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白记得说这话的他带着满腔热血,他有自信,他一定能说服对方。
因为他就是靠着自己的口才和能力在这生活混乱的贫民红灯区一样让自己,让妈妈过的稍稍好了一些。
“你还是第一个走到我面前的私生子。”金发蓝眸的绅士绕有兴致,“小先生,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财富?身份?地位?”金发蓝眸的绅士仅一眼就看出了,对眼前这个小孩来说,母亲占据着感情高位,“或者说你是为你母亲而来,是想与我法律上的妻子争抢兰斯夫人的位置么?”
“尽管你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但我对成为你的孩子没有任何兴趣,我见你的目的只有一个。”
男孩竖起了一根手指,“十万美金,以及足够供我读完学业的金钱,先生,这是一场交易,不是索取。”
金发蓝眸的兰斯先生笑了,“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想摆脱我的私生子。”
男孩想说我不是你的私生子,但有求于对方让他将话咽回了肚子,在贫民红灯区,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这不算什么。
如果出卖自尊就能获取巨额的金钱,他会毫不犹豫。
兰斯先生在广场喷泉的音乐中轻轻拍打着节拍,显得很游刃有余,“既然这是一场交易,小先生,你能给我什么?”
“十倍,我能还你十倍的钱。”男孩这样说道。
以往能打动所有人的价格,在眼前人似乎并不起作用,兰斯先生抱着手臂无动于衷,“小子,十倍可打动不了我。”
男孩明白对方的胃口不会被区区十倍喂饱,但他确实急需这一笔钱,因为她的母亲实在等不及了。
他抿了抿唇,咬牙道,“一百倍,您投资在我身上的金钱,百倍奉还。”
兰斯先生终于满意的伸出了手,他宛如咏唱调的嗓音这样说道,“成交,年幼稚嫩的银行家先生。”
兰斯先生目送男孩熟练的七拐八扭甩掉了跟随他的各路眼线,一溜烟窜进巷子没了身影。
兰斯先生手杖点地,喟叹道,“真是个,很有天赋的小子。”
细细的雨丝倾斜飘落,全身包裹在黑色西装下的管家,站在兰斯先生身后一步撑着黑伞,“先生,是否要……?”
兰斯先生轻点手杖,锋利的手杖底部弹出一把匕首,轻易的贯穿了一只逃窜的老鼠,伴随着老鼠的挣扎和尖锐的嘶鸣,兰斯先生嗤笑,“自然,狂妄的孩子总要得到一点小小的教训。”
男孩需要这笔钱来还清母亲欠下的债务,也需要上学,抓住获取知识的机遇,他要明白更多的知识,更多的隐形规则,才能在这个世界挣扎下去。
妈妈不知什么时候惹上了本地最大的黑手//党,现在他们踢来了一把木仓,要他二选一,活的机会只有一个,是选择自己,还是瘫软如烂泥一般的母亲。
他看着母亲蜷缩在地上,她是沉溺于毒//品带来的幻觉中,现实中她的肤色带着命不久矣的灰白,骨瘦如柴不盈盈一握的身躯,无一不昭示对方的废物。
这样的母亲有什么好?
没有任何潜在价值,只会拖累他,是他的累赘。
他缓缓的将木仓口对准了地上的烂泥,紧绷的指尖没有一丝颤抖。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世界,人与人之间,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是最牢靠的关系,感情廉价,分文不值。
所以,在二选一的选择题中,他这么做的理由毫无疑问是对的,正确的,人为了活下去,总是要不择手段。
围观的众人在欢呼他的不孝,笑骂他的不义,为他的狼心狗肺披上一层鲜亮的外衣。
一声木仓响。
子弹偏离了既定的轨道,黑衣保镖击飞了抵在他最后亲手抵在自己额头上的木仓。
一身优雅白色西装的兰斯先生缓缓走近,他抽出胸前口袋里装饰的丝巾,然后俯下身轻轻擦拭着男孩被子弹擦伤的额头,“又见面了,小先生。”
男孩说不出话,粗重的呼吸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小先生,没有人能毫无代价的从我的手中拿到想要的东西。”兰斯先生无奈的耸了耸肩。
代价……
他们不是已经达成交易了么?
黑衣保镖在兰斯先生摊开的掌心放上了一把木仓,他随手摆弄着手木仓,然后子弹上膛,“那不是代价,只是你给我的报酬,小先生。”
在男孩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兰斯先生在他的手中放了那把上了膛的木仓,将木仓口再次对准了他那瘫软如泥,毫无还手之力的母亲。
“同一样东西对不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价值,你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兰斯先生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拼了命挣扎,身后的保镖和身前的兰斯先生牢牢的禁锢了他所有动作。
他握住他的手坚实有力,就连食指被对方紧紧的按在扳机前,开木仓只需一瞬,刹那间,地上炸开了血色的花。
“这才是你支付的代价,恭喜你,小先生,你终将达成夙愿。”兰斯先生含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男孩却听不真切。
泪水早已在母亲多年的造作中干涸,他紧绷的脸上只有麻木,既没有失去母亲的声嘶力竭,也没有骤然解脱的轻松快乐。
当看不见的线索在他的脑中整合,然后串联起来,他瞬间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你做的?”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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