皙的面容、天鹅般的玉颈和如泉的青梅酒上流动。
    如诗如画。
    时光在太阳即将沉沦的最后片刻移动的极为缓慢，如同风景电影中的冗长定格，将寂静的初夏全部收纳在了胶片之中。
    虽然已经见过了很多次，但成默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被白秀秀所吸引，她轻盈的动作和姣美的面容是比景色更美比醇酒更醉人的存在。
    凝睇得以忘忧。
    当白秀秀将青花瓷瓶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主动端起杯子，向成默敬酒。
    成默举起酒杯和白秀秀碰了一下，笑着说道：“我给你倒了那么多次酒，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倒酒。”
    “这种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
    “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成默说完这句，淡然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秀秀抬手掩住樱桃小口，稍稍仰头将酒倒在嘴里，随后放下杯子，像是没有听见成默刚才讲了句近乎表白的话语一样，若无其事的说道：“你答应的这么爽快，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她笑了下说，“看来谢旻韫对你影响很大啊。”
    成默摇了摇头，“她是我说那番话的原因，却不是我答应的原因，因为我知道我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才是对太极龙更大的贡献。”他隔着桌子凝视着发愣的白秀秀，“主要是我没办法拒绝你，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白秀秀当然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被感动的人，她很快就收敛了眼角眉梢之间的意外，淡淡的说道：“如果是因为我，没有必要的，成默。”她端正了坐姿，“你不欠我什么，我们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即便知道白秀秀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还是被那句“单纯的上下级关系”给刺痛了一下，不过成默很快就把这句话给抛在了脑后，他先是给白秀秀倒了酒，又给自己满上，才低声说道：“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你知道，我不是高旭，我不是为了家国情怀，而是因为是你开口，才答应。”
    白秀秀的面容僵了一下，随即她板着面孔严肃的说道：“成默，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成默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笑着说道：“那你就当做这是一个曾经发过宏愿说要艹你的少年的玩笑好了。”
    白秀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愠怒，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双手按在了桌子上，起身就走。
    成默凝视着白秀秀袅袅婷婷的走出院子，始终没有出声挽留。
    夕阳沉了下去，天色愈发的幽暗，在沉默的寂静中，成默一个人独酌，脑海里却在思考颜复宁关在“冬宫”和拿破仑七世要把自己送去“冬宫”绝不可能是个巧合。虽然白秀秀没有说，但成默心里清楚，有人和拿破仑七世一样希望自己去“冬宫”。
    也许不应该说是“某个人”，而是和谢家对立的某个集团。毫无疑问这是陈家和拿破仑七世串谋好了，想搞自己。
    这是不容自己逃避的较量。
    因为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论是和陈家还是和拿破仑七世，而且对方是两个庞然大物，也不是一场战斗就能解决的敌人，必须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
    “冬宫”，只是第一战。
    当然成默答应的这么爽快，也不全然是因为无从逃避，至少他可以选择不进入对方预设的圈套。可在成默看来“冬宫”虽是对方的圈套，但他却有极大的优势，“脱狱”对于他这样可以不用“乌洛波洛斯”就可以使用技能的人来说，简直是天然的counter（克制），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只不过还是得做好万全准备……
    就在成默默默思索之际，冯露晚走了进来，她命令智能系统打开了灯，走到屋檐下，叹了口气说道：“成默，你又说了什么，惹得白姐这么不痛快？”
    “没说什么。”成默抬头看向了冯露晚，“只是说了几句真心话而已。”
    冯露晚坐在了白秀秀刚才坐过的坐垫上，轻声说道：“这些天白姐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成默点头，“我知道，因为她选择站在谢家这边。”
    冯露晚徐徐的说道：“原本白家都是保持中立的，从来不选边站队，更何况眼下谢家的局面并不好。经济下行的压力，被制裁的压力，科技迟迟无法突破重围的压力，都是压在谢家头顶的大山，现在就靠着民族主义在续命，有人就等着谢家露出疲态，然后反攻倒算，重新跪地。抹黑谢旻韫是最开始试探，把你送进‘冬宫’是进一步的撕咬，所以你不要以为这是个简单的任务……”
    “是白姐要你对我说的吗？她是不是要你跟我说……”成默笑着模仿白秀秀的语气说道，“……务必慎重的考虑清楚。”
    冯露晚面带着微笑点头，“模仿的很像，还一字不差。”停顿了一下，她收敛了笑容沉声说道，“虽然白姐没有说，但我知道她这次选择站在谢家这边，不仅是因为认同谢家的理念，还因为你……”
    “我？”成默苦笑，“我对她来说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你应该知道李济廷选了两个人做潜龙组后备领袖培养的事情吧？”
    “嗯，白姐有说过。”成默自我解嘲的说道，“我是被李济廷放弃的那个，然后被交给了白姐。”
    “其实当时李组长没打算放弃你，虽然颜复宁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可多埋一条线，也不算多。他当时是想安排你继续接触‘黑死病’的，但白姐不同意，她觉得你年纪还太小了，连高中都还没有毕业。可李组长是什么人？潜龙组伤亡率那么高，什么牺牲没有见过？况且在他看来，你这样的人，需要的不是在书本中学习，而是在现实的残酷环境中学习。不过白姐不这么认为，她觉得你需要的是关爱，她认为你在极端环境下只会变得更极端，甚至可能变得扭曲……当时他们交涉了很久，可惜我没有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冯露晚压低了声音，“我只知道，要不是李组长觉得在高旭的事情上对白姐有所亏欠，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你继续读书。”
    成默表情恍惚了一下，冯露晚的话让他有些后悔刚才的草率，他在昏黄的灯光下枯坐着，周围有蚊子震动着翅膀在萦绕，这本该令人厌烦的声响和干扰，一点也没有打扰到成默的静默。他想起了过往和白秀秀发生的那些荒唐事情，一切都历历在目，他开始疑惑自己对白秀秀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只有欲望……
    冯露晚始终没有打扰成默，就在走廊上和成默一起静坐。
    月亮不知道什么升上了银杏树梢，半弯泛黄的浅月倒映在汤池里。成默想起在这里还给白秀秀写过一首诗，他倒了杯酒，又一次一饮而尽，“说看看计划吧。”
    “其实也不会让你冒特别大的风险，我们会在你体内植入三个纳米级的量子追踪器，这是我们太极龙最新的研究成果，除了我们太极龙自己的仪器，不会被当前的任何信号检查器查到。当然也会植入几个目前还没有那么先进的纳米北斗定位器，用来迷惑敌方。我们会一直追踪你的位置，假设失去了你的信号，就会第一时间营救你，如果没有意外，等你到了‘冬宫’，就会派出最强的行动队，直接把你和颜复宁救出来。”
    “听上去似乎很美好。”成默推了下眼镜，“但我觉得还不够，我们必须做好敌人完全知道我们计划的打算……”
    ……
    成默没有回星城，而是借口带着沈幼乙去“秦始皇陵遗迹之地”练级的名义，让雅典娜和沈幼乙、成灵鹿来到了长安。
    刚开始成默并没有告诉雅典娜和沈幼乙要去“冬宫”的事情，只是尽心尽力的加强了《律法之书》的练习力度，拼命的提高本体的载体化程度。而沈幼乙也在成默和雅典娜的帮助下，练级练的很快。只不过因为数理的基础实在一般，沈道一对技能的掌握并不能尽如人意。
    在又一次被“秦始皇陵遗迹之地”的最终boss秦始皇虐的不成人形之后，沈道一回到酒店呼呼的对正在陪成灵鹿玩水的成默说道：“不练了，不练了，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成为天选者的……”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为了和错开和太极龙学员的入场时间，沈道一和雅典娜都是下午才进入“秦始皇陵遗迹之地”练习。雅典娜虽然不是载体，但她完全可以链接上“秦始皇陵遗迹之地”的系统，同样可以用本体进入。
    按道理来说成默也可以，不过成默当然不会暴露自己本体能当载体使用的大秘密。雅典娜没有这方面顾虑，因此都是这些天都是她陪沈道一练级。而成默则负责给沈道一上理论课。
    听到沈道一的抱怨，坐在汤池旁的成默微笑，“在我印象里南姐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沈道一没好气的说：“你说你怎么十七岁就能拿那么高的评价？我连d级都没有，实在太惨了……”
    “我不一样啊！我去‘秦始皇陵遗迹之地’的时候，已经有三十三级了，只是还没有过最后的‘通天塔试验关卡’而已。一般的太极龙学员第一次进‘秦始皇遗迹之地’也就得个d级评价而已。”
    “可我有雅典娜带啊！”
    “他们也有教官带啊，还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