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的形态大多都是一致的,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它们其中说蕴含的能量了。
所以,此地一闪而过的神秘火焰,也不排除是为兽火的可能。
“地狮本焰!”不由得脑海之中闪现出一个远离自己数年的名词,布弈的精神陡然一震。
地狮本焰虽然强大,但毕竟也只是兽火之类吧,它再强大,也总强不过那来自九幽至寒之地生成的地火之源吧!况且,它还直连丹霞洞中,为地火炉提供源源不断的庞大火能,这也根本不是普普通通的兽火可以做到的。
然而,如若不是,又有什么样的火焰才能够强大如斯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犹如先前的猜测一般,它本来就是另外的一种神秘的自然之火,只不过现在被那隐藏的存在给霸占了而已。
到了这时,布弈只能够利用这样的解释来糊弄自己了,原本应着天火护灵的暗示,他只是为了寻找最危险的火源所在,却不想误打误撞,不但找到了火源的所在,更意外的找到了连接丹霞洞地火炉的火源所在,这样一来,事情虽然混乱,但却也变得简单起来。
现在明摆在他面前的一个事实,山洞之间的山火风口,就是丹霞洞之中地火炉引接地火之时的一个旁支通道,从这里进入的风,可以更有效的助长地火的灵性。
山火风口是个三叉的存在,它的一端直通地火连接地火炉的中间通道,另一端则通向山体之外,第三端则顺山体而上,直达洞中的地火炉之旁。
这样的设计的作用有三,其一就是避免炼丹之时由于火力过旺导致的爆炉危险,地火之力乃引大地之心火上涌而至,其本身的强大难以想象,如果不在中途给予减压的话,很容易就冲出山体造成爆炸。
其二可以引山外之灵掺入上涌的地火之中,助长地火的灵性,从而提升炼制丹药的品质。
其三则是为了方便炼药师熄灭地火炉,通过地火炉一旁的通道,炼药师首先关闭地火炉连接地火的通道,然后将炉内残余的火焰灌入此通道之中,起到最快的灭炉效果,不仅如此,更能将地火炉内的药液残渣直接通过通道排出山外。
山火风口的对于炼药师来说用途很广,所以每一个炼药的宗师都会在地火炉引接地火的同时,打通一座风口以作备用。
原本这样的事情只有身为炼药师之人才会懂得,旁人根本就不得而知,所以,布弈才会在先前看到沈青衣反应的瞬间,大为惊奇。
就是明白这样的原因,布弈才会不顾一切的寻找此地的火源所在,究其原因也不单单是因为天火护灵口中的最危险最安全,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身为炼药师对于地火炉的了解。
一般情况下,山火风口向上的通道很少用到,所以他认为从此直接进入丹霞洞之中最为稳妥。
两个人都知道地火炉的奥秘,故而到了此时行走在其中反倒变得有游刃有余了起来。
绕过脚下一块块滚烫的岩石,布弈很快就清晰的感觉到阵阵的药香之气弥漫而来。
刺鼻的药效之气之中有些还掺杂着几分的发霉的气息,布弈知道,这里就是那些被倾倒而出的药液残渣久蓄不散所导致的,它们虽然有大多数都已经化作灰烬,但是其中依旧不乏未烧尽的药材,它们依旧拥有庞大的药性,这些没有用尽的药材长时间的发酵,当然会释放出刺鼻的气息,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然而一想到丹药成型之后的价值,他认为这样的浪费还是非常值得的,毕竟再好的炼药师也不可能使用药材到百分之百。
略带唏嘘的驱步前行,自从进入山火风口之中以来,还没有再次遇到那种紫色火焰的踪迹,很显然此时的地火炉正在全力运行之中,以至于充沛的火焰全部供给到炼丹之上,并没有一丝的火焰流失。
心中暗自庆幸,现在正是他们顺着通道潜入丹霞洞的大好时机,一来没有了高温火焰的阻绊他们更加的安全,二来,在进入丹霞洞之后的瞬间,里面的炼药师会全身心的投入到炼丹之中,根本就无暇在意周围的异动,他们更容易神不知鬼不觉的现身其中。
想到此处,布弈的心格外的兴奋,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在进入山火风口之中十数丈的内部上方发现了一条磨盘般粗细的通道。
漆黑的通道虽然宽愈磨盘大小,但想要在最短时间内从这立陡的通道登临其上,似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在两个人都有所准备,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迟疑,就双双挥起手中的法宝向着周围的墙壁之上劈砍而去。
至阴之剑锋利非常,想要轻易的劈砍碎石似乎有点大材小用,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布弈就已经在上方的通道两壁削出了两个凹洞,双手轻轻的按在凹洞之处一较劲,矫捷的身体就一跃而起,在达到一定高度的同时,双脚正好踩在了两侧的凹洞之中,腾出来的手掌则再一次挥动长剑劈砍墙壁。
如此周而复此的动作行云流水,根本就没有耗费多少的力量,他们就已经向上攀岩了几十丈的距离。
下意识的低下头来,看着脚下黑乎乎的通道,布弈怎么都感觉两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憨傻。
忍不住一阵失笑,没想到,两个自认为高尚的天之骄子,竟然会在这样的窘境之中不顾一切的努力而行,什么颜面自尊,什么礼义廉耻,都似乎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人还是挺无奈的,想做的事情永远难以实现,不想做的事情,却让人不顾一切的为之努力,真不知道这样的追求到底为了什么?
短暂的感慨过后,布弈不得不坦然的面对现实,人生的路有很多条,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必须坚持的走下去,哪怕是错的,自己努力过,也问心无愧。
默默的加油打气,布弈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再一次挥动手中的长剑拼命的向上劈砍而去。
紧张而有序动作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沿着脚下的这条通道也不知道延续了多远的距离,他只是感觉到越向上周围的通道就越加的宽阔,以至于到后来,他挥剑劈砍的高度却越来越低,有时候,他不得不伸长了双腿才能够触及到两侧的墙壁。
如此犹如蜗牛般的进度,着实让人无可奈何。
伸出一只手掌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布弈下意识看了一眼脚下的沈青衣,虽然对方也在距离自己不远之处,但明显可以看出的是,他比之自己如今的状态也更加的显得狼狈。
不由得暗生苦涩,就连那唯一的一丝幸灾乐祸,也在这种苦困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仅剩的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这条通道怎么他娘的那么长!
然而,就在布弈自怨自艾,埋天怨地的时候,头顶之上的那片遥远的虚空之中陡然间一阵躁动。
伴随着一连串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一丝丝光线迅速投射到了幽深的通道之中。
微弱的光线虽然纤细,但还是为偌大个通道平添了几分的生机,几乎是下意识的深呼了一口,布弈的心这才有了些许的放松。
但是这样的放松尽皆持续了数个呼吸的时间,却立即让他再次紧绷了起来。
“被发现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屏住了呼吸,他只觉大脑之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他真的不知道面对这突然的一丝变化,自己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娘的,这一炉失败了,真晦气!”而随着光线的不断增大,从那不远处的头顶之上迅速传来了一道苍老的怒骂之声,简单的话语清晰可辨,一字一语都仿佛幽灵一般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只感觉心中骤然一凉,那颗刚刚有所放松的心则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啊,到顶了,那个老头是谁了!”就在布弈心神紧绷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刻,更令他欲死不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时的沈青衣也听到了那道苍老的声音,他根本就像是一个二百五,竟然毫无征兆就已经脱口而出。
听到这样的声音,布弈只感觉自己的心早已经被刺穿了千疮百孔,他都有种故意一脚登空将之砸成肉饼的冲动。
真是怕啥来啥,这小子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没看到现在的处境吗?早知道这样,当初就算是死,也不会将他带来帮助自己,这样的饭桶越帮越忙,真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心中不停的暗骂,但却已于事无补,因为沈青衣的话语早已经为他们暴、露了行踪。
“他娘的,这又是谁了?”
又是一连串的大骂之声,伴随着呼啦啦剧烈的金属碰撞之声,旋及,在那不远处的洞口之处,借助着微弱的光芒,赫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脑袋。
雪白的胡须,虬龙般皱褶的脸庞,阔大的嘴巴蠕动着喷洒出阵阵的水雾,粘稠的唾液拉的很长,有几滴更是毫不客气的滴落而下,正好被布弈的脑袋全然接收。
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巴着放出丝丝的光芒,滴溜溜的乱转着,其样貌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然而这样的面容早已经不能激起人那潜在的幽默感,只见四目始一相对,布弈却立即眉头紧皱的暴跳而起,“他娘的,喷壶!”
说完,他再也不能忍受般的擦了擦脸上浓稠的粘液,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向着洞口之处一跃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喷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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